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景初

21、山雨欲来风满楼(1)

　　“我回来拉！”

　　夏小歪径直走向忍足家，推门而入。
　　“夏夏啊，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恩。秋姨，侑士呢？”
　　“下午说是出去练球还没回来。”
　　“噢，”夏小歪背着包兀自走向楼上。忍足真绫选择的是寄宿制中学，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因此夏小歪就暂时窝居在她屋子里。

　　晚饭过后，匆匆扫完作业的夏小歪难以入眠，于是又抱着枕头闯入隔壁忍足侑士的屋子。以夏小歪的审美来看，忍足侑士的屋子就是用很大很漂亮很干净来形容...屋子里简简单单的放了一张床，衣柜，书柜，一盆含羞草，向阳的书桌，还有挂在床头的书画。这还是夏小歪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呢！

　　月黑风高杀人夜...（瞎说得！～）

　　忍足侑士正忙着在书桌前看书，瞅也没瞅夏小歪一眼。转了一圈后，抑郁的夏小歪钻到了忍足侑士的床底下，半响，抠出一个小箱子，鼓足了劲吹了几口气，然后掸掸灰尘，撕开封带，一本一本拿出。
　　忍足侑士的眼光扫到，惊讶的问这是什么？
　　夏小歪指着花体大字说：“少女漫画。”
　　“不...我是说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忍足侑士很惊异。
　　“噢，年前的时候大扫除怕被老妈发现就寄放在这儿了，今天要不想起估计就忘了。”夏小歪摸着后脑勺正经的说。

　　忍足侑士大囧。年前...都半年多了...他才刚刚知道...怪不得有段时间他老妈总是暧昧的看着他，说要好好学习啊，他当时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啥时候没好好学呢！...“夏小歪，你老实交代...你还往我房间藏了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啊，就一些漫画啊，还有一些被老妈列为禁书的，还有，我看看...”说着就整个人钻到床底“前些年很喜欢的海报...还有他们委托我交给姐姐和你的情书.，零食，书籍，贺卡...还有额！”

　　“怎么不说了？”忍足侑士好奇的转回头。

　　一张铺满了灰尘的纸，形似考卷，还印着几副幕府时代的黑白图画，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红色叉叉，最上头有个很醒目的三十六...忍足侑士握拳...愤怒...

　　“好像是去年的期末考试试卷哈！”夏小歪摸着头讪讪的笑。

　　“哼！”忍足侑士转身一把抢过研究起来...面部表情逐渐僵硬...“你倒是挺爱国的啊，甲午战争学的不错啊。还知道威海卫，丁汝昌，南京大屠杀，不错啊，我还以为你除了知道平安时代以外就是个白痴了啊！”

　　切，别小看我，我可是个伟大的爱（中）国主义者！

　　“有意见啊？”面色不善的抽回，扭成一团就往箱子里塞去。

　　“没，我只是觉得你的三十六比较鲜艳，爱姨肯定很喜欢。”忍足侑士耸肩，摊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三十六有什么不好，开根号乘十就能及格！”夏小歪嘟着嘴，忿忿不平的说。

　　“恩？”忍足侑士没听懂，又问了一句。夏小歪此刻才想起他们只学到加减乘除，开方根号还没学。夏小歪记得她上高中那会卷子要是出的过难，平均分不及格的时候就开根乘十，回家交代也方便多了。

　　“你也别老是不爱上历史就不听，爱姨的拳脚功夫也不是吹的！”

　　“你担心我？”夏小歪激动的凑到桌前盯着忍足侑士看。

　　忍足侑士推离夏小歪，欠着嘴角说：“我是不想你再哭哭啼啼的找我抱怨你妈狠心完了再霸占我的床丢给我一条被子让我睡地板...”这种事，你做的还不少么？

　　“哪有？”

　　“没有...那你的枕头抱过来是什么意思啊？”忍足侑士埋头翻着课本，一边用笔做着标记一边反问夏小歪。

　　“不干嘛！”夏小歪气匆匆的走开，把自己砸在忍足侑士软软的大床上，不停的滚来滚去，顺便交代事实说：“是你自己不要睡床的！”

　　忍足侑士云淡风轻的回话：“我不想在第二天早上才发现我睡了大半夜的地板。”夏小歪的睡相之差...给她一个大屋子都能从东边滚到西边何况一张小小的双人床，他的骨头还没坚硬到那种程度。忍足侑士望天，貌似第一滚到地上的时候他还知道在迷迷糊糊中爬上去继续睡，可是第二天早上他还是出现在地板上...

　　夏小歪鄙夷道：“你好意思让我睡地板么？”

　　平淡无奇的反应：“非常好意思。”你睡地板才好呢，不影响你的睡眠也不影响我的睡眠，一举两得。

　　“哼！”夏小歪扭头，不理睬忍足侑士自顾自的看起少女漫画。看了一会觉得实在很无聊就烦躁的随手把书一丢，装作没听见忍足侑士的“别乱丢东西“，拉开帘子跑到阳台外面看星星。

　　忍足侑士看着不久前还整洁干净此刻已经乱成一团的屋子，突然很想仰天长啸一声，夏小歪你去死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夏小歪这种生命力堪比小强的生物，忍足侑士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挂掉...

　　夏小歪现在正踮脚吃力的趴在栏杆上对着十五的圆月抒发其滔滔不绝的思念之情。众所不知，她唱的乃是那首自我改编不完全外加走掉版本的《小星星》。不过值得赞扬的是她用的还是英文唱的，这让忍足侑士稍微宽慰了一下，至少没让人觉得是外星人在唱歌...

　　不过这是夏小歪这么多年连歌词带曲谱记得最为牢靠的唯二作品之一...那是小学上电子琴课的考试曲目...另一首就是她钟爱的不得了才去记的钢琴曲...kiss the rain...
　　夏小歪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喜欢，只是觉得这旋律中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雨，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清凉。就像下雨天跟着外婆，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扛着锄头走在湿漉漉的田埂上的快乐，雨水打在斗笠上，在眼前滚落就会有莫名的幸福。甚至是在转世之后还会央着阿姐每个雨天为她弹这首曲子，而她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的毛毯上体会外面倾盆而下的雨丝，哗啦啦的从天而降，有时候会很无聊的计算从高空降落到地面的末速度然后算到一半才突然发现不知在那个高度做的就不是自由落体而是匀速运动再然后是变减速。
　　就像人生，一开始的冲刺然后平稳最后迟缓。

　　夏小歪定义的幸福就是一幢屋子一场雨一首雨的印记。
　　白素亿从江南来，骨子里便刻上了对于水的依恋。从春雨料峭到绵长的梅雨季到一场秋雨一场凉再到点点滴滴随风斜织的冬雨，整个江南就泡在了紫竹伞和美丽的传说之中。

　　前程隔海，古屋不再。

　　入秋后的夜风，带着潇潇的寒意，冷不丁的抚过，便是瑟瑟的触摸。夜的幕布黑而厚重，挂在当空，正如小学作文经常用的修饰，亮晶晶的星星眨着眼。虽已用的俗了老了，乍一听起来，还是能感觉到年幼的童趣。晴朗天，依稀可辨出一些星座。北极星的南方，有个暗淡的五边形星座，那是怕老婆的仙王座，凶巴巴的仙后座则在仙王的东边，顽皮的仙女座在仙后的南边，而淘气的英仙座则随侍在仙女的东边。天上的三角板三角座刚好夹在仙女与英仙之间。天上的大马—飞马座，则载着仙女在夜空飞驰。可爱的双鱼座和胖胖的鲸鱼座乖乖地在南天星海漫游，而宝瓶座则将清水倒在那张大嘴巴的南鱼座里。

　　即使夏小歪曾经有一度钟情于这些美好的星座神话，在她三分钟热度过去之后便会抛的远远的，对于她本就很差的记性来说，要记住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是很困难的。在瞧了很久很久没发现什么名堂后，夏小歪就兴趣缺缺的拉上窗子回到床上继续躺尸。

　　“侑士，你相信世界上有神么？”

　　“不信。”

　　“为什么啊？”夏小歪呶呶不休地追问。

　　忍足侑士啪地合上课本，随手关掉台灯，一边整理书包一边说：“不是你从小给我灌输相信科学反对迷信的么？”看到夏小歪皱着眉头想要反驳的表情，迅速把夏小歪从床上拉起推到门口，摸摸了夏小歪的脑袋说：“晚安！”然后不等夏小歪做出任何反应就抨的关上了门，任由夏小歪在外头鬼吼鬼叫不加以理睬。笑话，他才不想睡地板呢！～

　　“喂，我的枕头。”夏小歪不满的叫唤。

　　抨——抨——

　　夏小歪来不及反应手里就兀自多了一个白花花的枕头，抑郁的瞪了门板两眼，然后气呼呼的拖着枕头回到忍足真绫的房间。忍足真绫和忍足侑士的房间本就在隔壁，又共用一个大阳台，夏小歪原本打算绕过去的，但无奈白天玩的实在是太累了，乱七八糟的世事情一大堆整的夏小歪的脑子到现在还是糊糊的，所以一沾床就跟个死猪似的一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