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葬尸地》晓月流苏

11、圣诞节

　　『天哪汤姆！我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帅！』

　　『……』

　　『你甚至没有戴眼镜~可是你看过那么多的书！』

　　『你做了什么？』

　　『呵呵……就是缝补一下~』

　　『补什么？』

　　『灵魂呀，像你这样的灵魂碎片总是塞在一本日记里是会变质的。说实在的汤姆，储藏这事你可真是外行。比如说吧汤姆，水果放在篮子里是不错，可是做成果汁的话就要倒进玻璃瓶子里才行。倒进玻璃瓶子里也只不过可以存放一段时间，如果像你这样长时间保存，就要高温杀毒蒸馏密封，当然做成水果糖也是一个加工的方向……汤姆，汤姆？』

　　『这个王冠是怎么回事？』(╰_╯)#

　　『这个呀~打补丁总要点边角料啊！我今天运气很好，正好在有求必应屋里找到的。』o_O???

　　『……你！』

　　『圣诞快乐啊汤姆~表太激动！其实你今天已经从灵魂碎片上升到背后灵级别了哦！等我帮你慢慢修补，总有一天会完全补好。』

　　『你用什么补？』

　　『剩下的边角料和月光……』还有……很重要的东西。

　　■公元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AM7：00■

　　圣诞节的凌晨沙利叶爬回寝室床上时，是绝没有想到过再醒来可以看到自己床脚会存在圣诞礼物这种东西的。可是竟然真的有！女孩摸索着下了床，揉着眼睛绕着那牛皮纸包转了两圈。

　　“会不会是恶作剧？”女孩从床底下把宠物蜘蛛小朋友拽出来，用魔杖逼迫它去探雷。结果什么也没发生，牛皮纸包的是一大盒糖心巧克力，里面有一张只有署名的卡片，署的是雷姆斯•卢平。

　　“是狼人小朋友？”沙利叶尝了一颗，觉得味道十分好，不由眯起眼睛捅了捅小蜘蛛忧愁道，“……可是我没有想到要为他准备礼物。”

　　这件礼物下面还有别的东西，是一封精美的信笺。沙利叶谨慎地找来纸团塞住耳朵，拿魔杖捅开信封——竟然不是吼叫信也不是诅咒信，只是一封圣诞舞会的邀请函。落款是一个奇怪的图案，一颗不停冒出毒蛇的骷髅头。

　　沙利叶皱着眉把手指按在游动的蛇头上，那条蛇便扭曲着被钉在她粉红色圆润的指甲下，“看来老板大人也觉得我没什么希望得到学历了呢！”她有些伤心地叹了口气，把邀请函收好，翻箱倒柜地开始找自己唯一的小礼服。

　　■公元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PM1：00■

　　来迎接沙利叶参加圣诞舞会的，是斯莱特林上任的级长。当沙利叶还在禁林里闲逛的时候，曾经远远见过他几次，那风格华丽的铂金长发令人印象深刻。

　　刚成年不久的贵族青年一直用挑剔又好奇的目光打量她，但是礼仪方面无懈可击。如果她真的只是禁林里长大的女孩，在如今的环境下一定会迅速枯萎。还好她不是，所以少女只是神态自若地沉默，虽然她好像永远无法融入周围，但又从不会因此显得局促。她总是和一切微妙的对立着，既不改变什么，也绝不接受改变。

　　印着马尔福家辉的四轮马车将她载入古老的庄园，一排家养小精灵齐整地向女孩鞠躬问好。没有留给她休息的时间，女孩子未来的老板在起居室接见了她。

　　黑暗公爵衣着华丽的黑色长袍倚靠在躺椅上，修长的手指缓缓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用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对沙利叶说：“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念你的歌声，小姐。”

　　沙利叶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什么，然后异常温顺地微笑，“我是否可以要求一把竖琴？”

　　她的要求果然很快得到了满足。穿着白色小礼服裙的少女跪坐在起居室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在壁炉前垂着头拨弄琴弦。她浅金色的长发滑落到胸前，露出洁白细长的后颈，眨着湛蓝色的眼睛映着火光永不知名的语言欢快地唱：“пдёсогифψψλ……”

　　黑暗公爵红色的眼眸落在少女身上，手指漫不经心地轻点，渐渐带了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当歌声停下来，俊美得妖异的男人说：“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乖的孩子，记得上次你说你想要完成自己的学业，并且不愿意只做为我唱歌的小鸟。”

　　沙利叶站起来行了个礼，“我猜您稍稍遇到点小问题。虽然学业也很重要，但是只要您想，我愿意随时为您弹琴唱歌。”

　　BOSS若有所思，低低笑起来，“你比我想象得聪明识时务，孩子。实际上，我已经为你准备了黄金的笼子……你的歌声对我太重要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自己必须把你的翅膀折断，养在身边。”

　　“可是有些鸟在笼子里养不活，”沙利叶神色安然地回答，“比如麻雀。”

　　“那还真是麻烦。”黑暗公爵把玩着让无数人心惊胆颤的魔杖，“难道你还指望我把你送回到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的眼皮底下再活六年吗？你知道我最重要的秘密，这比我的秘密本身给我带来的痛苦还要大……”

　　沙利叶挠挠自己的长发，沉默了很久，谨慎地提议道：“不然您就试着让我没有退路吧。除了和您站在一起，就再也没有落脚之地，背叛您就会万劫不复。”

　　黑发红眸的男人缓慢坐起来，黑色的长袍簌簌作响。他走到沙利叶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记得吗？第一次见到你我说的话……你不相信光明的话，站在我身边是个好选择。”

　　■公元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PM3:00■

　　十一岁的金发女孩躺进满是粉红蕾丝的软床，十六岁的黑发俊美鬼魂飘在粉色帷幔下方。

　　“沙利叶，那个男人也是我，你是知道的吧？”

　　“嗯……”

　　“你究竟想做什么？”

　　“没什么呀，只是想有个稳定的工作，又不至于被BOSS大人敲断腿。”

　　“那个我，不，那片灵魂也变质了？”

　　“嗯……就说汤姆在这方面是外行啊！”

　　“你的歌声也可以修补灵魂？”

　　“嗯……”

　　“可是没有直接用月光缝起来有效是不是？”

　　“嗯……”

　　“那为什么不为那片灵魂修补？”鬼魂眯起血红的眼眸，轻声慢语地说，“你不是刚刚对他承诺忠诚？还是你以为把黑暗公爵的两片魂片捏在手里，就有了筹码……”

　　“汤姆！”女孩拉起被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有些疲惫，“你十六岁。你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想你自己一个人呆在日记里，什么也看不到，哪也去不了。”

　　俊美妖异的鬼魂嗤笑一声，他不相信。沙利叶伸出手，挡住射在脸上的阳光。那只手纤细苍白，在阳光下几近透明，“你还想我怎么样呢？分裂灵魂需要无辜的生命祭奠，修复灵魂难道会什么也不需要吗？”

　　“呐，汤姆，你自己来选吧！”湛蓝色的眼睛带着狡黠眯起来，瞥了漂浮着的少年一眼，“是你这一片，还是他那一片？”

　　“你这算在挑拨吗？”鬼魂轻蔑地地笑了，血红的眼睛流淌过冰冷的光芒。他少年的身形包裹在黑色的校服长袍里，皮肤散发着珍珠色的光彩，“不过我确实厌倦了一直做一段记忆。”

　　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无论是十六岁，还是已经成年。他们不信任任何人，不爱惜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沙利叶在心里叹了口气，拉过鸭绒被盖住自己的头。

　　■公元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PM3:00■

　　要怎么让一个孩子没有退路？黑魔王的思路是令女孩子变成白巫师阵营绝对无法接纳的人，具体操作方式是让她满脑子沁满黑魔法的毒汁，然后犯下那种会对灵魂造成不可逆转伤害的大罪。

　　“就在这里，把你的魔杖抬起来一点，”英俊的魔王黑袍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抻平嘴角，示范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如果哪个贵族家里请这样的人来做家庭教师，对家族来必然是一场灾难。沙利叶在心里默默的腹诽，但挥动魔杖的动作却与示范者分毫不差。

　　可是黑暗公爵并不感到满意，因为他学生魔杖尖端无声无息，“在我看来，你虽然挥动着魔杖，但明显更加相信自己的手指，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这位教师尖刻的评价，“我不讨厌骄傲的追随者，但决不允许他们没有相应的实力。”

　　金发的少女流露出思考的表情，无意识的将手里的魔杖轻轻在空气中划动。决定将栽培心腹和满足自己做一名教师的愿望相结合的黑暗公爵继续说：“一杯装满的杯，谁也没办法再倒水进去……”

　　教师的教导未完，学生的魔杖已经在空气中划开一道金色的涟漪。黑发的男人对着这异常绚烂的魔法波动勾起嘴角，“作为我的学生，这样还远远不够……”

　　“那我们就继续，”女孩轻轻眨了眨眼，“我会是您最骄傲的追随者——当然，是您允许的那种骄傲。”

　　眼前的BOSS选定了一条疯狂的道路，沙利叶说了谎：她不会追随任何人的足迹去完成自己所剩无几的人生。无论是黑发红眼的暗黑公爵，还是野心勃勃的日记本少年，她只不过是在自己的路上徐徐行来偶然相遇，什么时候分别，只取决于何时踏上不同的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