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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挟制就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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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定古,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无名摇摇晃晃,伸了个懒腰,“算了,我还是睡觉吧。”
其实今日不是困倦,实在是失血过多,比往日虚弱。
“等等,”常定古见他晕晕乎乎,面色也颇苍白,心下不忍,叫住他,把那壶浊酒递了过去,“看你刚刚一直看着这壶酒,看来是早有所想了。”
“嘻嘻,多谢了大爷。”
无名欢心地接过酒壶,灌了几口,又冲外面喊道:“小二,加两床稻草,我要睡觉!”
“吵什么吵?”一个年轻狱卒听从着前辈的指导,凶恶蛮横地走过来,握着刀道,“又不是住旅馆,什么小二小三的?”
无名也不争辩,嘟囔道:“不拿就不拿嘛,凶什么?”
说着,无名挣扎着爬起来,从眼前那圆木栅栏钻了出去,在那狱卒目瞪口呆的状态下,钻到空闲的牢房,又抱了一大捆稻草,钻回自己的牢房,把稻草一铺,一头扎了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长长叹了一声:“这不就蛮舒服的吗?”
那年轻狱卒这才反应过来,恼怒道:“你小子……”
牢头忙过来制止年轻狱卒道:“算了,算了,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不是,他这么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关你什么事?”
看无名暂时动不了了,这两人便即离开,常定古乃是宿儒,摇头晃脑道:“孩子啊,为人处世,你定要沉稳慎重,你看看你,如此毛毛糙糙,怎能做成大事?”
无名可是个跟什么人都聊得来的家伙,立刻饶有兴致道:“具体怎么说?”
“所谓沉稳慎重,自然要处事不惊,要有泰山崩于前……”
听到这里,无名忽然插嘴道:“崩鱼?是拿鞭炮崩嘛?”
“咳!粗鄙,”常定古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无名在说什么,但还是接着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不因区区小事而慌乱,就比如这稻草……”
“你说了一大堆,”无名躺在稻草堆里,扒拉了几下道,“我没怎么听懂,不过照你这么说,你是个很沉稳的人啦?”
“那是当然。”
“那你真厉害呀!”正常人这么说,一般是嘲讽,但无名就不一样了,这话可是标标准准的夸人,常定古摇了摇头,估计跟这孩子说不了什么道理,便继续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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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唐写意坐于窗台上,独自饮着浊酒,她已经很久没喝酒了,尤其是遇上无名之后,他虽然做事不靠谱,还贪吃撒娇,可偏偏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从那时起,自己就不再依赖酒这种东西了。
可今日,不由得她不想起以前,她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一夜时间便底牌尽失,就和那时候一样。
还有常水窈,自己明明已经非常谨慎了,可为什么她会被找到,问掌柜的也只是说没看到奇怪的人进来,如果有人劫走了她,定是高手。
多想无益,还是付诸行动为好,现在可以确定的事就是常水窈与无名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而龙环,虎并,欧阳慎都是负伤状态。
嘛,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无名了,他只是被抓进大牢,想出来随时都可以,常水窈是对方要挟常定古的,至少到明天,不会有问题。
思索完毕,唐写意闭目养神,只听街上衙役与府兵巡逻不止,也是,刚刚发生了那么一起刺杀事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松警惕,此时宵禁,正断了那些意欲再起事端的贼人的念头,只是这样运人就不方便了。
过了一会儿,街上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那是水车,运的乃是城外濯剑泉之水,千秋客栈作为剑阁府第一等的客栈,自然有第一等的好茶,而要泡制第一等的好茶,自然少不了这第一等的泉水。
府兵衙役们都知道这回事,自然放行,唐写意虽然在等这车,却不是在等这泉水,而是在等车上的人。
后院。
车夫卸下两个大水桶,伸了个懒腰,嘟囔道:“今天这水怎么不响啊?一定是装得太满了。”
大晚上的,谁愿意多追究,车夫掸一掸衣服,打着哈欠就往卧房走去,到了白天他还有别的工作,不睡一觉可不行,也是倒霉,抽到这夜里运水的签儿。
等到没了动静,唐写意忽然从三楼越下,伸手敲了敲那大水桶,漠然道:“出来吧,三个伤兵。”
“什么伤兵,我还能打!”龙环忽地窜出来,嚷嚷着,“那婆娘偷袭……”
“你闭嘴,”唐写意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说话间,虎并与欧阳慎接连跳出水桶,欧阳慎面带歉意道:“抱歉了,写意。”
“诶,无妨,你已经很努力了。”唐写意松开手,在龙环衣服上摸了几下,气得龙环又嚷嚷起来:“有那么脏吗?”
唐写意也不管他了,问虎并道:“虎并,龙环可是说你肋骨断了几根,怎么今天还能动?”
虎并瞥了龙环一眼,不屑道:“我要是真折了肋骨,他能给我出殡。”
“就知道,”唐写意指了指三楼道,“你们先藏我房间吧。”
虎并,欧阳慎接连用轻功跃入屋内,唐写意刚要跟上,龙环拉住她道:“写意,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唐写意站住,扭过头来,“饿了就忍着。”
“我又不是无名!”龙环几乎是低吼出来的,随即沉静道,“写意,我要说的是正事,这剑阁府的势力不止两股。”
唐写意还是不甚在意,道:“我们,剑阁府衙,冥途殿,不就是这三股吗?”
“不止唷,”龙环一伸手,现出手里的两块小小的鹅卵石道,“这不是你发的暗器吧?”
唐写意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从不用飞蝗石。”
“对吧,”龙环把两块鹅卵石收回腰间,又道,“你可知在刚刚那院外的几个杀手是怎么死的?”
“总不会是被这飞蝗石打死的吧?”
“不,是被这飞蝗石打碎了膝盖骨。”
“几个都是?”
“不错,而且击碎之后直接穿了出去。”
“怪了……”唐写意秀眉紧皱,“这世上竟有人能把飞蝗石用得如此厉害。”
“不过那人似乎是帮助我们的,如果不是他,恐怕你和无名就要和那两个杀手厮杀到底了。”
唐写意点点头道:“既然是帮我们的,暂时就别管了。”
“好吧,反正现在连剑阁府衙又有点应接不暇了。”
第二天,唐写意就在屋里等着,既然今日无名与常水窈都无性命之忧,那不如静待时机。欧阳慎与龙环都是贯穿伤,伤势不重,过不了两天就能好好活动,现在能用的战斗力也就只有虎并了。
既然如此,不如静观其变。
剑阁府衙。
温良骥扶额道:“龙云先生,没能杀了欧阳慎,这可是你的失职啊。”
龙云倒是不在意,雇主的死活可是与他无关,作为杀手,一旦失败往往是会被雇主追杀的,可龙云这种杀手,温良骥没那心思也没实力去追杀,还得用啊,当年自己混江湖时,冥途殿何等风光,“那又如何,你不是抓到想抓的人了吗?”
“说得也是,只要让常定古认罪,就是欧阳慎真的呈上了证据,我们也可以说是诬告,”温良骥道,“只是这边事情还没完,就请龙云先生再待些日子吧。”
“你付账即可。”说罢,龙云飘然而去,那金老大又走了进来,烟味弥漫道:“大哥,探子来报,顾怀民就要提前到了!”
温良骥闻言,轻叹了一口气道:“呵,真是不让人安生,去告诉司马大人,要他把昨晚那事儿收拾干净,而你就去大牢,逼迫常定古签字画押。”
“好嘞,”金老大刚撩开帘子要走,又回头道,“大哥,要是常定古等顾怀民到了后,翻供怎么办?”
温良骥微微一笑道:“老大,你扣住他女儿,还怕他翻供?”
看他那么笑了笑,金老大也咧着大嘴道:“了然。”
大牢。
那金老大已经带着几个喽啰,压着常水窈走了进去。
“放开我,你们这群走狗,禽兽!”
“娘的,这小妮子嘴还真是不老实,”金老大随手扯下常水窈身上的一片衣角,塞进常水窈嘴里,“反正见你老爹你也不用说什么,走!”
“唔,唔!”挣扎中,常水窈被带到了常定古面前,常定古闭着眼睛,也没听清楚,便道:“怎么,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
把自己埋在稻草堆里的无名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厉害了,闺女被绑架了都不急,要说无名也是心大,也不想想常水窈是怎么被抓到的。
金老大把她往常定古面前一推,得意道:“姓常的,你别在这里假装淡定,睁开眼睛看看谁来了。”
“哼,”常定古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常水窈,张了张嘴,只听一声“嗝”,竟然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