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爱你》木子佳

21、第21章

　　送走了苏苇，李晓倩开始打电话联系在这个城市的小妹。“晓洁，你在哪？”

　　“姐，”那边好像挺热闹。“我现在正在去青岛的火车上呢，和几个朋友。”电话那头传来李晓洁大声的话语。

　　“什么，去青岛？”李晓倩猛地感到吃惊。

　　“是这样的，姐，”李晓洁忙加以解释。此刻嘈杂没有了，好像晓洁已经换了个安静点的地方给她打。“来之前，我不是联系了我的同学雅珍吗？”

　　“就那个到合资企业工作的雅珍？”

　　“对，就她。她听说我要来，刚好她休假。于是，她也替我订了一张去青岛的旅游票。你放心，姐，我挺开心的。哎，来了。”李晓洁好像在答应着谁，忙对她说：“姐，你休息好，与我姐夫好好聚聚。完了，我再与你联系。”说完，已收线。这会儿，她好像又回到了她大学时代。

　　火车厢内，晓洁他们旅游团正在做着游戏节目，个个兴致高涨，参与率高。趁着导游留意其他人的时候，赵雅珍贴近晓洁耳边，神秘道：“有个人，正等着你的召见。”

　　“召见？还杨贵妃呢。”说完，自觉失言，脸上红云一现，忙掩饰说：“不是你又玩什么花招吧？”

　　雅珍笑而不答。只见她拿起手机，对里面说：“过来吧，老同学。”

　　一会儿，车厢的那一头，连接另一节车厢处，一位年轻男士出现在那里。他身着休闲装，脚蹬耐克鞋，精神抖擞，笑盈盈地注视着李晓洁。

　　“‘一鸣惊人’！”李晓洁脱口叫出了这个绰号。

　　“行啦，连绰号都记得这么清楚。”赵雅珍笑。

　　“这才叫‘亲切’。听着就是那个舒服。”欧阳一鸣大步踏来，含笑着注视李晓洁，“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李晓洁微笑着点头，然后用肘捅了捅雅珍，“这下，咱们旅途可热闹啊。”

　　“不是旅途，”赵雅芳纠正：“是整个旅程……”

　　“旅程，怎么没听你说过？”李晓洁疑惑。

　　“是这样的，”欧阳一鸣忙解释，“昨天，与雅珍通话中，得知你们今天要去青岛旅游，这不，就跟过来了。”

　　“还‘你们’呢？”赵雅珍接过话来，“你小子平时要是约来喝个什么茶的，时间可吝啬了。这会儿，你一个大老板千方百计地挤上这趟列车，还不是冲着这里某个人来的。你就直说了吧。”赵雅珍说话毫不含糊，说完还朝晓洁挤挤眼，算是点醒。

　　没想到欧阳一鸣并不想遮掩。“这你可说对了。我还真是为晓洁而来。不会不欢迎吧？”说着，他再次注视着晓洁问。

　　晓洁脸迅速红了一下，但说：“你的自由，与我何关？”

　　“你看，”欧阳一鸣朝雅珍笑，“人家还不领情呢？”

　　赵雅珍笑。“哪有你这样表白的。——鲜花？还是美酒？”

　　“那可不一定。这些，我都带来了。”欧阳一鸣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后魔术般地拿出一束鲜花，递给李晓洁，“但愿你能喜欢！”

　　车内游戏不知什么时候已结束。这时，车内响起了一片掌声。李晓洁在掌声中收下了鲜花。在道完谢的同时她说：“你可真是‘一鸣惊人’！”不过说这话她声音小极，欧阳一鸣站在她旁边，就他能听到。欧阳一鸣朝她笑，像是恳请她的原谅，原谅他的自作主张。李晓洁就把鲜花插在软卧旁边桌上的一空瓶内，并续上了水。

　　这会儿，欧阳一鸣又从自己的挎包内取出了大堆女孩们爱吃的零食，以及各种听装奶茶。
　　这些食物一亮出，比美酒还诱惑这些女同胞。赵雅珍首先大叫：“哇噻！欧阳一鸣，你真可爱！”说着，上前来，就要拥抱他。“别介，别介。”欧阳一鸣一边回避，一边拿起一块香浓巧克力塞给她，“这个，可是你最爱吃的哦。”

　　赵雅珍被动地拿着巧克力，伤心了。“欧阳一鸣，你太令我伤心了。”不过，看着巧克力，她又转怒为笑，“确实，这是我的最爱，暂且原谅你！”她放开了他。

　　欧阳一鸣轻舒了口气。他又从食物堆中拿过一种瓶装口香糖，递给仍矜持站在那里的李晓洁。“你不喜欢甜腻的，但这种口味清香的口香糖是你经常眷顾的，是吧？”他问。

　　“谢谢！”李晓洁从他手中接过口香糖，她开始有点不习惯欧阳一鸣对她的特别关照，眉毛不禁皱了皱。幸好，这时的欧阳一鸣已开始招呼其他室友吃东西。

　　因为想看日出，他们就按原计划在连云港下火车，然后再坐乘旅游专线前往威海，最后至青岛。可是，火车晚点，第二天七点左右，他们才抵达连云港。当赶往太阳最初升起的地方——日照市时，太阳已升得老高，已相当于家乡这边的正午时空了。骄阳似火，一点不假。火辣的日光照射在宽阔的水泥地上，阵阵热浪就迎风而起。这时，去看海也许是最好的消遣。李晓洁他们一行赤脚走在沙滩上，已感觉不是那么的热躁。他们开始像其他游人那样四散活动。有的把腿或大半个身子埋于沙土与海滩亲热；有的干脆换上了泳装直接感受大海脉搏的跳动或与大海搏击；年龄大点的基于坐车的劳累就坐在遮阳伞下喝着饮料看海。李晓洁则戴着遮阳帽，拿着数码相机，站在高岸处举目远眺。旁边是拿着饮料，为她不断指点景致的欧阳一鸣。这是李晓洁第一次看海。尽管这之前，她间接了解过大海，看过不少大海图片、影视录像，但站在海边的感觉仍使她觉得新鲜，令她震撼。海的浩瀚，海的平和与澎湃，这瞬息的变化，都让她感觉到它的壮观，与自己的渺小。

　　拍完了一组海样图，李晓洁在赵雅珍的怂恿下，也脱了鞋，与赵雅珍手牵着手一同走进大海，直接迎接海水的洗礼。刚开始，站在浅水滩处，海面平静，温柔得像个害羞的姑娘，在金色阳光的普照下，随意舞动的裙袂金光闪闪，不断地蛊惑着这水中的人儿向她靠近。李晓洁不知深浅，脱了赵雅珍的手，开始独自向前移步……水没及她的腰季，她开始兴奋地拍打着海水，并向临近的欧阳一鸣发起挑战。欧阳一鸣拂着脸上的水花，也不相让，不断地回击着李晓洁。李晓洁在他强有力的攻势下，连连败北。最后竟也退居于赵雅珍一线。无奈何，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草，大呼着雅珍与她并肩作战。两女子联合作战，战况毕竟大不同前。大战了几个回合，欧阳一鸣为了不吃眼前亏，只得弃走麦城，逃之夭夭。两女子战得正酣，哪容得你的逃遁。她们乘胜追击。说时迟那时快，李晓洁刚要追上他的那会儿，一个浪头迎面盖来，海公变脸，并未预料。李晓洁惊呼着不知所措。

　　……风平浪静，当李晓洁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已经在欧阳一鸣的怀抱中，下面是满溢的海水。慌乱中，她一骨溜，挣脱下来，不曾想，自己是不大习水性的，这又是在大海之中。她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扑倒在水中。惊呼中，欧阳一鸣忙伸手拽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并再次拉她入怀，紧贴于胸。李晓洁惊魂未定，箍着他的人还在瑟瑟发抖。欧阳一鸣一个劲地轻慰低语：“不怕的，不怕的，有我呢！”

　　稍定后，李晓洁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害羞了。“看来，我得学会游泳。”

　　“没关系的。我愿生生世世做你的护花使者！”看着李晓洁被海水沐浴过的娇羞的脸，欧阳一鸣心潮起伏。他动情地说，但声音不大。

　　“什么？”偎依在他怀的李晓洁并未听清楚。

　　“噢，不是说学游泳吗？我很乐意做你的导游。”欧阳一鸣又怕吓着了她，忙加掩饰。

　　“这样子啊……你看我这个模样，现在还真的不行。”她离开了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向海岸上走去。

　　刚上得岸去，不晓得什么时候溜上岸的赵雅珍正翻动着数码相机里的照片，见李晓洁上来，就对她炫耀：“瞧，你俩多登对。”

　　“什么登对？”李晓洁一把抢过相机，迷惑地问。

　　她翻动着相册里的照片，眼前呈现的都是刚才与欧阳一鸣嬉戏、偎依的情景。不知是哪一位好事者都一一拍了下来。

　　“赵雅珍，”她对着她大叫，“偷窥别人的隐私，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什么犯法不犯法，光天化日之下？” 赵雅珍说着就一把抢过相机，噘着嘴，“不要，就删掉，小题大作！”说着，她就要删除。

　　“别别别！”一张张自然而生动的照片突然浮现在李晓洁脑海里，大海相随，多么珍贵！她忙以赔笑，“刚才是我的不对！我这不是与你闹着玩的吗？”说着她又小声地嘀咕：“你还较真啦……”

　　“什么？”赵雅珍好像听清楚她的嘀咕声，作势仍要删除。

　　“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我不再嘀咕了，行吗？”李晓洁求饶。

　　“这还差不多。可怜见的，瞧，”赵雅珍摸着她的脸，疼惜道：“脸都吓白了。——这么好的天使之照，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赵雅珍关闭了相机，继而又关切地问：“刚才水中没事吧？”

　　李晓洁瞥了瞥身后欧阳一鸣一眼，道：“有他呢。”

　　赵雅珍听了，开始又来了兴趣。“就是说嘛，这么好的一个护花使者……唉，咱就命苦。”说着，一脸愁苦。

　　“怎么啦，刚才不是挺好的吗？”李晓洁忙上前问，无不担忧。

　　“哪来那么多苦楚？你没看到她嘴角已乐开花了吗？”欧阳一鸣已经走近她们，提醒着李晓洁。

　　仔细瞧瞧，也是。李晓洁气得上前就哈她的痒痒。“看你使坏，看你使坏……”

　　赵雅珍就怕这个。她笑得花枝乱颤，但嘴仍不告饶。“你有护花使者……咱命就是一个苦……咱……”看见李晓洁又要加大攻势，她又慌忙告急，“咱……咱求饶，行……行吗？”说着，一扭身，想跑。

　　李晓洁哪容她溜，一把抓过，“行啊，懂得善用别人之心了。”说着就再要去捣鼓她。还没等她行动，赵雅珍已经笑软在地，蹲在那里，一个劲地摆手。

　　看着她笑得岔了气，李晓洁究竟还是心疼她。她也蹲了下去，拍打着她的背，“就这点本事，还想耍我？……”

　　说得赵雅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天傍晚，由于白天游玩的劳累，游客们就早早地回宾馆安歇了。李晓洁满怀心事。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末了，一翻身，还是下床来，对同室的赵雅珍说：“我想出出走走。”

　　“要不要我陪你去？”赵雅珍关切地问。

　　“不了，我就在这附近走走。”她态度坚决。

　　见她执意如此，赵雅珍就说：“那你得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李晓洁点头出了门。

　　威海是一座海滨城市，也是一座卫生城市。整个城市就像被海水冲洗一般，干净而美观。街道宽而整洁。道旁路边皆是绿得发亮的青枝蔓叶以及新得逼你眼的鲜花藤带。在微风的轻拂下摇曳生姿。离道不远，就是高耸入云的建筑群体。这些建筑群体像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漂亮，精神！造型新颖，装扮独特！李晓洁在刚进城的那会儿，惊羡不已。但这会儿，她的心思被全部占据。强烈的思念之感占据了她整个身心。

　　她想，这趟旅行要是能与沈峰一同前来，那又将是怎么样的呢？她将更加的欣然。她马上作出了答复。可是眼前，沈峰是不会出现的了。想到这里，她有些怅然。沈峰，她曾下定决心不再见他，想他。可是，这一路上，她总觉在失落什么。等她凝神过来，沈峰的音容笑貌不请自来，魔鬼似的阻扰着她的玩兴，她开始失意落寞，不被眼前之景所吸引。这时候，欧阳一鸣就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他替她讲解着这些景物的神奇，自然景观的美妙。李晓洁惊奇了。她惊奇他比导游还知道得多。他就深情地注视着她说，别忘了，我是为你而来的！我所做的准备不比导游少。在上刘公岛时，甲午风云的再现，丁汝昌、邓世昌两位英雄的为了民族尊严、民族气节视死如归的英雄壮举，让她暂时忘却了个人之痛。她在欧阳一鸣生动地讲述中，感受到他男儿的气概与正义。这时，她就说，欧阳一鸣，你让我欣喜！欧阳一鸣眼里就泛出火花，柔声道，我真希望能一辈子让你欣喜……没等他说完，李晓洁早已逃开。她或者指着远处的小亭大呼着她的发现；或者叫过赵雅珍一同继续听欧阳一鸣的讲述。欧阳一鸣眼中虽然有些黯淡，但仍然不影响他饶有兴致地讲解。

　　“还在想他？”不知什么时候，欧阳一鸣也来到了海边，站在李晓洁的身后。李晓洁返身扑进了他的怀抱。她无法控制住自己！随着沈峰景象的重现，沈峰的温柔，沈峰的彷徨交织在一块，撕裂着她，她痛苦出声。

　　欧阳一鸣怀抱着她，开始低吟：

　　爱情的花期还没有开始
　　你就悄然走失
　　很长的时间 我就是在垒造花房
　　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光彩

　　你的红唇是我的清香
　　追寻你 成了我一生的梦想

　　让我爱你
　　楼前屋后 都是为你种植的花海
　　让我爱你
　　伤不再 爱永恒

　　爱情的花枝还没有刮折
　　你就悄然走失
　　很长的时间 我就是在吐故纳新
　　只愿你能目睹我的风采

　　你的轻抚是我的春风
　　拥有你 成了我一生的憧憬

　　让我爱你
　　房前屋后 都是为你编织的花环
　　让我爱你
　　伤不再 爱长流

　　完了，他吞咽着颤声说：“你这样，让我心疼！”

　　李晓洁仍在轻啜，但已经离开他。“对不起，我不该借用你的肩膀！”

　　欧阳一鸣重新拉她入怀，指责，“你就是不给我机会！”

　　她挣扎。

　　他无奈了。“就算我愿意借给你肩膀好了。”他说。

　　李晓洁安静了。她开始在欧阳一鸣怀里平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