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爱你》木子佳

17、第17章

　　又是一个周末。这天上午，在征得晓洁的同意下，沈峰将带着晓洁回家，与他母亲一同商议他们的婚姻大事。因为出发早，他们到达家门口时，沈家大门虽然大开，但周围仍然寂静一片，好像仍在熟睡。沈峰从摩托车后座抱下晓洁，牵着她的手，就要进门。

　　晓洁踌躇着，不敢大的迈步。

　　沈峰回头笑她，“怎么了，这可是你将来的家？”

　　晓洁仍在磨蹭，拉着沈峰的手就是不敢前行。眼里游离的是某种祈求。

　　沈峰笑了笑，转身一把搂过她，“傻丫头，这是你的家，你今后生活的地方。”说着，拽着她的手就进了屋。

　　“你们回来了。”沈峰母亲正站在厅堂楼梯口，注视着他们。严肃、冷峻的话仍吓了晓洁一跳。她一下子挣脱出沈峰怀抱的手，垂立在旁。

　　“哎呀，妈，”沈峰走过去拥住母亲，“您吓了我们一跳。”说着，扶母亲在厅堂类似八仙桌旁的雕刻椅上坐下。

　　母亲拉着他的手，嗔怪他，“还吓一跳呢？恐怕你是忘了我这个妈了。”母亲望着儿子，慈爱的光芒笼罩着他。

　　“哪里，”沈峰否定着，干脆蹲了下来，“我这不是回来请安了。”

　　“嗯。”母亲满意地抚摸着他的头。忽然，又像记起什么，忙起身，“我得为你做饭去。”

　　沈峰忙拉住母亲坐下。“妈，您可别忙活了，我们刚刚吃过。”说着，他放了母亲的手，拉过仍垂立在旁的晓洁，向母亲介绍：“还记得她吗，妈？……”

　　“哦，”母亲接过他的话，语气不爱了。“就是上次突然失踪的那姑娘。”母亲记忆力不坏，又小声嘀咕：“闹得鸡犬不宁的。”

　　“伯母好。”李晓洁只当没听见，问侯着。

　　“来了。”对着李晓洁，母亲又是一付脸，严肃、冷峻令李晓洁胆怯。她不敢移动，就呆立在那里。

　　一会儿，母亲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发话了，“你坐吧。”

　　李晓洁这才坐到厅旁另一边的背椅上，开始拘束不安。

　　沈峰也拉过一张椅，坐到了母亲跟前，执着她的手，急切地说：“妈，我就要结婚了。”

　　“结婚？”母亲听了喜形于色，“结婚好啊，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母亲的话令沈峰兴奋不已。“那您同意了？”

　　“傻儿子，结婚乃是人生一大喜事，做妈的哪会有不同意的。那边珊儿恐怕也等急了。”母亲双手握着儿子的手亲切地说。

　　“珊儿？关珊儿什么事？”沈峰莫名地问。

　　“你不是将迎娶珊儿吗？”母亲好像故意纳闷。

　　“噢，不，妈妈。”沈峰离开了椅子，拍打着自己的头，感觉麻烦了。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母亲继续纳闷，“你林伯伯早就在催了。”

　　李晓洁开始发抖，但没有人注意到她。

　　“可是，我们是没有婚约的。”沈峰在厅中打着转，否定着与林珊的婚约。

　　“谁说没有婚约，我与你林伯伯早就合计好了，就等着与你说。这下可好，你自己也觉得该结婚了。”母亲颇为这顺理成章的事高兴。

　　“可我的新娘不是她。”沈峰纠正道。

　　“不是她？”母亲生气了，指着李晓洁怒道：“是她吗？一脸狐狸相。”

　　李晓洁抖得厉害。她干脆缩成一团，眼睛惊恐地注视着这眼前的一切。

　　沈峰被她神情吓住了。他忙丢了母亲，来到她身边，想拉住她的手。可是她瑟缩着，不让他拉。

　　母亲怒气未消，见李晓洁这样，叱鼻道：“就会装腔作势。”

　　李晓洁更加惶恐了。她不让沈峰近前，也不言语。一会儿，她仿佛被什么追赶，胡乱地挥舞着手，嘴里哭喊着尖叫：“不！不！不……”

　　沈峰上前强行把她抱住，并一个劲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可是，李晓洁仍在挥舞，仍在哭喊，仍在挣扎。

　　“这就是你的新娘？”母亲更加不屑了，“简直就是个疯婆娘！”走上前来，她又开始数落着儿子，“你可真好，好好的人你不爱，却去爱一个疯子……”

　　“妈……”沈峰恳请似的叫。此时，李晓洁挣扎虽然弱了下去，但仍在哭泣。

　　可母亲并不理会，进而质问他：“姗儿哪点不好？从小到大，你们不也是高高兴兴的一块儿耍吗？这孩子，怎么大事就犯糊涂了呢？” 母亲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继而又提高了音量，“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妈，”穿着睡衣的沈紫云这时出现在楼梯口，嗔怪母亲，“一大早您都说了些什么呀？您不怕又把哥给赶跑了？”

　　母亲气头上，转头骂道：“死丫头，睡你的觉去！”说完，气极的母亲坐到了临近的椅子上，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沈紫云知道母亲一时半会是不会停止宣战的。几天前，她就在家里一个劲地筹划着，哥哥与林珊的婚事。当时沈紫云就阻止她说：“妈，哥哥的事就让他自个儿作主吧。或许，他这么久不回来，是在外面处女朋友了。”沈紫云是想先给母亲吹吹风，让她心里有个底儿。可母亲听了她的话，竟然冲着她吼道：“你给我闭嘴，你哥哥与姗儿是我老早就看好的。姗儿是个护士，懂得护理，你哥哥就需要这么一个人，温柔贤惠。”沈紫云被母亲冲得眼泪在眶中打着转，但为了哥哥，她继续做着母亲的工作，“您知道，感情的事不是这么简单的。”

　　“什么感情，能当饭吃？当年我与你爸，结婚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结婚之后，还不是这么过了下来。只是那个死鬼，只晓得自己偷闲，走得这么早，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说到这里，母亲又开始抹泪。

　　沈紫云就怕母亲这样，便停止了与母亲理论。她走上前去，操起母亲的手，安慰道：“我这不是没有让您操心了吗？”她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位让母亲也让自己皆大欢喜的未婚夫。

　　母亲抹干了眼泪，笑了。“好，乖！你哥的事，还需要你……”

　　不行，又旧话重提了，赶紧溜吧。“妈，我那边果林正关键时期，我得走了。”说着，不容母亲答复，她跨上单骑，溜了。

　　现在，母亲愤怒，晓洁哭泣，哥哥无措。她知道，哥哥不像她，对母亲无奈时，就开溜。她得帮助哥哥。

　　她走下楼梯，“哥，你们怎么还呆在这里啊，不是说好今天你们去大明的养殖场，帮他参谋参谋改良之事？”大明是紫云的未婚夫，从农校毕业归来，就在自己的家乡搞了一个养殖牛娃、黄鳝、甲鱼等水上产品的养殖场。通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听说现在规模很大。养殖、加工、销售一条龙，产品营销省内外。能有这个女婿，沈母自是欢喜不得。

　　沈峰正愁无法脱身，见妹妹如此点醒，他感激地朝妹妹点点头，托起晓洁就走。后面是母亲大骂“不孝”的哭诉声。

　　晓洁出了沈家大门，没有了他母亲的肆无忌惮，倒有了几分清醒。从没有受到过如此礼遇的她，心伤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她奋力地推开沈峰，大哭着跑上对面的公路，挥舞着手臂，终于在沈峰追来之前上了一辆公汽而去。

　　望着晓洁伤心难过的背影，沈峰真悔自己冒然把她领回家。他其实应该早先回到家中，与母亲说过明白。结果也不至于闹得如此不可收拾。哎，都是幸福给冲的。他拍打着自己，转身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向晓洁那个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