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精》隐蔽

2、第二章

　　第二天我去找第五绍辞职。辞职信写得诚诚恳恳，如实写了自己的错误，最后还委婉写到，希望他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辞职信写成这样，我也不要自己的面子了。为了我以后的儿子还是要把老脸豁出去。

　　第五绍看了一下我的辞职信。然后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情，“你跟第五格说过吗？”

　　第五绍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他觉得我的人格跟他儿子是一样的。一样的小。

　　“没有。”我摇摇头。虽然第五绍没有看我。

　　“那你要不要先跟第五格说一下呢？”他说。一副老板的死样子。像是我的衣食父母一样，拽得二五八万一样。

　　“好的。”我转身出门。今天故意穿了很高的高跟鞋，走路幅度比较大，结果在房间外面摔了个狗吃屎。来英雄救美的不是第五绍是第五绍他儿子。

　　“爸，你快来，老师摔倒了。”

　　我在心里白了第五格一眼。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我不要面子啊？

　　第五绍把我抱到沙发上，让第五格去拿药箱。他看着我的脚踝皱眉，“你在想什么？”

　　我心里有点没底，他是不是看到我故意摔倒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

　　第五绍捏住我刚刚扭到的脚，用力按了一下，“扭到筋了。休息几天就好。”

　　“老师，你还好吗？疼不疼啊？”第五格笑着问我，疼不疼。

　　一个孩子，我也不能要求他有同理心，但是我跟他说，“问别人疼不疼的时候，不能笑得太开心。”

　　第五绍抿着嘴，看起来心情不错，“林老师说的对。”

　　第五格看看他爸又看看我，似懂非懂。“嗯。好的。”

　　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有去教第五格英语。第五格小朋友天天打电话问我好了没有，什么时候给他上课。每一次都能听到第五少爷的声音。我十分开心。

　　我正在做自己的缜密计划，还有一个月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我一定要在这一个月之内拿到第五绍的精子。

　　我给第五格打了个电话说我要去给他上课，但是我走不了路，要请他爸来接我。虽然我知道他家有司机。

　　一个辅导老师有这样的要求确实很不要脸，但是为了我以后能有一个像第五格一样的乖儿子，我不要面子了。

　　第五绍真的来接我了。

　　他一副狗仔模样，带了口罩和帽子，墨镜也架在眼睛上。我觉得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一个公众人物。正常人哪有捂得这样严实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那些在巷子门口拉客的妓女怎么穿我就是怎么穿的。

　　第五绍又皱着眉看我，他总是对我有很多不满。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右腿搭在左腿上。

　　第五绍再木讷也应该知道我在勾引他，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木讷的人。他的艺术家朋友都夸他玲珑，是一个很容易看清生活的人。

　　车没有开。

　　他靠在驾驶座上，看着前方，并不看我。他的侧颜在迷惑我。喜欢了一个明星十年，第一次距离他这样近。不真实到想要胡作非为。

　　“你在想什么？”

　　又是这一个问题，同样的问题，问了两遍。是为什么？

　　“勾引你啊。可不可以满足我？”我说得直截了当。反正我都不要面子的。

　　第五绍没有答话，他发动了车。他说，“听第五格说，你不结婚是因为没钱。”

　　“......”

　　“第五格小朋友不是你儿子呀，你怎么一直连名带姓得叫他？”我想伸手猥亵一下他，但这手还是没伸出去。我的良心告诉我，这点面子我还是得要的。

　　“我把他当朋友。”

　　“你总是尊重每一个人的意愿。”我回他。

　　第五绍果然不会让我穿着暴露地去给他儿子上课。他给了我他的衣服，让我换上。

　　当他儿子问我为什么穿着他爸爸的衣服的时候，我只能说，“你爸看我太穷了，施舍给了我几件衣裳。还让我立马穿上。”

　　第五格懵懵的。迷糊的咕哝几句。可爱的小朋友，我爱不释手。

　　第五绍可能是担心我祸害了他儿子。不给我机会跟第五格长待，英语课减少到了一个小时。在英语课之后加了一节三个小时的钢琴课。

　　我给第五格上完课后就去找第五绍了。我很奇怪他最近怎么有时间待在家里。之前给第五格上课的两个月，我基本见不到他。

　　我敲门进了他的书房。他坐在那里写字，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我忽然害怕自己沉溺进这样安静的环境。

　　我坐立不安。我想脱掉身上他的外衣继续勾引他，可是却不敢。果然，酒壮怂人胆也只能壮一次。

　　第五绍。我可能已经忘记了，我喜欢过他，疯狂地喜欢过他的皮囊。那时我是一个小小的粉丝，哭死在了他结婚的那个晚上。

　　原本以为我都已经迈过三十大关了，应该不会再轻易被谁的外表皮相迷倒。可如今看来，我却是高估了自己。

　　第五绍静然美好，他从来与世无争，只关注于自身以及所爱。一点一点经营生命，一点一点刻画美好。这样的他深深吸引着我。

　　我不敢再靠近他。我克制住自己想要触碰他，想要拥抱他的冲动，一点一点往外挪步。

　　“你在想什么？”他抬头看着我，眼睛从笔尖移到我的眼里。

　　他终于肯看我了。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可能已经疯了。”我自嘲得笑一笑。

　　“我可不可以尝试抓住一些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他问。

　　我不知道他问的谁，或许是空气。

　　他没有送我回去，我们都知道我的脚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