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270、【番外39】：卫玠看待乐霖与王玄（下）

　　乐霖握紧自己胸前的衣衫，看着近在咫尺的王玄，她与王玄四目相对，只听王玄威胁的声音更深一层。

　　王玄：乐霖，我告诉你，这世上，凡是会给叔宝带来隐患的东西，我都会毫不留情的除去，绝不手下留情，你可知我的意思？

　　乐霖心想道：王玄这是要杀了我吗？为了乐家，我必须要镇静。我不能节节败退。如今，假话说不得，说些真话又何妨？

　　暗袖之下，乐霖的指甲刺伤了手心，痛楚让她瞬间清明。

　　乐霖：（带泪）王公子不愧是琅琊王家的公子，妾无话可辩。可是……王公子，妾有句话是真实的。那就是妾与卫公子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妾匹配不上，故而从不妄想。既然从不妄想，如何来的心生倾慕？

　　卫玠想道：她竟然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她是因为这个而排斥我吗？

　　乐霖抵着王玄，逼迫王玄后退一步，而她则是挺直腰杆。

　　乐霖：（啜泣）王公子不是妾，不知道自幼失去母亲的苦楚。妾孤零零一个人习惯了，如何习惯身边……突然多出一个璀璨如启明星的人物？妾自小从未被视线聚焦过，也自然不知，聚焦之下那遁无可遁的恐惧。王公子说妾，呵呵，装模作样，呵呵，又说妾包藏祸心……但不知王公子可曾想过……

　　卫玠想道：她竟然哭了？为什么我会这样的心痛……仿佛梦中见过

　　乐霖想起自己的身世和处境，不觉痛上心头。她不过是乐家一个普通寻常的女子，不想着跟卫玠这样人中龙凤有交集到底错在哪？即便没有那虐恋的梦，她也不敢深想与卫玠的诸多事宜。德不配位的关系，她不想，也是千刀万剐的吗？泪水滴滴落下，她倔强的抬高下巴。

　　乐霖：妾跟卫公子终究是云泥之别，这泥巴再如何也不能比过云朵，哪怕用尽全力，哪怕耗尽心力，也比不上。既然，妾自出生起就是个随处可见的黄泥，又如何去恋上浮云？这岂不是可笑？

　　卫玠想道：梦中，也有一个女子这样质问过我！难道……梦中那人就是乐霖？

　　卫玠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裴礼和裴宪也停止了模仿，安静下来，看着乐霖。

　　乐霖：（哭泣地）妾初见卫公子，众目睽睽之下，被卫公子浇湿鞋袜，以此被人耻笑。若不处理好此事，回到乐家，家族该如何评说？之后，妾不过是想着做个观望者，却被贾芙推向了卫公子，又是一次众目睽睽，妾不得已，只得施展医术，却又与卫公子有了接触。这次，妾不强要拜医名帖，如何躲得过后来的口诛笔伐？

　　卫玠想道：（疑惑地）口诛笔伐？（恍然大悟地）梦里的人，就是乐霖！（惊喜地）那大火焚身的人，就是乐霖！

　　乐霖：之后，妾终于得到了名帖，怎奈，天逢大雨将名帖浇湿，又赶上躲雨与卫公子共处一室。这样的巧合，第三次众目睽睽之下，那时，妾的闺誉早就散了。（哭腔）妾似乎跟卫公子紧紧绑在了一起，连同名字和命运。只是，可曾有人想过，那一切的一切，是妾所愿吗！

　　王玄：我……

　　乐霖摇着头后退，她的心很痛，更是伤心的哭差了音。

　　乐霖：（哭泣）王公子，妾本想着毁了拜医名帖，不受那些女子轮番嘲讽，却不曾想卫公子丝毫不肯放过。既然关系已定，妾能如何？只能想着，尽可能保存妾仅存的闺誉。可老天又如何待妾？一场马蜂袭击，妾不得已跳入河中。至此，失节一说喧嚣尘上。王公子，妾问你，妾何其无辜，赶上这样的诽谤？

　　卫玠想道：梦里的她也失去了名誉，失去名誉原来会让她这样痛。

　　王玄缓缓垂下眼，将刚才的犀利尽数咽下，只剩下静静倾听。乐霖的指尖带着颤音，而她紧紧抓住旁边的木扶手，极其幽怨的说下去。

　　乐霖：（哭音渐浓）当时，那么多人攻讦妾，妾百口莫辩，如何自辩清白？就连守宫砂都被说成刻意尚存。王公子，妾何其悲哀，连自证清白都是无能为力！

　　王玄：这……

　　乐霖：（哭音渐浓）再然后，妾终是离开晒书节，本想着躲个清静。可那晒书节的种种早就被渲染，偷香窃玉，私相授受，下药追夫，各种抨击直直的向妾而来，女追男的戏谑，说起来，确实有趣。可是谁能体会，当事者的难看？

　　乐霖深吸一口气，咽下那颤音，将嗝逆平复，平复下满腹委屈，带着泪的看向王玄。

　　乐霖：（哭音渐浓）王公子，众口铄金，哪怕是假的，也能将人逼入死地！你又可知，那时的妾，无外乎面对两种处境，要么忍下满腹委屈，被人指指点点。要么不破不立，坐实流言。若你是妾，你是勇敢搏上一搏，还是忍气吞声？

　　卫玠想道：我是不是选错了跟她表达心意的方法，才让阿霖误以为，她孤立无援？

　　王玄：即便如此，你又怎能骗了叔宝？

　　乐霖被气得笑了起来，带泪的笑让她看上去又是别有风味。

　　乐霖：（哭音）妾骗了卫公子？呵呵，王公子，你这话不觉可笑？晒书节种种，皆非妾所愿，可偏生，人尽皆知。妾暗示卫公子，请他给个清晰。你莫不是忘了……

　　王玄：忘了什么？

　　王玄愣住，乐霖带泪的笑竟然痛了他的心弦，让他的心软了下来。卫玠看到王玄的恍惚，眉头挑了一下，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只是眼神越发的幽深。

　　乐霖：（哭音）卫公子是哪般的人儿？他一向最是厌烦女子靠近，更遑论女子激进尾随？按卫公子的性子，他定是冷脸拒绝。届时，不过众人笑笑，妾丢了些颜面，终究不再有女子仇视妾，也算是余年不再障碍重重，荆棘片片。千算万算，竟不知卫公子偏生要让妾卷入旋涡。王公子，若你是妾，你被扯入更深的旋涡，你是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