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手有点傻》最是无瑕

21、边疆有变

　　唐写意伸手一扭，夺过他手中之剑，另一只手则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恨恨道：“不拿别人的命当命，你也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吗？”

　　“唔，那我就拜托你把我埋了，用好一点的棺材，我包里还有……”说到这里，无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不成不成，我还不能死，我还欠别人一条命呢，我看我还是先跑了吧……”

　　“我说过不会让你逃掉的，”瞧着这小傻子有些纠结的模样，唐写意扶了扶额，也觉得有些心疼了，便蹲下身，凑到无名耳边轻轻道，“你先去牢房中乖乖待着，我会去找你，带你出来的。”

　　这一次无名没有像是对顾怀英那样的不信任感，也没说那些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便把手中的剑鞘一并交给了唐写意，抱着脑袋道：“好吧，我相信你。”

　　这一下霍洞来也算好办，欧阳慎跃下屋顶，命几个捕役给无名带上枷锁，押往大理寺牢房去了。

　　而唐写意在大理寺的人走了之后，才得以好好端详无名的剑，好精致的二人夺，没有多余的装饰，一丝一环全都是为了取人性命而打造的，与无名再相配不过，不过以他的性格，这剑不像是他自己找人铸造的，反倒像是别人送给他。

　　啊，总之许下了个难办的诺言，唐写意正有些踌躇，顾怀英从远处走来，唐写意见他面色平静，知道此事定与大人有关，忙道：“大人，无名被大理寺的人带走，您……”

　　“我都知道，”顾怀英微微一笑道，“是我派人通知大理寺的。”

　　唐写意秀眉微颦，大人此举并没有告诉他，但让她感到一种疏离，可她又不能讲出，便道：“大人此举，定有深意，属下也不便多问，只是无名他……”

　　顾怀英安慰道：“你放心，将他关在大理寺，远比留在顾府安全。”

　　唐写意点点头，收起那柄二人夺的短剑道：“是，属下明白了。”

　　见唐写意放下心来，顾怀英又道：“那就好，来，收拾收拾，该去唐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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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御书房。

　　“顾怀英很聪明啊，把这孩子推到我这边来，很巧妙，”白昭夜瞧了瞧跪在龙书案下的霍洞来，轻轻笑道，“霍卿，回去记得善待那孩子，不，就像普通囚犯一样即可，不要引人注目，但一定要严加看管。”

　　“臣谨遵陛下口谕。”

　　“去吧。”

　　霍洞来刚刚离开，总管大太监何参慌忙进入道：“陛下，左骁卫中郎将裴定邦求见。”

　　白昭夜奇道：“他不是随左骁卫大将军魏亭归镇守西疆，抵抗西辽吗？急急来此定有紧急军情，宣。”

　　裴定邦急急入内道：“陛下，陛下，西辽皇帝御驾亲征，陷我定陵关，占我定城！”

　　要说西辽，那可是东夏的劲敌，两国交战日久，当年的白昭夜就是在对西辽的战场上屡建奇功而成为大将军王的。而且如今的西辽皇帝名叫吴镔，乃是西辽先帝的庶子，后来，流亡到东夏后还曾在隐太子白昭胤麾下的骁龙卫做偏将。

　　后来隐太子被杀，骁龙卫解散，吴镔也不见踪影，几年前西辽皇帝驾崩，继位的太子也因病早逝，其他几个王爷又都觊觎皇位，互相厮杀，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本以为西辽定会因此衰败，却没想到吴镔此时回到西辽，堂而皇之地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他是个弓马娴熟的铁血君主，利用铁血的手段很快稳定朝局，至少在军力方面，已经能和东夏匹敌。

　　“荒唐！”白昭夜一摔笔道，“定陵关固若金汤，数十年积累，轻易被破，真真岂有此理，魏亭归呢？”

　　“魏将军据陵城与西辽军对垒，一时难分胜负。”

　　“吴镔这厮可是个奇人，魏大将军可未必能对付得了他，”白昭夜命何参道，“传朕旨意，命，右骁卫大将军潘先，右骁卫中郎将单雷率右骁卫五万支援魏亭归，另外加玉钤卫大将军唐直为定陵行军大元帅，提调定陵一切军政要务，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是。”

　　裴定邦倒是毫不犹豫，立刻出宫传旨去了，何参有些不安道：“陛下，唐直大将军久不参战，当真对付得了西辽皇帝？”

　　白昭夜道：“朕说过，吴镔是个奇人，这东夏除了朕与唐直大将军，论行军打仗，只怕其他人都要逊他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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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直被派往边疆，那唐府没了主心骨，自是连教唐写意礼仪的教师也少了些，因此每日都很闲适。

　　唐写意这日在绣楼之中，透窗扶着面颊，斜斜看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无名这小子在牢里怎么样。

　　诶，怎么会突然想到他呢，唐写意放下手，拍了拍脸颊，定是那日承诺会去看他可后来没有行动吧。

　　唐写意是个武将，向来该行动时绝不拖沓，便即起身，随便收拾了一下便要到大理寺瞧瞧。

　　出了唐府，没过多久就到了大理寺，虽没刻意声张，但却正巧遇上了欧阳慎，他似乎刚刚外出公干归来，见到唐写意，便即让自己手下先去交差，自己则迎过来道：“唐姑娘，你不在唐府演礼，怎来了这里？”

　　唐写意道：“反正义父都去定陵关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吧，我要去牢房。”

　　“牢房？”欧阳慎歪了歪脑袋，不知唐写意对牢房会有什么兴趣，“那可是牢房，旁人岂可擅入？”

　　唐写意却不管那许多：“以我检校玉钤卫中郎将的身份，有何不可？”

　　欧阳慎愣了愣，面露笑意道：“是呢，都差点忘了，你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只不过即使如此，也需人陪同，你随我来吧。”

　　大理寺的牢房自然是在大理寺内，转过一道弯来，唐写意远远便看见两人从牢中出来，一个身着白衣，一个则是淄衣，虽不知是何人，但毫无阻隔，径直从偏门出了大理寺。

　　唐写意指了指那边道：“欧阳，你不是说需要人陪同吗，那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大理寺的。”

　　欧阳慎见怪不怪道：“无人阻拦，想是有令牌吧，许是便衣。”

　　反正与自己无关，唐写意便跟着欧阳慎进了牢房，这里与京兆府的牢房不同，都是些抢劫或杀人重犯，只是王城之内，这种人却是不多，因此无名的住所还是蛮宽敞的。

　　刚刚踏进牢房，欧阳慎的一个部下便跑了过来：“欧阳大人，霍大人有要事与您商谈。”

　　看他样子，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欧阳慎看了眼唐写意，这才问道：“什么事，直接说，唐将军不是外人。”

　　“蜀中最近不甚太平，霍大人似乎有意派您去一趟。”

　　“蜀中？”唐写意搭了句话，且不说那里距离定陵关可是不远，若真有事发生，对边防会有不利，就说自己出身那里，也不得不多关心一点。

　　“我知道了，”欧阳慎打发那人先走，又对唐写意道，“不情况管如何，看来我是有的忙了。”

　　“你可先走，我一人进去就好。”

　　“也罢，失礼了。”

　　说罢，欧阳慎便离开牢房，径直去找霍洞来了，而唐写意一人进入，感觉气氛果然不同。

　　迎接她的是一个老狱卒，六七十岁，老态龙钟，冲唐写意施礼道：“唐姑娘，救命之恩，老朽余生难忘。”

　　唐写意认得他，一年前他是京兆府牢房的狱卒，京兆府有人越狱，险些丧命，多亏唐写意奉命到京兆府领取文件，这才救了老爷子一命，老爷子想要报答，却是有心无力，只能一直如此客气：“方老爷子，你不必在意，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对唐姑娘来说是日行一善，对老朽却是救命之恩，”老狱卒又施一礼，问道，“唐姑娘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来找一个小傻子。”

　　本来大牢中的犯人，生活条件都不会太好，唐写意对无名很是担心，可当她见到无名的一瞬间，有一种想抽自己的冲动，太自作多情了。只见无名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躺在那稻草铺成的床上，嘴里叼着根稻草，一脸的轻松惬意，不像是来坐牢，反倒像是来度假的。

　　一直冷颜淡然的唐写意，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尽量平静地打了个招呼：“无名，你过得很好嘛。”

　　无名一听到她的声音，一下子便蹦了起来：“呀，唐家姐姐，你也来这里坐牢吗？”

　　唐写意眯了眯眼睛道：“不可能，我又没犯法。”

　　“这样啊，”无名嘟了嘟嘴，思索了一下道，“那唐家姐姐是来陪我坐牢的？”

　　他是又迷上坐牢了吗？唐写意岔开话题道：“并不是，还有，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无名歪了歪脑袋：“写意姐姐？”

　　唐写意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把后面两个字去掉，我不想被叫老了。”

　　“姆，好叭……”无名盘腿坐着，摇摇晃晃道，“写意姐……嗯，写意，你说你会带我离开这里，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

　　唐写意道：“反正现在不行，我今日只是来看望你一下的，过几日我便要进宫一趟，日后一段时间都未必能过来。”

　　无名奇道：“进宫做什么，白昭夜那糟大叔看上你了？”

　　“！”这厮是真傻啊！直呼皇帝名字可是抄家灭门之罪，虽然这家伙好像没有家人了，唐写意沉着脸道：“无名，不许胡说！”

　　无名见她虽然表情未变，但气势完全不同，软趴趴道：“唔，那是为什么啊……”

　　“公主殿下要选陪读，不得不去。”

　　“你不想去吗？”

　　“只是凑个数而已，不想给义父和大人丢脸罢了。”

　　“真复杂啊，”无名往后一仰，又躺在了稻草上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把我带出去。”

　　真是单纯的人，唐写意点点头，也算做出约定一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