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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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天气最近阴郁颓靡，廖望一袭黑衣站在大厦的落地窗前，背影阴沉的像要和外面的雨天融为一体。
桑雅呆呆站在不远处，只是遥遥看着。
她知道，现在站在面前的他，才是本来的他。
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她就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常人不多有的状态。游离，孤独，挣扎，她目睹他的自我封闭，他的痛苦，他的自我惩罚。
那是不同于人前任何时态下的廖望，真实的他。
压抑的让她难过。
而她想做的，只不过是想要好好陪着他，照顾他，让他不要再孤单的自我摧残。
想要看着他好好的，不再痛苦的脱离于生活之外，想要他也能够安心活下去，不再责难不再愧疚。
就是这么单纯的想陪着他。尽管知道他心里有别人。
尽管知道，她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取代那个位置。
一阵沉重的交响乐从廖望的上衣口袋里飘出。
他掏出手机，缓慢地接听。
“桑叔，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隐隐透出疲惫。
“已经办妥了吗？”
“是吗。”在得到答复后，他慢慢点了点头，声音里并没有显出兴奋，相反，仿佛有点隐忍的痛苦。
过了半晌，他略有些担忧的低声问道：“设计室那边，情况怎样？”
在聆听对方说话的过程中，他的肩膀僵硬地耸起，气息冷了半晌，随后迅速爆发般压制地低吼道：“我记得我说过要保证她的安全！”
随后，电话那端的声音也渐渐高涨起来，对方似乎很激动，在怒斥着什么。廖望的气势黯下去，但是身体依旧僵硬。
最后，他冷冷的开口：“事成之后，我会按我之前说的，将我名下的资产全部给你，但是除此之外，我无法承诺更多的。”他的音调冷淡却不可违抗，“对于此事，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我不会娶桑雅。请你谅解。”
然后，他挂掉了电话。
他表情凝重地转身，在看到她时，只讶异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日淡淡的表情。
她觉得胸前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但还是冲他甜甜的笑起来。
“刚才，是在跟爸爸通话吗？”
“嗯。”他没有否认，看着她的眼睛，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是吗，说了什么？”她感到一股巨大而强烈的悲伤袭来，整个身体都像被掏空了一样，很难受。
“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冷淡地回答。
“是吗。”她冲他甜甜一笑，眼泪却大片大片涌出来。
“你不会跟我结婚，是吗？”她眼前的他明明已经是一片模糊的景象，她却努力冲着他微笑。
“是。”
“哦。”她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装作不在意地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你不会跟我结婚，你也不爱我，我都知道的。”
他静静看着她，表情没有一丝变动，“我很抱歉。”
她捂住眼睛，另一只手冲他摆了摆，表示她并不介意。
“我现在肯定很难看吧。其实这样就对了，比起她，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我知道，就算她是丑八怪，在你心里也是最美的。你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就算她再怎么不好，在你心里也是好的。我知道。”
她放下手，眼睛红红的，脸庞很潮湿，对他笑着：“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取代她。因为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在意她超过你自己。我明白，因为我也在爱。”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表情深不可测。
“你不爱我，却答应我交往，跟我订婚，你是在利用我，对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她喃喃念道。
他眨了眨眼睛，低声说，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了，没有戳穿你，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的。你完全不用感到内疚。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并不接应她的倾诉，只是冷淡而有礼地说：“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一直以来，感谢你的照顾。对于我所做的一切，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只有一个，相信你能理解。”
“对，”她叹息着点了点头，“我理解，我理解。一旦认定一个人，即使他再怎么欺骗你对不起你，你也只想着他的苦衷他的难处。一个心思全扑在他身上，无论他怎么对你，你却只想对他好，只盼望着，这辈子能跟他在一起……我怎么会不理解。我都理解。”说完，她抬头坚定地笑着，“廖望，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狠心啊。”她咯咯笑起来，眼泪滑过扬起的嘴角。
廖望慢慢走近她，凝视着她的眼睛，手微微抬起，仿佛想要给予她安慰，却僵硬着，迟迟没有行动。
她便了然地笑笑：“不必勉强了，我知道，你除了她，早已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你放心，明天我会回去。家里那边由我来说，我可不想被人看成是弃妇，我作为女孩子的这点虚荣心还是有的。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吧，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但我看得出那对你很重要。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然后，她深情地凝视他的双眸，缓缓伸出手，在看到他没有抵触的反应后轻轻碰到他的眉骨，一只手仿佛凝聚着她所有的柔情，摸到眉心，然后缓缓向下，划过挺立的鼻梁，到达薄薄的嘴唇，食指在上面轻柔地勾勒着。然后，轻轻踮起脚尖，缓缓地，靠近他的嘴唇。
最后，她停留在离他只有几毫米的地方，轻轻地向他告别。
“再见，廖望。”
“祝你们永生不再分离。”
她很小的时候，总是在爸爸喝醉后的絮叨里反复听着一个故事。
一个名声赫赫的家族，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集团破产，公司被恶意收购，男主人接受不了事实，一把火烧毁了一切。
可怜的小少爷，一夜之间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只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她反复听着爸爸羞愧地叹道，对不住廖总，对不住廖家，对不住小少爷。
那么，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在补偿。
她原本想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陪着他照顾他，慢慢抚平他心里那些疤痕，填满他情感上缺失的空白。
看来她还是没有这个资格。
如果她不是桑家的女儿，她可能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也好，他就会记得她，记得他曾经对不起她。
只要在他的心里，能有那么一丁点的位置，她都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