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为什么还不下雨

5、阮文

　　薛原去找寒羽的时候，她已和寒松改玩卡丁车去了。雪川的顶层，有很好的室内卡丁车赛场。
　　仍然是寒松在玩，她只是在赛道外看着。
　　果然除了平常来玩的那些小孩子和小青年，还有秦风安排的两个手下，立在人群的后面。薛原就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寒羽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他，笑了一笑。
　　薛原说，“你怎么不去玩。”
　　寒羽说，“你不是让我要小心么。都下去玩了，有事怎么办呢。”
　　薛原说，“在我这里，还需要担心么。”
　　寒羽挠挠头，“嗯，也是。寒松老关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他这次数学小考考得好些，答应了要带他出来玩，想来想去，也就你这里放心些。”
　　薛原说，“是吗，考了多少分。”
　　寒羽说，“呃，考了27分____”看见薛原张着嘴的样子，又笑了说，“这很好了呢。不管怎样，这是他第一回乖乖做完一张卷子，没有满纸画火影忍者。”
　　薛原也笑，“是很好。”

　　寒松开着车正往这边转过来，看见了薛原，快活地冲他耶了一声，呜的一下，又开过去了。
　　薛原说，“令弟好象好了很多。”
　　寒羽叹气说，“你不知道，开始有多难。他是真的很坏呢，在沙发上椅子上藏图钉，往人家杯子里吐唾沫，用刀片把人家柜子里的衣服每件都划破。说话就带脏字，跟家里那一屋子人，别的没学会，骂脏话能三天不重样儿。”
　　薛原说，“那你怎么办呢。”
　　寒羽说，“我能怎么办呢____只能比他更坏啰。”
　　薛原很好奇，“你怎么比他更坏呢？”
　　寒羽就坏坏的笑，“呵，那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看看寒松呜的又过来了，寒羽说，“现在是好多了，不过也是顺着就千般好，要是没顺着，仍然别扭得紧。”

　　规定的圈数到了，但赛道上正好有年纪相仿的小孩子，寒松和人家交上了朋友，要比赛，就磨着说，“姐，我再玩一回。”
　　寒羽说，“行，不过不能太久，该回去了。”
　　寒松听得一个行字，早就跑远了。

　　薛原看过去，正看着寒羽的侧面，蓬茸的短发，微翘的小鼻子，仍然是肌肤胜雪，然而眼圈却有些发黑，比起先前有些憔悴。
　　薛原说，“是不是很累。”
　　寒羽说，“是啊。其实很多事不是我管的，一个没忍住，就变成我的事了。我是不是很笨。”
　　薛原说，“嗯，是够笨的。”
　　听见他这么说，寒羽就呲了牙，故做气恼状。

　　回去的时候，薛原送寒羽他们到地下停车场去。没有乘公梯，坐的是薛原他们自用的电梯，因此没有外人。
　　出电梯的时候，寒松性急，门还半开着，就噌的窜出去了。
　　寒羽赶紧跟上去，“哎_____”

　　薛原想起她说的，“都下去玩了，有事怎么办呢。”
　　她带寒松出来，是有担当的。她如何担当。
　　突然就很想试她一下。看她赶着出去，脚下就伸过去一勾。
　　果然寒羽的反应很快，脚下一觉不对，立时收腿，长手一伸，拿住了门框，便站住了。
　　薛原也怕真的摔着了她，早准备好了来扶的。不意寒羽一站住，感觉到了他探身过来，顿时回肘就是一撞，又准又狠，正中胸口。
　　薛原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胸口已是隐隐作痛。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刹。

　　寒松正急着跑去找自家的车，见姐姐没跟上来，停了回头来看。
　　这两个就又站好了，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往前走。

　　贺家姐弟上了车，两下里就此告了别，薛原便回办公室。
　　还在电梯里，前面街区路口的放的人就打电话来了：看到了阮文的车。
　　薛原脑子一炸，想起寒羽他们回去的路，正好遇上，急得使劲就按电梯的按纽。
　　等他到车库，寒羽的车早没了影子。
　　赶紧开了车出去追。

　　阮文原先也是常来雪川玩的，颇喜欢泡雪川的酒吧。然而自阮绍死了，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今日却为何来。
　　又来了新报告：阮文看见了贺寒羽，掉转车头，跟去了。
　　秦风也报告，已带人出发，马上跟上来。
　　薛原咬了牙，一手把了方向盘，一手就在车座下摸出了枪，上了膛，插在腰间，用外衣掩住了。

　　一路追过去，果不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一群人，围着辆歪倒的车。
　　正是阮文的车。

　　阮文的司机比得斯，认得薛原，看见他就过来打招呼。
　　却看不到阮文，也看不到寒羽和寒松，薛原跳下车，有些犹疑。
　　比得斯说，“少爷在海边。”
　　海滨大道离这不远，就在左边大楼的后面，穿过楼边的一条小街便到。

　　薛原就去了，边走边打电话秦风，要他们过来后不要轻举妄动。
　　转过楼边，就看见阮文高高站在海边堤墙上，看着海。
　　下面自有几个跟着的人，望见了薛原，就和阮文说了。
　　阮文就转过身来，笑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薛原走过去，也跳了上去，两人站着一起看海。

　　很好的风光。
　　阮文蓄的是长发，风一吹飘扬起来，在哼着不成调的几句歌：
　　“Killing me……Killing me……Killing me softly……”
　　好象心情很好的样子。
　　只是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有些迷离，

　　薛原问，“阮帮主怎么有闲心到这里来。”
　　阮文说，“比得斯这个笨蛋，开车开瞌睡了，竟然开到桩子上去。我看离海边不远，在家里也闷太久了，索性过来吹吹风。”
　　薛原说，“阮帮主还是注意注意安全为好。”
　　阮文说，“难道一世抓不到那杀手，我就躲一世不成。不如我出来，倒看看他何时来见我。”
　　转了脸过来看了薛原，阮文说，“呵，不是吧，你是来保护我的吗。”
　　薛原笑笑说，“你说呢。”
　　阮文也笑笑说，“放心，在你的地盘上，我不会乱来。”
　　他又转了回去看海，继续说，“今天的事，不过是听说了贺家姑娘的名声，想结识一下而已。她能办出那些个事，很是了不起。”
　　薛原说，“看来你们已经结识了，是吗。”
　　阮文又笑笑说，“嗯，算是吧。不过小姑娘太害羞了一点。可能不太适应我们这些粗人的表达方式。”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薛原摸出来看了一看。
　　是一条短信，说，“已回家，勿念。”
　　薛原注意看了一下来信号码，在心里默记了一下，便把手机放回去了。
　　她知道他会记挂，特意让他放心呢。而且终于给了他电话号码。
　　再看看海，碧波万项，真是壮丽。

　　薛原说，“那好罢，既如此，我先回去了。阮帮主若是想来雪川玩，也很欢迎。我让小凤那几个丫头专候着你。”
　　阮文说，“那也不必了。我也回去了，改天一定来玩。”
　　末了，阮文又说，“薛原，还是叫我阮文好了。我们只有一个帮主，叫阮绍。”

　　薛原回去，沿途查问，到底把情况弄清楚了个大概。
　　阮文开始只是跟着寒羽，寒羽快便快，寒羽慢就慢。
　　寒羽索性就把车停了，等他过来。
　　阮文过来后，就下了车，到寒羽他们车窗边，两边说了会话，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然后就看见阮文离开了车，往路的另一边去。
　　就在这时，寒羽的车就冲出去了。
　　阮文似乎很意外，也赶快上了车，就开始追。
　　两辆车一路飙，不知怎的，阮文的车就撞到路边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寒羽的车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