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320、【番外89】：王羲之护乐道融

　　王羲之知道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也没有片刻的退缩，反而是挺直胸膛，继续说着自己的主意。到底王羲之的生母便是卫玠的亲姑母。尽管王羲之和卫玠是姑表亲，但是卫玠到底比王羲之大了许多岁，王羲之只把卫玠当做恩师。

　　王羲之清楚的知道，今天高朋满座，暗室里还有他最尊敬的师长卫玠在盯着，卫珏的人生之路，无论如何都必须由他来保住。不然，王羲之有负于师恩，更负于卫家和乐家。

　　王羲之心中幽幽一叹，也顾不得现在是否并非明智之举，只能站出来，在众人面前，搏一搏命运。

　　但愿……王敦和王导两个叔叔能顾及琅琊王家的颜面，表叔司马睿能够顾及些许的亲情，不要将视线过多的集中在卫珏的身上，也不枉他站出来，为卫珏如此付出。

　　琅琊王司马裒因着王羲之是自己的表弟，故而态度好了一点，“逸少，你这是何意？”

　　“琅琊王，打从您进入这院子，我便告知与您，道融这孩子确实是姓卫，只是命运使然，最终过继给吴内长史。故而，道融本姓卫，过继后，从舅父姓乐。但不管是姓卫还是姓乐，我生母亦是卫家人，都会精心呵护。道融尚且年幼，稚童无知，你又何必对一个白纸一般的孩子，如此呢？”

　　王羲之幽幽一叹，转而看向王敦，刚才王导赐名卫珏为乐道融，可是王敦还没有发话，如果让卫珏今日里逃过一劫，唯有王敦也发话，才能够让这孩子不至于遭受到府门倾轧和受人摆布的苦。

　　这一刻，王羲之似乎能明白当年卫玠为什么那么喜欢在人前表现出强硬的姿态，又为什么总是喜欢生气，又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斥责别人。

　　是啊，府门倾废之后，就如同路边的野草，任人践踏。

　　即便，卫玠的亲娘舅是司马昭的女婿，驸马爷王济又如何？即便，卫玠是当年的太子冼马又如何？没有卫家人，卫玠就是无根的浮萍，若是被人轻贱一次，便会被人终身轻贱！当年的卫玠又怎么敢让人看出他的软弱，又怎能轻易让人轻贱！

　　琅琊王司马裒没想过自己的这个表弟竟然也有锐利进取的一天，并且是为了一个如此与卫玠相像的人。

　　琅琊王司马裒眯起眼睛，好久没见到王羲之这样的表情，他更加好奇这个乐道融的身份以及价值了，故而语气也带上了探究，“逸少，你这样说话，可知道后果？”

　　“道融若是与我无关也就罢了，偏生，这孩子是母亲最疼爱的，又是我哥留下的唯一血脉，我不护着，岂不是辜负了母亲的心？如此不孝，枉为人子。”

　　王羲之挺直腰板，那墨色长跑随风而起，他的眼神清明，表情坚毅，丝毫没有退缩的模样。

　　琅琊王司马裒朗声笑起，“哈哈哈，逸少，这么说，严重了吧？怎么谈到孝道了呢？你那母亲当年为了卫氏确实是做过令人赞叹的举动，然而，那是过去，如今，这孩子既然姓卫，却喊乐大人二伯，这样的称谓，总归是让后人迷惑，若是不让人现在弄清楚，对这孩子未来也是无益的，不如早些说明的好，你说可是？”

　　很好，将问题直接抛回，王羲之明白此刻，必须要给卫珏一个盖棺定论才能让事情就此偃旗息鼓，只是，这乐道融到底喊乐谟和乐肇什么，这不是王羲之说了算的。

　　王羲之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恩师总是说事事无常，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拿捏的了，还是他太年轻，以为靠着琅琊王家的身份出面，以晋元帝的外甥来做引子，可以盖棺定论。

　　乐肇朗笑起来，“哈哈，看来琅琊王对我家道融到底如何称呼，很是在乎呢，只是，不知，琅琊王如此稚童，到底哪般是哪般值得如此，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我等清楚？”

　　乐肇接过话茬，既然王羲之说不下去，那就交给他来好了，大不了乐家跟琅琊王讲清楚，掰扯明白。

　　“乐大人，你这语气，像极了兴师问罪？孤不过是一时好奇，怎么，在你眼里就是狗拿耗子了吗？”

　　琅琊王很不开心地回答道，脸上更是冰寒一片。

　　乐肇倒也没有任何不悦的地方，只是淡淡笑开，“老夫可不是这个意思，怕是琅琊王误会了。老夫不过是好奇，既然你封号在琅琊，这琅琊王家的公子问一句，你却不愿回答，又是为哪般啊？”

　　乐肇到底是厉害，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将话题主动权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琅琊王司马裒显然不愿意搭理这个话题，更是想要转移，“孤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既然琅琊王不愿意回答，是不是乐家也可以不回答琅琊王的问题呢？”

　　乐肇反将一军，不给司马裒任何转变话题的机会，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琅琊王司马裒语气不佳的说道：“呵呵，乐大人，不过是一个孩子如何称呼你们乐家几兄弟的问题罢了，如此针锋相对，怕是不好看吧？”

　　“既然不好看，殿下又何必咄咄相逼呢？”

　　乐肇歪着头，仿佛想不明白一样，只是话语里还是觉得司马裒所作所为令人不悦。

　　“呵呵，乐大人不愧是做过太子太傅的人，又是父皇身边谋臣，孤确实说不过你，但是，既然王丞相赐名给道融，那不知……王太尉，这孩子到底该如何称呼乐家人呢？您也是琅琊王家的长辈，不能一个赐名，一个却不盖棺定论吧？”

　　琅琊王司马裒将话题转到王敦的身上，王敦正在郁闷，听到司马裒的话语，缓缓笑起，“呵呵，琅琊王所言甚是，这道融虽然被赐名，可到底是卫家的孩子，诚如逸少所言，到底是我琅琊王家的座上宾，又是逸少血脉相连的亲人。故而……这还是不要乱了祖宗牌位的好……故而……还是唤你们乐家舅父的好。”

　　舅父……王羲之看向王敦，这是打脸王导了吗？王导刚才说卫珏赐名乐道融，既然是姓乐，就是乐谟的继子，乐肇的侄子，可王敦却说认祖归宗，让卫玠还姓乐，但是称呼乐谟和乐肇为舅父，这是让王导的话在众人面处于“说了不算”的状态啊。

　　果然，王敦和王导竞争琅琊王家族长的情景愈演愈烈。

　　“是吗？看来，道融啊，你还得唤我一声二舅了？”

　　乐肇不阴不阳的说着，却没想到换来山瑢这个疯癫女人的尖锐否认！

　　“他不是卫玠的儿子！不是我所出！你们凭什么定了是卫玠的孩子！凭什么！”

　　山瑢成功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