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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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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刚出御书房直奔清晨宫,捏了捏瑶之熟睡的小脸儿,扶起宠君,两人一起垫补了些吃食,亲自指挥宫奴宫仆布置庭院。
原来栽过梅树的御花园一角划进了清晨宫范围,宴席就摆在那里。
主位上朱红沉重的炕屏式座椅是凤帝专座,下面梨木圆桌配雕漆镂花凳自然是给各位侍君准备的,因是小小家宴,座次不是很分明,为的是营造和乐融融的气氛。
瑶之养足精神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隐约的可以看见几位美人已在席上,清贵君抱了女儿入座。
后宫的主子自然都是有名的美人儿,却并没有涂脂抹粉的故做妖态。不知道是因为各世界女人的审美观基本相似,还是因为先贤有云:洗净铅华,有风有化,宜室宜家。
这世界的男子只是从小注意保养皮肤,出嫁前更讲清秀之美,最流行的化妆用品也只有新鲜的花草汁液,可以保持面部水润光泽。出嫁后,可以打些浅色水粉,依妻主的爱好修饰自己。
在席众人都是大家子弟,一举手一投足尽是丰采。瑶之看的尽兴,有些嫉妒本该称作母皇的女人。
几位君上互相致意,一齐上来向清贵君祝酒,清贵君此时虽是不宜饮酒,总要推让一番,面带微笑寒暄。凤帝接过瑶之给他腾出手。
“陛下,知道您心疼小皇女,是含在口里怕化了。可也不能这么藏着不放啊,求陛下让臣侍抱抱皇女,沾些喜气。”
闲宜君,三皇女的生父,总是在适当的时候说着适当的话。凤帝一笑,小心翼翼地把瑶之送到他手中,闲宜君像捧珍宝一样接过来,嘴里不住夸赞着,“不愧是我朝凤女,清君的女儿。”
不愧是左相之子,废话都说的这么有水平,瑶之在心里夸赞着。一句话奉承凤帝,奉承爹爹,奉承所有皇家儿女。
“闲君说的是,她们姐妹个个是福相。”和风细雨般,即使是附和,也让人耳目舒服的是和馨君,四皇女的父亲,一身的书香气,进退得宜,不卑不亢。他的母亲是东凰王朝有名的饱学之士,文渊阁大学士。
下面的人在身份上没有尊贵过两人的,见两人先说了话,一个一个开始不住口地比赛谁舌中能绽出莲花。
闲宜君又把瑶之交给和馨君,也抱着逗弄,方送回凤帝怀里。
“看样子我是迟到了啊,”众人回首,小腹微微突起的祁良君姗姗来迟,宫卿宫仆已经让出一条道来。
“拜见陛下,贵君。”凤帝忙探出身子,一手扶住,“快起来,你身子不适,来了就好。”和馨君起身引了祁良君入座,一边问候,“良君现在感觉如何?”
“有些疼,无大碍”
“那赶快坐下,用招太医吗?”
祁良君摇头。凤帝有点坐不住,清贵君眼神闪了闪,接过女儿,任由凤帝到祁良君面前嘘寒问暖,自己和闲宜,和馨两位君上继续聊家长里短。
“我,我也想抱妹妹。”突然冒出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恩?在场唯一的小女孩,居然一直都没被注意,还真是没存在感。三皇女和四皇女三岁,早睡下了,没出来。这应该是五岁的二皇女。
旁边站着她的父亲,容宫卿,瑶之同样刚注意到。
容宫卿是宫里唯一一个小门小户家的儿子,凤帝微服私巡时看上的。没家世,没身份,只因生了皇女受封为宫卿,父女两个同样的胆小怯懦。
众人都刚发现有这么两个人在,表情还带着些莫名其妙。
刚才一直躲在人群背后,终于鼓起勇气的小女孩咬着手指怯怯地说完就低了头,似乎被自己吓到了。她父亲也吓的不轻,
“贵君,”腿都颤抖。
清贵君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难得涵之喜欢瑶儿,涵之上来坐吧。”吉祥上前抱起小女孩,如意般来一张小杌子。
清贵君身子挪了挪,身边空出小小的位置。容宫卿见清贵君要女儿同坐,腿更打颤,
“贵君抬举她了,她没那福气。”
“容卿这话说的,涵之就不是凤女不成,何况清君素来和气,没那么多规矩。”闲宜君笑着打圆场。
“是啊,容卿太谦虚。”和馨君再次下座亲手把人扶起。
清贵君早把二皇女抱在自己旁边,一手搂了她,把瑶之放在她小臂膀里,教她调整姿势,“要这样,一手托在头下,对。”见她抱稳了,抬起头问容宫卿,“涵之也有五岁,入学没有?”
容宫卿刚落座又忙站起来,回道,“前两天才去的,礼部选的日子,多谢贵君关心。”清贵君抬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我还欠涵儿入学礼呢,”容宫卿连连说不敢,吉祥如意一人托一只金盘过来,,塞到容宫卿的侍仆手里。
正热闹着,“太后驾到,”一声嘹亮的通报夺了所有人的心神。
凤帝站起来率众下席迎接,左右侯着的宫奴宫侍俯身跪迎。
远远的见两扇宝扇斜立于后,供仆呼啦啦跟了一长串,众星捧月般行来,眉似刀裁,斜飞入鬓,三分凌厉,三分端庄,三分威严,三分美丽融合成十二分的高贵风华,这是后宫以至全国最尊贵的男人。
先帝的后君们应该有四五十岁了,但人家保养的多好啊,看上去水嫩嫩的,皮肤不见一丝褶皱,只有眼角稍微的鱼微纹,也只是增添了阅历感。
太后身边一位年纪不相上下的宫妆丽人,也是面色红润,一脸的慈祥,慈祥中仍透着半分妩媚,可见年轻时是何等的风情。
凤帝行了帝王家礼,“父后,父卿。”在场诸君齐躬身,“太后,太卿。”
太后手轻抬道平身,席上已在凤帝左侧添了玉石镶金的扶手椅。
太卿又带人给凤帝见礼,众人才归座,谁都不敢放肆。
和馨君拎茶壶,闲宜君端茶杯,倒八分满,捧给凤帝,凤帝亲自孝敬给太后。
太后掀开茶盖,吹吹又放下。凤目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祁良君身上,“良君今日身子如何?”
“回太后,今日安好。”祁良君收起先前的娇柔,完全一幅闲夫良父相。
“恩,你自有了禾之后就身子不好,如今正该好好调养,不要熬夜才是。”禾之是大皇子。
“太后说的是,今天是难得皇上兴致好,臣侍自当作陪……”
闲宜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了瑶之在手,赔笑插话。
“是,不止是皇上,太后也好兴致。竟亲自来看小皇女。”
太后才想起来般,“这就是本宫的孙女?来,让哀家看看。”
瑶之已经看出来,爹爹在太后面前显然不得宠,从刚才开始行了礼就站在凤帝身后低头不语。
在宫里混的不能得罪终极BOSS啊,瑶之有心弥补,在太后手里努力蹬着小肥腿,先让他感触手感。太后察觉动静,浅笑。
瑶之再接再厉,挥着又肥又短的小爪子,伸手欲拉扯太后顶上玉冠垂下的穗子坠子。太后笑出声,把瑶之向怀里靠了靠,对旁边的太卿说,“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是,这孩子和太后有缘。”
“恩,”太后满意地点头,伸出一只手抚摩瑶之的脸蛋。
瑶之很享受,太后毕竟是抱过许多皇子皇女皇孙女的人,那经验不是盖的,抱孩子的姿势都比别人纯熟。
见他手在眼前晃,瑶之扬起小手抓住,往嘴里送。
“小鬼头,不能吃。”太后任由她吸吮手指头,心底微妙的亲情流动。
见他们两个玩的开心,凤帝爱凑热闹,又想捏瑶之小脸蛋,被太后拍掉,太卿呵呵地笑,“皇帝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凤帝撅起嘴,“父卿就喜欢取笑孩儿。”瑶之觉得好笑,伸小手抹上凤帝嘴唇,“丫头,敢调戏母皇!”
“哈哈哈哈。”太后难得也有开玩笑的心,“这孩子长大了,只怕又是个风流女子。”
瑶之无辜地眨眼,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她将来肯定是个色鬼?
太后心情大悦,从颈上摘下一个坠子,给她戴上,“瑶儿啊瑶儿,这瑿青坠随我多年,今天就送你,可别吞下去。”说着点点她的小鼻子。
无辜地眨眼,她有这么傻么?
赚了,凡玉有九色,玄(黑)者为瑿。瑿青坠和黑珍珠同样的价值,佩带可以驱邪,还可以入药治疗疑难杂症。
太卿也吩咐宫仆下去,捧来一个大盒子,打开是一卷白纱,又一层一层打开,最后露出的竟是一块血玉。
瑶之激动,血玉本来就难得,更难得是双玉,学名为珏。
太卿刚送上来,瑶之就去抢,惹得太卿笑,“这孩子。”向太后和凤帝解释,“听说瑶儿天生体弱,血月珏据说是镇魂强体的宝物,虽说没人真的见过,戴着总是好。”
“这个丫头,真是敛财宝宝。”凤帝失笑。
“谢太后,谢太卿。”清贵君出来谢恩,一个是恭敬的,一个是真心的。
太后沉吟,“免,清君生了个好女儿啊。”语气颇是感慨。
凤帝看看天色,“父后,天也晚了,您看是不是该让他们回去休息?”斜睨她一眼,太后道,“你还真有心。”
凤帝尴尬,和馨君接过话,“陛下也是担心太后身体。”
“对,对。臣女送太后。”
凤帝终于是扶了太后回宫,瑶之回到爹爹怀里,清楚地感觉到爹爹松了一口气。
见凤帝回去,祁良君先一步告退,爹爹已经很累,让吉祥如意代为送出。和馨君劝爹爹“早休息”也辞去。
其他人慢慢的也就散了。
闲宜君跟爹爹到宫室里,见只剩下他们两个,叹道,“这回你可放心,泽清。”清贵君疲累地抱着女儿,“是。我是无所谓,但是女儿……总是希望上面的接受她。”
“看今天的意思,不止是接受呢。”
瑶之本来想睡,听的又精神起来,不知道他两个什么关系?“今天多谢你,景宜。”
闲宜君摇头,“你们相交多年,哪里用谢。都是为女儿么,以后说不定我也要拜托你。”
“我记下了,到时肯定尽力而为。”
“好,你刚出月子,别在强撑。吉祥如意呢,伏侍你们主子休息。我先回去,不用送了。”闲宜君摆摆手,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