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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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詹姆•波特的论断相当颇具有预见性，当晚在霍格沃兹大厅的分院仪式上，分院帽一沾到莉莉的脑袋上就大声尖叫“格兰芬多”，格兰芬多长桌上爆起一阵欢呼，在前面叫得最起劲儿的便是之前刚被分到格兰芬多的詹姆和西流士——兴许是为了弥补之前在火车上的不愉快，西流士还主动为莉莉让了座。莉莉苦笑着回头望了西弗勒斯一眼，怀着期望与不安加入她的新同伴当中去。
分院帽戴在西弗勒斯头上可是犹豫了一会儿：“恩，每年都会有这么几个棘手的案例，你相当聪明，富有钻研精神，这是拉文克劳的重要特质；你心中同样充满勇气，去格兰芬多似乎也不错。不过你野心勃勃又善于审时度势，最适合的还是斯莱特林……”
西弗勒斯对自己居然与那些白痴格兰芬多们的相同点感到惊诧。在母亲对自己提到的关于魔法世界的寥寥数语中，分院帽似乎不是什么具有危险性的东西，现在看起来还颇为和善。从刚刚其他人分院的经历看来他们与分院帽的交流都不会被其他人所知，于是西弗勒斯大着胆子问道：“我刚才听见你唱的歌了，对其他三个学院似乎都是些褒义的形容词，勇气、智慧、坚韧等等，而对斯莱特林的描述则更加微妙——不知这是否代表了学校高层乃至整个魔法世界对斯莱特林的普遍态度？”
“我只是分院帽，可没有什么义务来回答问题。”分院帽趾高气扬地回答说，“不过看在很多年没有人敢在分院仪式上问不相干的问题的份上，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回答你……”
“野心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你若能驾御它，它便能成就你；你若不能，它便会毁灭你。如果因为他人的观点而放弃自己的意志，那便不能称之为野心，只不过是软弱的冲动罢了；如果你拥有野心却无法在把握局势，从众人的敌意与戒备中脱颖而出，缺乏与野心相配的能力，那这野心还不如早早夭折了好。”
西弗勒斯听得头昏，他勉强理清逻辑关系继续问道：“好吧，我得说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拥有与野心相配的能力’与‘驾御野心’似乎是两码事。”
分院帽的耐心似乎在刚才的回答中耗尽了，它在西弗勒斯脑海中大声嚷嚷道：“我只是分院帽，只能决定现在这一刻，将来怎么样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难道你们要将所有的问题都丢给我吗？爱问问题的小鬼，你确定你不去拉文克劳？你母亲在斯莱特林，你的好朋友在格兰芬多，你究竟决定去哪一个？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斯莱特林！”帽子大喊了起来。
那帽子能读出自己的想法。这是西弗勒斯在摘下帽子后下的第一个结论。刚才他与分院帽的对话貌似持续了很长时间，可在其他人看来仅仅过了半分钟。到目前为止今年分到斯莱特林的新生比格兰芬多少了近四分之一，后面没剩几个新生了，所以看到自己学院又添一名新血，斯莱特林长桌上加倍地欢呼起来。
今后与莉莉恐怕要渐渐疏远开来了……这不是西弗勒斯脑中的某个明确的念头，只是他潜意识里划过的一道不祥预感。他转头望了眼在格兰芬多长桌上与新朋友相谈甚欢的莉莉，莫名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向自己未来的学院走去。
“嘿，小家伙，看来你兴致不是很高啊。”西弗勒斯走向长桌末端时，一个前来迎接的金发学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上去比西弗勒斯大五六岁，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天生的优越感，与他亲切却不过分热络的态度显得相得益彰——西弗勒斯注意到他胸口佩带着一枚级长的徽章。
他略低了低头，不卑不亢地答道：“刚才分院帽犹豫了好半天，我真担心被分到其他学院去，幸好最后还是到了斯莱特林。”
金发的级长笑道：“分院帽算是霍格沃兹的元老人物了，老人家说话做事总是迟钝些，现在不过也是走个形式，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个马尔福，卢修斯•马尔福。我是斯莱特林级长，有什么事可以来问我。”
“是，学长。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
马尔福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又去迎接下一个新生。西弗勒斯找了个空位子坐下，看着周围唧唧喳喳的同龄者，忽然觉得什么也不想说。可是保持适度社交是融入新环境的第一步。西弗勒斯对自己严厉的说：你不可能一直只接受莉莉一个朋友！这时，又一个斯莱特林新生来到了长桌边，西弗勒斯立刻决定选择他作为聊天对象。
“你好。”他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真高兴我们都在斯莱特林。”
“哈，这是无庸质疑的，我爸爸就被分在斯莱特林。”那个男生兴奋地说：“我妈妈是个拉文克劳，老爸还在担心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他可是白担心一场啦！我一戴上帽子它就把我分了过来。”
西弗勒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他耸耸肩说：“我母亲是斯莱特林……不过我还不知道这原来跟分院也有关系。”
“岂止是有关！”那男生一付“你连这也不知道”的表情，“分院帽当然会优先选择你的血亲所在的学院，泥巴种就去格兰芬多。你瞧瞧马尔福家，布莱克家，可都是斯莱特林世家；像韦斯莱家就是格兰芬多专业户，还有拉文克劳的……”
西弗勒斯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我记得刚才好象有一个布莱克进了格兰芬多。”
那男生皱皱眉，不耐烦地说：“大概是重名了吧。”随即脸上又燃起狂热的神色继续滔滔不绝：“刚才跟我打招呼的学长就是马尔福家的，那头白金色的长发就是最明显的特征！我爸爸去过马尔福城堡看过那些肖像画，每一代马尔福直系子孙都有着一头如同冠冕似的白金色头发！”
“啊，这真是太妙了！简直就像阿拉伯马的血统证书一样。”西弗勒斯扯了扯嘴角，忍不住讽刺道，不知道是他说的太含蓄还是他的新伙伴理解有偏差，对方立即露出一付引以为知己的表情继续滔滔不绝起来。西弗勒斯心想，也许自己以后要根据对象来调整嘲讽的修辞手法，比如自己刚才如果说“就像猪肉身上盖个戳”之类的旁边这家伙一定不会搞错。
结束了一堂纯血家族普及课之后西弗勒斯总算知道自己的新伙伴名字叫乔纳森•穆尔塞伯，父母连续三代都是巫师，家族拥有一百七十年的历史。刨开时不时插入的“穆尔塞伯家”、“我爸爸说”、“我舅舅曾经”之类的短语，乔纳森的介绍其实相当有价值，大大填补了西弗勒斯对巫师社会上层建筑的认知空白。他巧妙地鼓励乔纳森透露更多的信息，可表面上装得既不过分感兴趣，又留有适度好奇。当谈话触及到自己的家庭背景时，西弗勒斯只是略微提了一下自己来自某个没什么名气的魔药世家——他也没怎么说谎，他母亲确实擅长魔药。
之后没剩下多少时间留给西弗勒斯进行社交活动，因为所有新生都已分配完毕。穿着缀了闪亮小星星的苹果绿巫师袍、帽沿上插了一朵白菊的阿不思•邓不利多用装疯卖傻的致辞揭开了晚餐的序幕。“这就是校长？”西弗勒斯挑起眉问。“他是个格兰芬多，做什么也不奇怪。”乔纳森答道。格兰芬多这一个词不能解释一切。西弗勒斯想，这样一个校长是如何令同僚信服，让学生尊敬的呢？可他没什么工夫多想了，餐桌上丰盛的食物提醒他这一整天只吃了几块小甜饼，一顿饱餐才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
吃完晚餐，西弗勒斯与另外十个准斯莱特林跟着斯莱特林老鸟们离开大厅，在级长们的带领下向地窖走去，斯莱特林的寝室与公共休息室都位于那里。沿着一圈一圈旋转的阶梯向下走，两边摇曳着微弱的火光将他们小小的身影放大，交错而扭曲地投射到石墙上。阴冷潮湿与神秘庄严古怪地结合起来，仿佛楼梯的尽头通往地狱之门。新生们的热情似乎在餐桌上都耗尽了，一个个都闭上了嘴；老生们间或若无其事地交谈两句，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低了。楼道中只有级长卢修斯•马尔福和另外两个高年级学长，用单调冷淡的语句向新生讲解城堡的地形。斯莱特林的鬼魂血腥男爵忽然从墙中穿了出来，他静静看了一眼拖的长长的队伍，什么也没有说便隐没入另一道石墙中。
西弗勒斯注意到斜前方一个金发男生吓得紧紧咬住嘴唇，旁边两个女生牵着手，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恐惧之色；乔纳森竭尽全力想做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惜看上去并不成功——而他自己，似乎也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也在害怕吗？西弗勒斯咀嚼着胸口这团沉甸甸的情感，默默询问着自己，不，这不是恐惧，至少不完全是；它混合着焦虑、期待、亲切以及其他一些复杂而不可知的思绪，在激动的心中渐渐翻滚，沸腾……
不用着急，现在还没到沸腾的时候，西弗勒斯对自己说：这才刚刚开始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