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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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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莛紧跟在沈浣蓉身后,还不停地左右蹦跶,因为他的妹妹正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见什么都要上去看看摸摸,一不留神就找不到影儿了。于是今天京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儒雅的公子对一个长相俊秀的小斯穷追不舍的奇景。
沈浣蓉溜达了一圈,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沈浣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二哥,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逛好不好?”肚子适时响应地“咕噜”一声,于是沈浣蓉更加不好意思了。
沈浣莛见她停下来先是一喜,又听她说吃完还要再逛,不禁大脑一阵空白,这丫头怎么病好后精力变得如此旺盛,莫不是病的时候补过头了?可此时沈浣蓉正眼巴巴地望着他,沈浣莛心头一软,便微笑着问她想吃什么。
“就二哥常去的地方好了。”
二人来到城中最有名的朝天阁,朝天阁里又分华阁和雅阁,华阁内装饰浮华,处处尽显华贵,而雅阁却偏于淡雅,一片温和之气。
“蓉儿是要到华阁吃还是到雅阁?”嘴上虽是这么问着,脚步却已经偏向雅阁那边。
“当然是去华阁!”随即又放低了声音,附到沈浣莛耳边道:“哥哥可是没带够银子?”
沈浣莛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亦对沈浣蓉咬牙耳语道:“两边用度本无大差异……”
“哦,如此……”沈浣蓉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还是要去华阁,我可学不来那些附庸风雅之事。再者说不是还有语云大俗即大雅。”
沈浣莛无奈地又转向华阁,由着沈浣蓉拣了一处靠窗的位置。马上有小二上来招呼,“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杏仁佛手,五彩炒驼峰,沙舟踏翠,龙舟镢鱼,雪里蕻,蓉儿,这些可够?”
沈浣蓉却似乎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眼珠不动地盯着他。
沈浣莛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轻唤到:“蓉儿?蓉儿在想什么?”
沈浣蓉回神笑着说:“二哥姿容优雅,不知俘获了多少少女芳心?”
沈浣莛俊脸一红,斥道:“真是没大没小的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古怪东西!”心中却有想法,道蓉儿现在真像是变了个人,丝毫不见以前郁郁的样子,当真是因为失了忆么,却是连性子都与以往不一样了。
“二哥莫不是羞赧了?”
话音刚落,一人朝他们这边笑道:“这不是右相府的二公子么,难得在华阁见到您大驾啊!”声音中不难听出讽刺。
见二哥并未动怒,沈浣蓉小声问到:“这是何人,如此无理?”
“他乃左相独子高长风。”说完向高长风微微一点头,“高公子有礼。”
高长风挑衅不成,轻哼一声,便扭头继续喝起酒,不再理睬。
这厢沈浣蓉见菜已上来也没心思再去管那高长风,立时开始埋头苦干。
沈浣莛看着她孩子般的吃相,面上笑意融融,带着自己都想不到的温柔。
同样专致的两人都没发觉正有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待人影落座二人才发现来人正是咱们的六皇子殿下。
两人连忙起身行礼,却被商君盏一把拦住,对沈浣莛说到;“我已说过多次,你我一起长大,如兄弟一般,私下里就不行这个了,怎么,浣莛这是没把我的话放心上么?”话似责怪脸上却带着笑容。
沈浣莛笑应:“六皇子赎罪,浣莛记下了。”说罢两人都笑起来。
“浣莛今日怎么会到华阁来?”又把脸转向沈浣蓉,“这位又是?”
沈浣蓉含糊不清地开口:“盏哥哥已经问了两次我是谁了,可当得是失礼?”
商君盏这才看出这个没吃相的小斯竟是沈浣蓉,面上一喜,马上朝她移坐过去,“蓉儿怎么作此装扮?”
沈浣蓉哼了一声没答理他。
商君盏又堆起笑,“蓉儿饶了为兄这次吧,下回蓉儿无论变成什么样为兄一定都认出来,作此保证,可好?”
沈浣蓉当然没真的生气,微微一笑表示同意,商君盏见她笑自也开心起来。
可是,世事难料,下回他仍是没能认出她来......
下午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好在沈浣蓉早上已经尝过了新鲜,下午安生了不少,不过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沈浣莛不停地抬头看天上的太阳,暗自琢磨着今日仿佛比往日都长,久不见日落。
商君盏则一边喘着粗气还要一边维持着春风般的笑容。
沈浣蓉除了买了一个泥人和两个糖葫芦外也没买别的东西,只是觉得这里是街市并不像二十一世纪的那样条理清清楚楚的,这样钻来钻去也是有趣的很,不过却苦了那两个贵公子。
钻了许久,沈浣蓉也觉得累了,放慢脚步回身问商君盏:“盏哥哥不用处理政务?”
“我只初入朝,并无那许多事务要办,等到了四哥那个年岁就没有这么多闲暇了。”
“你跟四皇子可亲近?”
“四哥自幼丧母,性子凉薄,不过与我还算亲近。蓉儿识得四哥?”
“不识不识。”沈浣蓉连忙摆手否认,“只是听闻四殿下俊逸非凡,坊间更是传得神乎其神,便多嘴一问。”
不消片刻,女人八卦本性又来,凑近道:“听闻你四哥二十二了还未婚配?”
“呃...这是因为四哥十三岁那年法源大师为他卜了一卦,卦曰十年内不可近女色,否则将有祸难降临,然具体是何祸难法源大师也无法知晓。”
“那你四哥便就做了这些年的和尚?”
沈浣莛一惊,“蓉儿,不得无礼!”
商君盏倒似不在意,笑道:“你这说法倒是新鲜,不知四哥若是知晓有人这般说他会作何反应。”看沈浣莛一脸忧虑,又道:“不过此话却不是随处都说得。”
沈浣蓉缩缩脖子,“我只是在自己人面前说而已。”
这回倒说了句令那两人都满意的话。
看天色不早,沈浣蓉谢绝了商君盏送他们的好意,之后便和沈浣莛打道回府。开玩笑,让商君盏送回去不如干脆拿个锣在府里敲一圈,告诉大家她今天溜出府了。
可是,即使没让皇子大人送沈浣蓉也被抓包了,因为她的右相爹已经在回暖园等了半下午了。
“爹,您怎么过来了?”沈浣蓉心虚地走近。
“恩,还知道回来。外面好玩吗?”老狐狸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尚可,确比府里有趣一些。”
“哦?只比府里有趣了一些,便值得你不顾女儿家声誉偷溜出去?”
“唔,比一些还要多一些。”
沈云海冷哼,继而皱眉扫视她身上装扮,“你这是穿的什么?”
“衣裳呀!”
“我问你怎么穿成这样?”沈云海陡然拔高音量。
沈浣蓉被她爹震得一哆嗦,老实答道:“为求方便在三元那寻来的。”
“堂堂相府小姐穿着小斯的衣服成何体统!”沈云海朝沈浣蓉吼。
吼完半天都没人敢再出声,便又清了清喉咙,依旧板着脸道:“让府里给你做几身男装,下回若要出府便去跟你大娘或者二娘说一声,穿着男装大大方方的出去!别丢了我相府的脸!”
沈浣蓉一听立马眉开眼笑,跳上去挽住沈云海的胳膊,“谢谢爹,就知道爹最疼蓉儿!”
沈云海终褪下严肃,爱怜地看着女儿笑起来。
沈云海走后,沈浣蓉收起笑脸,对一旁的三元四喜五福道:“都进来!”
门“碰”的一声关上后,里面传来一个愠怒的女音,“说,你们三个是谁出卖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