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壹。 ...
-
画舫船在楚州航路上周而复反，大红大绿的花灯灿烂了整片洞庭湖。有孩子在堤坝上放着河灯。淡红色的蜡油顺着河灯边缘，流进了河里。河底的游鱼被滚烫的蜡油浇到，抽搐着扭动着身体，翻了肚皮，浮在了湖面。
只有一双双死鱼眼扭曲的大睁着。
在远离画舫繁华场的狭窄水道上，一支长篙划开如镜般冰冷无心的水面，向更寂寥的地方去。
撑篙的人一身黑色的布衣，头上戴着大大的斗笠,露出的脖颈上一条暗褐色的伤疤蜿蜒进了领口，触目惊心。
小篷船渐行渐远。
而后一阵躁动。无名火从画舫船的里屋蔓延开来。惊呼声，叫喊声，呻吟声，泼水声，跳船声……满耳充斥的都是绝望的声音。
岸上却一片风平浪静。
只有打更的衙役路过，敲着破锣，操着一口跐了的嗓音，高声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了。
一身黑衣的撑篙人放下篙，平躺在篷船上，把斗笠盖在脸上，临睡前透过斗笠的缝隙凝了夜空半晌。嘴角绽开笑，沉沉睡去。又是一日将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