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速训》游泯

2、第 2 章

　　就这样，沈西爽快答应了，大妈也被当场说服，直接给堂姐沈胜男打了电话要求她回来参加说明会。
　　此时沈西倒是庆幸，没有一开始就把话说死，虽然当时心里很是排斥。
　　否则先说不去，现在再改口，又要输给沈丽洁一个月的面膜了。
　　刚吃完饭，沈丽洁就全权代操代办，给自己和两位姐姐在网上填写个人信息，申请了新贵学院说明会的入场券。

　　这个年代，讲双向选择，双方都合意了才行。
　　参加说明会就是选择学校的第一步，我如果看得上你，再让你选我。

　　当天晚上，沈西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王越。
　　沈西[我今天听说了一个学校，挺有意思的]
　　过了几分钟，收到王越的微信回复。
　　[说来听听]后面加了一个笑脸。王越
　　沈西对着这个笑脸笑了笑，好像对方能看见一样。
　　沈西这才意识到其实还没搞清楚，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习惯了，有什么都喜欢第一时间跟王越说说，才下意识地发了短信。
　　沈西[现在还不清楚情况，过两天我要去听说明会，搞清楚了再给你汇报]
　　[好]王越

　　很快，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周五——本就是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日子，而这个周五更是有大大小小的杂事使得沈西工作效率格外的低。
　　一边是沈丽洁不停发微信，问她明天说明会的事——几点出发，哪里碰面，穿什么衣服，背什么包……。
　　另一边是小堂妹沈琳耐高考出成绩——果然考的不理想，给姐姐们发微信倒苦水。
　　本来想好了加一会儿班，把手头上比较紧急的活儿干完，好安心过周末，可是一天下来却连一半都没完成。
　　这两天部门经理不在，办公室里那一股周末的躁动比平常更强烈。
　　下午快到下班时间，一部分人早早开溜，一部分人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好踩点下班。沈西被这氛围感染，想想反正加班也搞不完了，索性收拾好，准点走人。
　　难得这样的一个周五晚上，没有公司团建，也没有朋友约饭。能早早回家，跑个步，冲个凉，洗洗睡——健康有序。

　　在X市另一个角落——清水苑。
　　周未言一手收拾刚打印好的几张文件，一手拿着手机听电话。
　　“我知道你这几天肯定忙坏了，所以我长话短说。明天说明会结束了，你就放林卿陪我去做个头发吧，我儿子不敢松口，怕你知道了把他拉黑名单。”
　　“不放，你自己去！叫谁陪不行，为什么非要叫儿媳妇？”周未言这边不松口。
　　“反正明天说明会我们全家都要去，还不是一样见面。多几个小时，做个头发，你至于吗？”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无奈叹口气说：“……唉，挂了，明儿见。”

　　“谁打的？于榕？”
　　“嗯，你听出来了。”周未言点点头笑着对老公说。
　　“你厉害啊，害的这些婆婆们一个个都挺想念儿媳妇的，想见还见不上。”
　　“见不上惦记着，挺好的。总比天天见，看着碍眼好。”
　　“哈哈，有道理。”袁炯明大笑道，“这会儿不早了，你还是关了手机，免得又有谁找你。冲个澡赶紧睡吧，明天五点就要起了。”
　　“是啊，明天有的忙！”

　　星期六早上，睡到自然醒，沈西觉得浑身都轻松舒服，满血复活。
　　吃过早饭，梳洗完毕，她没有化妆，只涂了点防晒乳液，又选择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出门，炎热的夏日这样最轻便。
　　沈西搭了出租车前往举办说明会的场馆——滨都会场。她给出租车司机报了地点，司机立刻说：“广播里面刚说了，滨都会场那边今儿有大型活动，肯定开不到会场门口。”
　　“哦，这个我知道。您只要停在长兴路就可以了，校方给我们发了通知，说是长兴路那边有出租车的专用停车位，让我们这些参会的人都在那儿下车，然后步行去会场，免得堵塞会场门口的交通。”
　　这出租车司机本来担心堵车，一脸的不情不愿，听到这里忽然乐起来。
　　“哟，小姑娘你是去参加那个说明会的？你要上那个新贵学院呀？我开车听广播里面天天打广告，说这是个贵族学校，毕业生都嫁入豪门了，是不是真的啊？”
　　“哦……其实我今天才去听说明会，之前也没听到过广告，好像还没您知道得多。”
　　这一连串的问题，沈西不愿多聊，简短避开。
　　没等这位司机继续发问，沈西的手机忽然响了，打断了他们。她拿起电话一看是沈丽洁打来的。
　　“姐，你什么时候到？”
　　“我在路上了。”
　　“我已经到正门口了，好多人，你快点来，不然等一下占不到好座位。”
　　沈西知道这个妹妹一向如此，小脑袋里面的花样不少，但是正经功课不认真做，于是问她：“占座位干嘛？我们的入场券上不是有座位编号么，你忘啦？那天在你家吃完晚饭，你给咱们三个一起申请了入场券，座位应该是连号。”
　　“噢……我没注意座位号的事情。呃……你确定？”沈丽洁晕头晕脑，结结巴巴地回答。
　　“确定的，当时一申请完我邮箱里面就收到信了。后来我回家看了附件里面那几个PDF，有入场券，还有说明会的日程安排，注意事项那些的，里面写明了对号入座，你是不是没有看？入场券打印了没？”
　　“入场券，打印了，打印了，”丽洁连忙说，“你交代过我要打印出来的，我没忘。”
　　“那就好，你看一下你的入场券，左下角有你的姓名和座位号，我是C区23排17座，你肯定和我连号。”
　　沈丽洁翻了翻包，掏出入场券。
　　“呃……C区23排16座。”
　　“那就没错了。我大概再过十五分钟到，等会儿见。”
　　“好，你快点啊。”
　　沈西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包里。刚一抬头就发现司机正在调后视镜的角度，而且调完以后从后视镜里盯着她看。
　　沈西觉得有点尴尬就把头侧向窗外。没想到这位司机师傅倒是对自己的动作不遮不掩，直截了当地说：“嘿，小姑娘，你条件看起来不错呀，要我说你肯定能考上。”
　　出租司机恐怕也是天天开车闷得慌，好不容易找到个话题就停不下来。
　　“你别看我就是个开出租的，但是我见的人多啊，所以我看人看得特准。看人，不光是看长相，还要看气质。我看得出来你是两者兼备，唉！所以肯定没问题。”
　　沈西差点笑出声来，真的不是因为这个人夸她，而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出租车司机却有着环球小姐评委一般的自信。
　　“谢谢夸奖。”沈西忍住笑，不卑不亢地回应了一下对方的赞美。
　　还好这位出租车司机并没有继续打探什么隐私，而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讲了些“男人女人的事儿”和“社会上的事儿”。
　　于是沈西就像听脱口秀一样的听着，偶尔出于礼貌应一声，让对方继续发挥，这一路上倒也不无聊。
　　到了目的地沈西付完钱，准备下车，这位司机师傅还不忘最后发一句感慨：“你这以后可就要嫁入豪门做阔太太了，小姑娘有前途啊！”

　　沈丽洁在会场正门口等沈西，而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开始变得拥挤。
　　忽然有人在不远处喊了一句：“嘉宾车队来了！”顿时人群更加嘈杂，并且开始向会场东南门车队开来的方向挪动。
　　会场东南门外的一段道路两旁有红色的隔离带拦着，成为嘉宾专用通道，并且有保安和工作人员在通道两旁值守。
　　正门口的人群渐渐移动过来围满了隔离带的一边，而隔离带的另一边媒体工作人员已经做好了准备。
　　沈丽洁也随着人群一起从南门往东南门移动，想凑这个热闹。但是隔离带近处的位置很快就被挤满，她被前面的人挡住什么也看不见。
　　她立刻开始环视四周寻找其它的有利位置，发现了不远处的阶梯花坛。于是她走上去，站在台阶最高处，虽然远了一点，但是可以从高处看清整个车队。
　　第一个车队不是想象中的那种阵容，两辆沃尔沃而已，没有什么大家期待的天价豪车出场。
　　参会的人群无法远距离辨认嘉宾车队的身份，但是另一边的媒体工作者可是消息确凿。嘉宾车队一出现，记者立刻开始播报。
　　“大家好，这里是前锋卫视，今天给大家现场直播的是新贵学院的招生专场说明会。第一个到场的嘉宾车队是佳美集团，他们一直是新贵学院的赞助商，而且众所周知佳美集团董事长的长子吴进和上一届毕业生林卿已于两个月前完婚……”
　　记者的播报没法让对面参加说明会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听到，但是电视机前和网络直播平台上却有不少粉丝收看现场直播，她们反而看得更清楚，也能收听记者关于每一个嘉宾团的介绍。
　　前锋在全国算不上主流媒体，但是在X市还能排得上前三。除了市台，省台，也就属前锋收视率最高了。
　　而且不同于传统电台，前锋不但有卫视，还有门户网站，直播软件，最近手机应用也已经上线，立刻成为同城信息用户最多的APP。
　　前锋发展十分迅速，是本地媒体的新秀。而追踪这些新兴的热点，正是他们平台的主要业务。吸引到的用户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年轻一族。
　　这次直播，屏幕前的观众有一些是拭目已久的粉丝，也有一些只是看个热闹消遣一下，而钟琪缨可能是所有观众里心情最不同的一个。

　　客厅里，钟琪缨双腿盘坐，怀里抱着一个靠垫蜷在沙发上。她下巴搭在靠垫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
　　车队已经缓缓驶入会场大门，在嘉宾入口处停下，镜头在车队和记者之间切换。
　　记者继续给大家解说：“……我们看到周校长亲自出来迎接，现在从第一辆车里出来的是董事长和夫人。夫人于榕与校长周未言是多年的好友。大家可以看到，两人……”
　　钟琪缨仍然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盯着电视，不知道能盯出什么来。
　　“第二辆车里走出来的就是董事长的长子吴进……”
　　“我们现在看到他下车后走到车的另一边……果然是给太太林卿开门。去年毕业的八大名媛之一林卿，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现在是林卿走出车门，她今天的着装仍然是一贯的简约淡雅风格……手袋的款式和她今天的裙装……”
　　“……观众们可以看到，吴进对太太呵护有加，入场时一直挽着她的手……请大家注意，刚才他们二人转身上台阶时，吴进做了一个护住林卿肚子的动作，这是否表示林卿已经怀孕？”
　　记者抓住了一个细节，导播也非常眼明手快，立刻把刚才的镜头重放了一遍。
　　屏幕前的有些观众听到这种解说，会觉得记者小题大做，非要引起话题提高收视率。但也有不少粉丝很吃这一套，认真觉得此二人恩爱无比，并且也相信怀孕一说大有可能。
　　而此时钟琪缨是反应最强烈的。
　　她感到身体里像是一阵火烧上来，先是耳朵和脸颊发烫，迅速扩展到整个脊背。一股怒气，使得她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顺势把手里的靠垫扔到电视机屏幕上。
　　钟琪缨看着掉在地上的靠垫，站在沙发前喘着气缓了几秒。
　　这时她一抬头，忽然发现室友Fifi端着咖啡站在门口看着她。她赶紧回了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冒了很多汗，整个背上的衣服也有点湿了。出汗的身体又被空调一吹，短短几秒钟又从头凉到了脚。
　　她自知在室友面前失态，但也不想解释，便避开对方眼神，离开了客厅。

　　沈丽洁一个人站在阶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期待中的豪华阵容，而且穿高跟鞋站久了脚也有点累。
　　她一个人正觉得有点无聊，忽觉有人拍她的肩膀，扭头一看，喊了一声：“姐，你终于到了！”
　　“嗯，今天这么多人。”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推荐的不会错，很抢手的！”
　　“我下车的时候打电话你没接，到了校门口人山人海的，我不想挤看这边人少点儿所以走过来，没想到刚好看到你了。”
　　“我也是挤不到前面，所以干脆找到这里，高一点才好看清楚车队。刚才有两个嘉宾车队开进去了，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第一个一共才两辆车一点也不豪华，第二个车倒是不错，但是也才三辆。我怎么觉得和想象中有点差距。”
　　丽洁一边说一边指着嘉宾入口的方向。
　　“就是从那边来，咱们再看看其他车队。”
　　这时嘉宾通道尽头的转弯处又有车队慢慢驶来。
　　“终于有好车了，好像是宾利！”沈丽洁兴奋地喊了一声，拿起手机开始拍。

　　就这样，姐妹俩在门口看了十几分钟嘉宾车队入场，忽然觉得人群又开始移动了。同时听见附近有人说：“开门啦，可以入场了。”
　　人流又从东南门向南门口移动。沈丽洁立刻拉着沈西准备往门口走，被沈西阻止。
　　“我们不要去挤，这么多人，门刚开要排很久才能入场。我们晚点入场也是一样的。”
　　于是姐妹俩站在原地，一边继续欣赏豪车，一边等待入场。还可以欣赏到一些在人群中挤掉高跟鞋，或是勾住长头发的搞笑场景。
　　大多数来参会的都是年轻女孩子，或者轻熟女，但是也有不一样的身影，有的看年龄明显是陪女儿一起来的妈妈。也有一些男士，凭猜测可能是想要加入会员的。
　　沈西和沈丽洁听到身后不远处有男生的讲话声。因为这里多数是女生，男生的声音就很明显。沈西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
　　“没骗你吧，这里……不但好车……美女如云……”
　　“你怎么知道……消息……”
　　“别管……把握机会……不能站在这里”
　　“这么多人……随便搭讪，不好吧……”
　　“那两个……看背影挺漂亮……你去……”
　　这俩男生离她们不远，对话内容沈西和沈丽洁都隐约听到了。
　　因为大部队已经挪走，她们周围没几个人，所以心里猜到八成是在谈论她俩。但是同时也要拿出美女的姿态来装作没听见，也不回头拆穿对方。
　　可是沈西忽然觉得声音如此熟悉，心想这该不会真的是……
　　于是她转头去看。
　　沈丽洁看到沈西回头，她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隔了五六米远，大家八目相对，其中一个男生看到两位美女真容惊讶地叫了一声：“西西姐，小洁。”
　　沈丽洁乐了，径直走上去问：“王维间，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丽洁也有一个习惯，她通常只叫表弟的小名“东东”。但是对他不满的时候就会直呼全名。

　　沈丽洁一脸鄙视：“我让你来听说明会你不来，让你申请会员你也不愿意，现在反倒偷偷摸摸跑来。”
　　“说明会就免了，会员也绝对不是我这种普通公民申请的，但是我可没有偷偷摸摸，我是正大光明来的。西西姐，你也知道，咱们学校女生太少了。我就是带舍友来欣赏一下众位美女的风采。”
　　王维间边笑边说：“二位女神姐姐加油，豪门为你们敞开。我们都没有宏图大志，剩下那些入不了豪门的小花小草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这个表弟够圆滑，拐个弯夸姐姐们。沈丽洁本来还想兴师问罪，结果两位“女神”反倒都被他逗笑了。
　　王维间又问：“南南姐呢，你那天不是成功搞定了大妈，替她报名了吗？”
　　“南南姐不会早来的，她永远都是踩点，否则嫌浪费了她的宝贵时间。”沈西非常了解她这位姐姐，永远保持着一套学霸应有的犀利作风。
　　沈西说话时瞟了一眼表弟身旁的舍友，一看就是个内向木讷的家伙，这种男生X大很是不少。如今被自己的舍友爆料是跑来打女孩子主意的，便一脸尴尬地躲在一边低头看自己的鞋，既不出声也不好意思抬头看女孩子们。
　　王维间倒是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把两位美女姐姐介绍给他：“这两位是我表姐沈西和沈丽洁。”
　　这位舍友听出是在给他介绍，赶紧慌慌张张抬起头，也不敢直视女孩子们，眼神只在两个女孩中间飘，尬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小跑着过来，挤到王维间和尴尬弟的中间，一手搭一个人肩膀，把自己挂在中间，气喘吁吁冲着他俩说：“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来晚了，堵车了。”
　　“不晚不晚，你来的刚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两位表姐，沈西，沈丽洁。未来的豪门阔太。”
　　然后又对姐姐们说：“这是我舍友卫常宇。”王维间指了指刚到的那位。
　　这位舍友倒挺大方，笑着说了声：“姐姐们好。”
　　“哦，对了刚才没介绍，这个是我舍友崔振杰。”表弟又指了指尴尬的那位。
　　崔振杰的脖子上挂了卫常宇的胳膊，就更是压低了头，眼睛还是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听到王维间叫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神色慌张地看了女孩子们一眼，然后本能而机械地复述了卫常宇说的：“哦，那个……姐姐们好。”
　　刚说完就硬是拉着王维间和卫常宇匆忙离去。
　　姐妹俩看着男生们迅速撤离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
　　回头再看大门口人群已经不再拥挤，就边笑边聊走向会场。

　　会场是一个很大的礼堂，门口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没有入场券的来宾请从E入口登记入场，座位有限，坐满即止，请谅解”。
　　进入大厅可以看到一些记者正在随机采访一些到场的观众们。
　　礼堂每个入口都有工作人员检查入场券。沈西的座位在C区，她俩便来到位于二层的C入口，扫了入场券进入会场。
　　这个会场的规模很大，看上去能容几千人的样子，目前有超过三分之二已经入座了，而且还有观众陆陆续续到场。
　　新贵学院果然如传说中一般人气爆棚，单单是一个说明会就吸引了这么多人到场。
　　这场面还是让沈西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她开始有点期待，希望能听到一些令她感兴趣的内容。

　　沈西和沈丽洁边走边看座位牌号，但当她们俩找到自己的座位时，发现已经有人坐在上面。
　　她们觉得奇怪，于是又对着入场券仔细核对了一遍，发现座位号没有错，的确是眼前这两位女孩子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们低着头一直玩手机，完全不理会旁人。
　　沈西就对她俩说：“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看错座位号了，这两个座位好像是我们的。”
　　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女孩子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嘴里说了一声“切！”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