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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吃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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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捷莉卡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是不明白斯洛司为何这样说。
这东西还能取决于她自己的意愿吗？
斯洛司耐心地解释：“你如果想成为圣女的转世，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她的事来当做证据。虽然在外宣称记载都销毁了，可我不相信教廷不会偷偷备份。”
要说不震惊，肯定是骗人的，比起是他这种近乎于放纵和宠溺的态度，更让安捷莉卡疑惑的是，斯洛司对于那位圣女的态度。
安捷莉卡原以为，就算斯洛司并没有多仇视那位传说中杀死他的奥菲利亚，也一定会是反感的，或者轻蔑不屑。
可万万没想到，这位魔王竟然露出了状若怀念故人一般的神色。
“当年的圣女，究竟是怎样的人呢？”她鬼使神差的问。
她本来最想问的还是关于圣女的能力。奥菲利亚真的能够凭一己之力封印魔神？这太不可思议了，若真能做到这一点，那所谓的圣女，不就是……神明了吗？
若当真如此，她只有很小的概率是圣女转世，还被异端审判局这样拉拢，就能理解了。
但是安捷莉卡还未厚颜无耻到这个程度，毕竟这话直接问出口，不就等于向斯洛司讨教封印他的方法了吗。
这对于她和他，都太危险。毕竟异端审判局据说有可以直接将人的脑子弄坏，让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审讯药剂。
无知是福，自己若是掌握这样大的辛秘，本身就是一种风险。
而斯洛司也不知是否能理解她这千回百转的心思，只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是和你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身上的枷锁太重了。
你没必要活在任何人的影子之下，包括过去的你。
斯洛司自顾自地微微勾起唇角，笑的意味深长。
“那当然……”安捷莉卡不知为何有点气，虽然她从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和那样的圣者相提并论，可被这样轻视，还是很伤自尊。
她自暴自弃地道：“毕竟我不可能杀得了你。”
“你已经杀死我两次了，勇者小姐。”
“我是说真正的……”
“当然可以了……如果你愿意尝试的话。”斯洛司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衣服前襟精巧复杂的银色扣子，仿佛随时要将其解开。
“尝试什么？”
“比如说……吃掉我。”
安捷莉卡觉着，对方似乎还是在调戏她，可偏偏拿不出证据。
她没发怒，到底是自己主动送上门，这点亏总是要吃的。但她也不会再露出羞愤的神情来取悦眼前恶趣味的魔神。
“既然你都说了要告诉我关于她的事，能别卖关子了吗？刚才的帮助我很感谢，但若是没别的好说，我就先行告辞了。”
安捷莉卡优雅地起身，却被斯洛司闪身拦住。
“别急着走，我并不是搪塞你，只是时间太久远，需要慢慢回忆起来罢了。不如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用答案来换答案，这很公平。”
究竟是不是希望教廷将你当做她的转世呢？
“这很重要吗？”安捷莉卡不解。
“不重要，但是足够引起我的兴趣。”斯洛司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晶紫色的眸中兴味盎然，“我对于没兴趣的事，一向懒得管。”
好吧，没错，作为懒惰之主，若是热衷于管闲事才不正常。
“我当然是不希望他们对我有这种期待。”安捷莉卡重新坐下，纤瘦小巧的身子整个都陷在柔软的淡黄色沙发里，如同绵软蛋糕上看起来最诱人的那颗樱桃。
“那么你就不可能是她，没有人能够给出证据，任何人。”
这似乎是一个保证，只是安捷莉卡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笃定。
“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如果你坚定否认的话。你可是如今拜利安的名人，一块活的招牌，就算是出于政治考量，异端审判局也不敢对你用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其实还有些别的注意事项，不过斯洛司认为，那样的提醒，还是交给另一个身份来做更合适。
他俯身倒了杯茶递到安捷莉卡手中。
安捷莉卡下意识的接过，同时触摸到透出热度的瓷杯和斯洛司微凉的指尖。
大约是因为这一次相见是在阳光下，少了诡谲阴郁的气氛，眼前的魔神就仿若收敛了尖牙利齿的猛兽。
直到安捷莉卡告辞离开后，被一路送出了客厅，走过被藤蔓遮挡了艳阳的回廊中，才猛然惊觉——
刚才斯洛司其实什么都没跟她说啊！
虽然他的原话就是“你如果想成为她的转世，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她的事”没错，但是自己说不想成为，他还真的就一个字都没透漏！
太狡猾了。
“该死的，总是被他绕进去，早知道我就应该说自己希望成为奥菲利亚的转世，到时候看他还怎么说！”
斯洛司一直目送着安捷莉卡穿过他大的让人厌烦的花园，身影消失在茂密的花墙后。
他当然不打算告诉安捷莉卡任何关于所谓圣女的事，那种东西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徒增烦恼。
人类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无知是福，这是当年他的圣女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当年的圣女在死后，连一缕头发都没留下——她也不希望留下，不然被供奉在哪个圣堂之中当做纪念，实在尴尬的要死。
而且还有被人借此追寻到她转世之身的风险。
斯洛司其实跟她没有过正面交锋，在第一次见面的同时，已经被她设下的神术屏障囚禁在自己的寝宫中。
他的圣女来去匆匆，总是很忙的样子，但她明显不喜欢这样，甚至和他这个受害者也在抱怨：“封印你真的很麻烦，我的耐性已经快用完了。如果真的能转世，我希望下辈子可以做个游侠！没钱了就找一票生意做，有钱了就喝酒吃肉赌博晒太阳。”
被吵醒的斯洛司一边看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被割下一部分，一边还要充当听众，忍不住道：“你们这些崇拜圣主的人，不是都坚信只有灵魂中还有罪孽没洗涤干净的人才会在世间轮回，而信仰纯粹的人，则会在死后上天堂吗？”
“我？信仰纯粹？”
她立刻露出一副“你是不是瞎了”的神情来：“这世上大概除了恶魔种，再没有比我信仰更加不纯粹的人了。”
斯洛司戏谑地低笑：“我知道，你没有信仰，不过是被无知的民众逼上火刑架的无辜少女……”
随后他就被少女在面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声音异常清脆。
“虽然不是为了什么狗屁信仰，但我是自愿背负这些期待的，没有人逼我。”
清澈的眸光不搀任何杂质，明亮而澄澈，倒映出斯洛司苍白俊美的脸。
她为什么就不能接受魔神的诱惑呢，这样一来，她也能活的轻松一点。
他的圣女虽然满口抱怨，但仍然在尽职尽责的忙碌着。感受不到神明的感召又如何？天灾频繁，魔种肆虐，人类很容易沉浸在无休止的彼此攻歼中，直到灭亡。
所以虽然他的圣女信仰并不纯粹，却也愿意成为圣殿的招牌，来凝聚人心。
只是……这样看重不相干之人的死活，又何尝不是圣殿那些人强加给她的道德感？
斯洛司没道歉，而姑娘也只是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直到仿若凝滞了的时间又往后翻了一页，斯洛司感受到体内的魔力又减少了一分。
“累死我了……你体内的魔力如果能少些就好了，这样我们都能快些解脱。”
斯洛司觉着她这样说，绝对是为了报复自己方才的嘲讽，决定不同她一般见识，闭上眼睛睡一阵。至少睡到她下一次回来，给他漫长无聊到只想永久沉眠的生命再增加一点乐趣。
————
随着马车彻底离开视线，阳光也离开了公爵府的庄园，回忆随之告一段落。
站在窗边的魔神自言自语道：“到底是谁让她有了这样的忧虑呢……芙洛拉还是汉克？”
不管是谁，总要教训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年后，斯洛司后知后觉：其实当年我爱上她，完全是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PS：明天请假一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