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司命的二三事》子文吖

4、缘起

　　司命站在太晨宫的莲池旁，看着无风无云，无晴无雨的天空，微叹一口气。
　　人都说神仙自在，可是神仙除了这漫长的寿命还有什么呢？连宋殿下对长依的爱而不得，青丘白浅上神和太子殿下的三生虐恋，帝君与……小殿下，还有这天宫众仙的绝情灭性……说起来，天宫又哪里比得上人间自在？
　　当年帝君下凡，他有幸随侍帝君左右，那时帝君名为君辞，是一位世家公子，他是长随，被赐名阿楚。
　　还记得当时君辞八岁，看着他，抿嘴一笑说道：“你以后就叫阿楚好了”
　　他满怀期待地问君辞：“公子，这名字有什么出处么？”
　　君辞冷下眼神，略带不解地看着他，说道：“本公子给你起个名字还要什么出处么？”
　　他瘪了瘪嘴，失落地回道：“公子高兴就好”
　　君辞相貌身家样样都好，自然少不了女子倾慕，可是君辞从不娶妻，对那些女子不假辞色，每每看到此景，他便忍不住弯弯眉毛。
　　一年七夕，君辞十八了，老夫人实在是发愁，把君辞亲自推出了府门，放话说不带个女人回来，就别回府了。
　　他与君辞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君辞先打破了僵局，轻松地说道：“阿楚，走吧，带你去逛集市，今日七夕，看上哪个女人，我给你带回去”
　　他眼神抽搐，公子，你就是这样应付老夫人的么？
　　那是他过得最快活的一个七夕，没有其他女人，只有他和君辞。
　　记得那日他和君辞一起躺在河边，君辞喝了酒，困惑地问道：“阿楚，为什么人一定要娶妻生子？在我眼里，那些女人都一个样，还没有我家阿楚有趣。”
　　他的酒被这句话吓醒了大半，看着眼神迷离的君辞，叹了口气，怕是醉话罢。
　　他轻轻地吻了吻君辞的额头，轻声说道：“睡吧”忍不住又补上一句：“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他抱着君辞翻进了府，哄着他喝了醒酒汤，才放他睡去。
　　他看着君辞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每次喝酒都这样，且眯一晚罢。
　　他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长长久久地过下去，第二天，君辞刚出了老夫人的房门便告诉他，冷府不日将有新夫人。那日，他魂不守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君辞要娶妻了。
　　在他第三次走神时，君辞忍无可忍，冷下声调，似是按耐着怒气，说道：“阿楚，你今日怎么了？”
　　他愣愣地便想跪下，却被一双手制住了，他抬头看着君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什么呢？他不想他娶妻么？
　　君辞接触到他那双饱含情意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会喜欢言瑶吧？”
　　他被吓得把那飘飘忽忽的魂魄收了回来，连连摇头，回道：“怎么会？阿楚心中只有公子一人”
　　君辞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将他扶稳，移开视线，什么也没说。
　　他默默地为他研墨，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新婚那夜，他看着那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守在房门前，听着里头的缠绵悱恻，心中酸涩，拿起酒就往嘴里倒，越倒便越清醒，突然房门微响，他抬起头来，看着一身常服的新郎官褪去了平日的冷峻，眉梢终于染上了几丝笑意，吩咐那些婢女道：“打些水来”
　　他看着那副日思夜想的面孔，突然醉了，呢喃道：“君辞——我喜欢你”
　　君辞眼神略微疑惑地扫过来，看着醉得摊在地上的他，微微摇头，便抬着水进去了。
　　他朦朦胧胧中似乎听见那些婢女们讨论着，“姑爷可真宠小姐，亲自为小姐清洗”“那可不，咱家小姐可是府上第一个女人”……
　　呵，女人……
　　婚后的生活还是那么平淡无奇，也许还是有变化的吧，譬如君辞的院子多了个能来去自如的女人，譬如君辞会为了那个女人呵斥他两句……
　　两年后，君辞已是新科状元郎，又逢七夕，一家三口在街上看灯。
　　他抱着小公子，看着前面那两人你侬我侬，颇为习惯，毕竟两年来都是如此，但麻木了是不是就没有伤害了呢？他不愿深想。
　　突然，一把刀从后边刺来，方向直指君辞，他心中一凛，边用后背挡住那刀，便喊道：“公子小心”
　　那刺客见状不妙，拔刀便走，一丝也不犹疑。
　　他撑不住了，把小公子安稳地放在地上，倒了下去，那一岁多的小娃哭出声了，不住地叫道：“阿楚……阿楚……”
　　君辞抱起他，沉声说道：“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笑了，脸色苍白地回道：“公子，这可是西域奇毒，无药可解，五脏六腑碎裂而死，您还是杀了我罢”
　　君辞脸色瞬间阴沉，自言自语道：“谁干的？”天地似乎都被冻住了。
　　他看着君辞，想着，哪怕你不爱我，能死在你怀里也是一种幸运。
　　或许是他说出了声，君辞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说道：“傻瓜，谁说我不爱你的？”
　　伴随着一滴凉凉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他笑了，那一刻，什么西域奇药，什么穿肠之痛都不存在了，君辞说爱他呢……
　　再之后他便成了司命，君辞是这九天之上的神祇——东华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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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