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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神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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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阁之上,高炉燃香,雾气缭绕。
罗震远仔细擦拭着手中长剑。
那柄剑长近三尺,剑身细瘦,色作暗青,瞧来极是古朴素雅。然而,淡淡的烟雾中,那柄剑却散发着幽幽白光,虽然黯淡却能真切地分辨出来。
凑近细闻,剑身上还萦绕着缕缕飘缈荷香,极是诡异——这剑,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妖剑,又名“青莲”。取“青”是因剑身为暗青色,取“莲”是因剑上有莲花香气。
这柄剑,是罗震远三年前,从剑客古方手中夺来。罗震远爱极了这剑,无论走到何处,必贴身而藏。
而妖剑尤为奇特之处是,每每染上鲜血,便会散发出诡异白芒。
罗震远将剑拭了又拭,搁在一边,这才着手处理帮中事务。
秋家那对兄弟,他倒还不急着处置,先将他们饿着关上几天再说。秋靖山性子烈,若不先让他吃吃苦头,届时恐还难以降伏。
不过,虽然他们确实相貌出色,令人忍不住动心。然而,他们毕竟是仇家之子,就如有毒的花,只能毁掉,不能动心。所以,罗震远决定先仔细考虑考虑,待平静下来后,再慢慢处置这两人。
因为奔波了一天一夜,处理了一会儿帮务后,罗震远渐觉倦意袭来。他按了按额头,起身回到内室,决定先躺躺再说。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睡,竟是整整一天。醒过来时,四周已完全隐入黑夜里,唯见一弯新月悬于天际。
罗震远不由得暗自心惊,连忙起身,正待披衣出去,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轻叹。
幽幽的叹息,没有错,他敢肯定,自己绝没有听错。罗震远立刻便推开门,往自己方才处理帮务的书房一看,只见书桌边,正坐了一道飘飘渺渺的白影。
那白影低头翻着案上文卷,似在查找些什么。
罗震远心中猛然一沉。他所住的地方,因为放了许多帮中重要资料,没有允许,向来是无人敢进的。而且,青帮里又一向是守卫森严,怎会有人进得来此间?
当下,罗震远猛然直蹿上前,电般去抓那人肩膀。然而,似是已然察觉到他的出现,那白影忽然往旁侧一闪,躲了开去,回头惊慌地瞧了他一眼。
一瞥之间,罗震远瞧清那是个文秀雅致的男子,只是身影太过朦胧,乍一瞧去,竟似幻影。
那白衣男子往后退出几步,忽然翻身跳窗而逃。
罗震远立刻便跟着跳下,然而待落地站定,四周却已再无人影。罗震远惊出一身冷汗来,他自恃轻功极高,却未想竟连人家衣角也没能摸到。
虽然心中骇然,但罗震远仍是在四周搜索了一阵,终于失望而返。
回到高阁,书房里本来被翻得一片凌乱的书桌,已然被整理一新,就如从来没有被人动过一样。
罗震远又是骇然,又是愤怒。这人分明是自忖轻功卓绝,不但在他眼皮底下逃走,还在临逃走前,又回到高阁上替他整理好了桌上案卷。可是,愤怒也是无用,技不如人,还能怎样?
罗震远心里乱极了,坐到桌子边,点上蜡烛。过了许久,他才稍稍平静下来,动手去翻看那些案卷。
入夜了,秋靖江仍然清醒地坐着。秋靖山早已耐不住困倦,先睡了过去。
眼见着夜色越来越深,忽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白衣男子走进门来,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秋靖江一惊,猛然睁大眼睛,惊喜地望着那白衣人。
可那白衣男子却只是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又瞧了瞧秋靖山。
“你叫秋靖江,是秋家二儿子?”白衣男子忽的低低问道。
秋靖江张了张口,想要说话,然而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来。他又悲又急,终于只得改作点头。
白衣男子定定望了他半晌,许久叹息一声,神情里流露出几许茫然:“你认得我吗?”
秋靖江连连点头。
白衣男子眼睛一亮,面现喜色:“真的?那你说,我是谁?”
秋靖江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面露急切之色。
白衣男子见他什么也不说,怔怔出了一会儿神,喃喃道:“你不知道?”他抬手轻轻抚过他的眉角,出神良久,终于失望道,“那算了。”白衣男子转过身去,掩上门离去了。
秋靖江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眼睛里渐渐浮出绝望与悲切来。
蓦然,就有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下。
“二弟,你怎么了?”秋靖山毕竟是习武之人,终于在听见响动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可醒来后,却一眼瞧见秋靖江落泪,秋靖山向来疼爱幼弟,不由得睡意顿消。
秋靖江只是摇头,拼命眨了眨眼,将泪水眨了回去。
秋靖山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此刻,二人皆被五花大绑,秋靖江即便想告诉他什么,也是无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