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勇敢》郝幸福

5、chapter 5

　　才几天，却感觉过了好几个春秋。

　　蓝璃回到教室上课，恍若隔世。

　　方雨一看到她就发挥叽叽喳喳的本领，“死蓝璃，坏蓝璃，你哪去了，你不在，我寂寞死了！”

　　蓝璃笑开，“我看啊，你是想我的笔记吧。”

　　“死没良心的，说什么呢？！”方雨扯着她到座位上坐好，“利天卓来找过你，你不知道，他知道你请假了，脸色有多差，他走的时候，我连看都不敢看他，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难道连我都不可以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交往？”说他们两个没什么，她还真不相信。

　　“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不是跟我和你一样，是好朋友的关系。”

　　“蓝颜知己！”方雨瞪她：“不会吧？利天卓是那种甘愿做绿叶的男生？！”

　　蓝璃双手合十，求饶，“无论是蓝颜知己也好，红颜知己也好，方雨永远排第一，行了吧？大醋桶！”

　　“你说谁大醋桶？”方雨揍她，“蓝璃，太久没教训你，你皮痒了是不是？”

　　时间的隔阂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终于下课了。

　　蓝璃迫不及待地到利天卓的班级，想告诉他，她已经来上课了，可是却没有看到他。

　　朱鸿升见到蓝璃，赶紧跑过来，劈头就问，“我的姑奶奶，你请假上哪了？你不在，阿卓整天找人干架出气，我没惹到他都被他给打了一顿，喏，你看，这里——”朱鸿升指着青紫的额头告状，“都好些天了也没好。”

　　蓝璃的心一惊，“他找人打架？为什么？”

　　“心情不好，他心情一不好，我们就得跟着倒霉，你回来就好了，只有你治得了他。”

　　“我哪有那本事。”

　　“我看有，他今天没来上课，唉，你们是不是闹了矛盾什么的？”

　　蓝璃想了想，“没有。应该跟我没关系吧，干嘛把账算我头上？”

　　朱鸿升却说，“我不管，你快点把他恢复正常，他再这样，我们这帮朋友可都顶不住。”

　　蓝璃走离利天卓的班级，她拿出手机，拨打利天卓的手机号码，稍做犹豫，按下通话键。

　　手机接通，传来的不是利天卓的声音，而是好听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can not be reached at this time， please dial again later。”

　　蓝璃不知道，那可怜的手机早已经被它的主人五马分尸了。

　　利天卓已经接连两个星期没有出现在学校。

　　蓝璃开始担心他，不会是找人打架，被人打伤住院了吧。

　　她在学校问朱鸿升要了利天卓家的住宅地址。

　　蓝璃在一幢时代感强烈却又具有古典气息的别墅前，徘徊了很久很久，终于，她伸手按下了门铃。

　　利天卓就住在这里。

　　没过多久，一位中年妇女就跑到自动雕花铁门前，“小姐，请问你找谁？”

　　“阿姨，我找利天卓，他在吗？”蓝璃礼貌地说，“我叫蓝璃。”

　　“好的，小姐，你稍等，我向少爷请示。”

　　妇人用对讲机请示。

　　请示的过程还挺复杂的，蓝璃在一旁诧异。

　　终于，她听到利天卓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过来，“我现在不想见她，让她走。”

　　她找他做什么？人家根本就不想见她！

　　心泛起轻微酸涩，蓝璃默然转身。

　　蓝璃啊蓝璃，你真是大笨蛋，只会给自己找难堪。

　　蓝璃走了不多远，刚刚的妇人却追上来，气喘吁吁，“小姐，小姐，少爷要见你，请跟我来。”

　　还真是少爷，想见就见，不想见就打发。

　　蓝璃很想不给面子的转身就走。

　　可，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回到利宅别墅大门前。

　　妇人用指纹识别跟遥控密码将门打开，让蓝璃进去，把她领进屋后，说：“往楼梯上去，少爷在三楼弹钢琴。”

　　蓝璃环视了屋内的装饰一圈，真的是极尽的奢华。

　　走上木制的漂亮旋转楼梯，她来到三楼，听到了琴声，琴声很优美，但似乎有些……有些什么呢？她不懂钢琴，也就说不上来。

　　顺着声音，她推开一扇虚掩着的门，看到了正在专注着弹琴的利天卓。

　　一阵风吹来，窗帘被吹起，阳光照射在利天卓左耳那颗蓝色的钻石耳钉上，无比耀眼。

　　他太耀眼，让她完全不敢靠近，不敢惊扰。

　　她就静静地站在门边望着他。

　　琴声结束，利天卓抬头跟站在门边的蓝璃对个正着。

　　他眼神一沉，却又在瞬间被掩饰，淡问：“你来做什么？”

　　她走到他面前，他们一站一坐，她说，“你没有去上课，我很担心。”

　　利天卓一听她的话，竟笑了：“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只有一颗心吧，那就把你的心留给江冷淮，毕竟，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又是你的什么人，我怎么好意思占用别人的资源？”

　　听出他拿她说过的话来讽刺她，可是，她又不明白，他讽刺的是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装不懂吗？你不是喜欢江冷淮吗？江三水，江三水的，叫得可亲着，你请假不也是为了他吗？”他面无表情。

　　“你误会了——”

　　“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我只是厌恶别人欺骗我，既然你请假的时候是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说不是？”利天卓依旧冷漠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倒说说，我误会了你什么？！”

　　蓝璃沉默了。

　　“你承认了。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利天卓讽刺的笑，“还不走！”

　　“我知道我骗了你是我不对，对不起，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

　　“对不起？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你生气了。”

　　“我生气什么？我只是再也不想见到你！”

　　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似乎一触即发。

　　蓝璃往后退。

　　“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等你气消了，我再来找你。”

　　然后，她走出了利天卓的视线。

　　“砰”地一声巨响——

　　藏身花瓶的蒲公英四处飞散。

　　管家听闻异响。

　　“怎么了？怎么了？——”

　　管家飞快地从楼下冲到楼上，眼见花几百万买来的明代冰青花瓶碎了一地，始作俑者还淡无神色地径自越过他走出去，他的脸色顿时铁青。

　　心疼地蹲下，他捡拾一块贴在胸口。

　　不喜欢可以送给他嘛！

　　这个败家又不知上进的大少爷!

　　谁知，大少爷折回，把一本作文簿丢到他面前。

　　“你实在太混了，字写得那么丑，那个河西老头看不懂，要你每一个字都罚写二十行，一行十遍，必须写得方方正正，然后再把作文重新写一遍，我明天要去学校，明天交！”

　　放下手中的碎瓷片，管家双手发抖的打开作文簿，一翻开，悲壮的大红X把他花了整整四个钟头写完的风花雪月，套上无情的枷锁。

　　管家严肃地命令下人把碎瓷片清理干净，然后回到房间帮大少爷完成作业。

　　他的手肘旁边放了一把米尺，每写一个字，他就量一量，确定是等边四边形才开始下一个字。

　　一个字二十行，一行十个字，他觉得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比银行发行的信用卡循环利息还黑，还恐怖。

　　自那天后，利天卓不再找蓝璃，而蓝璃也经常找不到他。

　　蓝璃为此经常望着窗外的榕树发呆，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方雨发现了她的异常，万般尝试皆无效。

　　江冷淮发现了她的异常，想逗她开心，效果不佳。

　　“小璃儿，玛丽亚音乐学院为了打响知名度，要在我们学校举行一个音乐奖学金大赛，奖金的数额高达数十万。”这总该有效了吧。

　　可惜，对方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江冷淮用力摇她，“回魂啦，是你最关注的奖学金。”

　　“什么奖学金？”

　　江冷淮一脸早就知道你没听的表情：“玛丽亚音乐学院的奖学金。怎么样？想参加吗？”

　　“嗯。”奖学金是她的经济来源之一，只要有机会她都不会错过，“但是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什么限制，只要是学生都可以参加。得到评委一致通过就可以拿到那笔奖学金。”

　　“除了唱歌，我什么乐器都不会，那怎么参加？”

　　“没关系，有我为你弹奏就OK啦。”

　　蓝璃却冲出教室。

　　她跑到利天卓的班级前，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利天卓。

　　他正跟一群朋友玩扑克。

　　眉，轻轻揪起。

　　她走上前，将他们的牌全部收缴在手中，“学校不准玩这个的。”

　　几个男生全部望着利天卓，等他下指示。

　　利天卓耸耸肩，把手插入裤袋，看也不看蓝璃一眼，直接起身往外走，“真是扫兴无趣，我回家了，你们记得帮我把作业做好，我家那个枪手烂毙了，作文，数学样样吃不消。”

　　以前，也是在她的监督下，他才会带书包回家，她一不在，他就回到老样子！

　　现在是怎样？故意挑衅她吗？

　　还光明正大地让别人替他做作业！

　　蓝璃放下牌，追上去，手才触利天卓的肩膀就被他挥开。

　　他冷淡地说，“谁都可以碰我，就你不可以。”

　　利天卓的同班同学全都兴致勃勃，等着看一出好戏。

　　蓝璃顿窘，边往外走，边说，“跟我出来一下吧，有事和你说。”

　　她越过他，走出去。

　　他的脚突揣桌椅，把别人家的桌椅踢翻，丝毫无悔意。

　　当然，也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指责。

　　那个倒霉的当事人，也是在利天卓走出去以后才敢把桌椅扶正。

　　利天卓跟在蓝璃身后来到学校的走廊栏杆旁。

　　蓝璃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头说：“玛丽亚学院在我们学校会举行一个音乐比赛，你会弹钢琴，可以和我一起参加吗？”要想教训他，得先求和，跟他和好。

　　利天卓想了下，还是酷酷的，“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参加？”

　　“因为我除了唱歌不会演奏任何乐器，而只是唱歌的话，一定拿不到奖学金，所以，请你和我一起参加。”她说。

　　“为什么不找江冷淮？”她最好回答得中听。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不是他。”

　　“你叫我什么？”

　　“利天卓啊。”

　　“你叫他什么？”

　　“江三水啊。”

　　他问得莫测高深。

　　她答得心直口快。

　　“我不参加这种无聊的比赛，你去找你的江三水！”

　　不再多说，他转身离开。

　　她站在走廊，久久没有离开。

　　“江三水，跟我一起参加比赛！”

　　蓝璃抢过正在玩手机的江冷淮手中的手机。

　　“呀，呀，呀，奇闻，谁能惹得你发飙？”

　　江冷淮一脸惊奇。

　　“要不要？！”蓝璃鲜少这么没有耐心。

　　“我的小璃儿都开口了，我能不答应吗？”拿过蓝璃抢去的手机，看了一眼，江冷淮随即哭丧着脸，“都怪你，好好说话就行，干嘛抢我的手机，我差点就过关了。”

　　时间往前推移，又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蓝璃都在忙着跟江冷淮一起练习，从选歌到熟悉乐谱，为了达到最完美的效果，蓝璃和江冷淮都花了很多的时间。

　　第一次练习的时候，蓝璃听到江冷淮弹的琴音惊呆了。

　　没想到他弹得这么好。

　　以前，她听过他弹吉他，乱七八糟的。

　　本来，她并没有对他抱什么期待，可是，他真的超出她的预期。

　　他这么棒，她也不能输。

　　他们的默契很好，跟他合作，她很开心，也很庆幸。

　　比赛的前一天，她说请江冷淮吃东西，江冷淮满口答应，但他说，地方得他挑。

　　他挑的是普通夜市摊，走过夜市街，她在名为‘刘大爷臭豆腐’的推车前停住。

　　他问她，“我们刚刚已经吃很多了，你还想吃臭豆腐？”

　　“不是。”她笑，“只是想起一些美好的回忆。”

　　“那就走吧，已经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否则，蓝爸得担心了。”

　　“嗯。”蓝璃跟着他并肩而行，她说，“说是我请客的，都是你在付钱。”

　　“没办法，谁叫我认识的是灰姑娘，灰姑娘能赏脸陪我，我就很开心了，哪能让没钱的灰姑娘出钱。”

　　“江三水，你这是褒，还是贬？”

　　“小璃儿，你问的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管家战兢地跟在利天卓身后。

　　“记住了，以后我让你帮我买臭豆腐，一定要在这个刘——”利天卓指着‘刘大爷臭豆腐’的手指在看到从摊前双双离开的蓝璃跟江冷淮时僵硬，放下。

　　见小主子话说一半，管家以为小主子是要考自己的智商，忙接下，“我知道了，是刘大爷臭豆腐！以后，我一定都在这家买。”管家看了看周围环境，“只不过，少爷，这里的食物会不会不干净，吃了拉肚子？”

　　管家再看利天卓所在方位，他的小主子已经走了。

　　小跑步追上。

　　利天卓上车，管家跟着上车。

　　利天卓说，“我以后都不会吃臭豆腐了，你最好也别提。”

　　管家偷瞄小主子阴晴不定的俊脸，心底哀泣。

　　他们三代，怎么就他那么倒霉，摊上一极难伺候的主？

　　玛丽亚奖学金音乐大赛。

　　蓝璃在后台很紧张，努力了这么久，全是等着这一天。

　　“下一个表演者，高三（A）的蓝璃，江冷淮，大家掌声欢迎。”

　　江冷淮走到蓝璃身边，握着她的手。

　　蓝璃任他牵着手。

　　他们一走上台，镁光灯照在他们身上。

　　好登对！

　　台下尖叫不断。

　　江冷淮松开蓝璃的手，坐到钢琴旁边，揭开琴盖，对拿着麦克风的蓝璃使了个眼色。

　　蓝璃点了点头。

　　悠扬的琴声随即响起，全场都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蓝璃的声音也适时地响起，优美的歌声从她的嘴里飘出：

　　“มองคนอ่อนแอ และมองคนร้องให้
　　mong kon orn aen lae mong kon rong hai
　　看见脆弱的人，看到哭泣的人。

　　บางคนปวดใจ กับรักที่มี
　　bung kon pwud jai gub ruk tee mi
　　某人为爱而心伤痛。

　　บางคนทุ่มเท ทุ่มใจให้เต็มที่
　　bung kon toom tae toom jai hai daem tee
　　某人奉献付出全部的心。

　　ไม่เห็นว่ามีอะไรคืนมา
　　mai hen waa mi arai keun ma
　　没看到有任何回报。

　　ฉันแค่อยากถามสิ่งที่ทำนั้นเพื่อใคร
　　chun kae yark tum sing tee tum nun peur krai
　　我只是想要问，那样做是为了谁？

　　ที่ทำลงไป เหน็ดเหนื่อยบ้างไหม
　　tee tum long bpai naed neuy bung mai
　　一直做下去，疲惫吗？

　　เพื่อคำว่ารักแล้ว อะไรก็ยอมทน
　　peur kum waa ruk laew arai gor yom ton !
　　为了爱，什么都愿意承受。

　　เพื่อบางคน อะไรก็ยอมทำ
　　peur bung kon arai gor yom tum
　　为了某人，什么都愿意做。

　　ทุ่มเททุกอย่าง ทำเพื่อคำว่ารัก
　　toom tae took yung tum peur kum waa ruk
　　奉献付出一切，为了爱而做。

　　แต่หากว่ารักแล้ว ไม่มีอะไรดี
　　dae hark waa ruk laew mai mi arai di
　　但如果爱了之后，没有什么好。

　　และนานไป ไม่ได้อะไรคืน
　　lae nun bpai mai dai arai keun
　　而且久而久之，没有任何回报。

　　รักไปทำไมจะอดทนไปถึงไหนไม่เข้าใจ
　　ruk bpai tum mai ja ord ton bpai teung nai mi kao jai
　　为何去爱，要忍受到何时？不明白。

　　จนมาเจอะเธอท่ทำฉันรองให้ ทำใหปวดใจกับรักท่ม
　　jon ma jer ter tee tum chun rong hai tum hai pwud jai gub ruk tee mi
　　直到遇见你，使我哭泣。拥有的爱，让我伤痛。

　　ฉนได้ทุ่มเท ทุ่มใจให้ทั้งที
　　chun dai toom tae toom jai hai tung tee
　　我可以奉献付出全部的心。

　　ทเห็นก็มี แต่รอยน้ำตา
　　roo lery don ni sing tee tum hai soo ton
　　tee hen gor mi dae roy num da
　　现在知道，让我面对承受的事情。

　　อยกับบางคน อย่างมีความหวัง
　　you ngub bung kon yung mi kwarm hwung
　　和某人在一起，拥有希望。

　　เพอคำว่ารักแล้ว อะไรก็ยอมทน
　　peur kum waa ruk laew arai gor yom tum
　　为了爱，什么都愿意承受。

　　เพื่อบางคนอะไรก็ยอมทำฉันทำเพื่อเธอ ทำเพื่อคำว่ารัก...
　　peur bung kon arai gor yom tum chun tum peur ter tum peur kum waa ruk
　　为了某人，什么都愿意做。我为你而做，为爱而做。

　　ต่อให้เมื่อรักแล้ว ไม่มีอะไรดี
　　dor hai meur ruk laew mai mi arai di
　　没有任何回报，我依然承受下去。

　　เจอะกับตัวเองถึงร.ถึงเข้าใจ
　　jer gub dua eng teung roo teung kao jai
　　自己遇到后才知道，才明白。

　　เพื่อคำว่ารักแล้ว อะไรกยอมทน
　　peur kum waa ruk laew arai gor yom tum
　　为了爱，什么都愿意承受。

　　เพื่อบางคนอะไรก็ยอมทำฉันทำเพื่อเธอ ทำเพอคำว่ารัก...
　　peur bung kon arai gor yom tum chun tum peur ter tum peur kum waa ruk
　　为了某人，什么都愿意做。我为你而做，为爱而做。

　　ต่อให้เมื่อรักแล้ว ไม่มีอะไรดี
　　dor hai meur ruk laew mai mi arai di
　　即使爱了以后，没有什么好。

　　นับเป็นปีไม่มีอะไรคืนฉันยังทนไป
　　nub pen pee mai mi arai keun chun yung ton bpai
　　没有任何回报，我依然承受下去。

　　เจอะกับตัวเองถึงเข้าใจ
　　jer gub dua eng teung kao jai
　　自己遇到才明白。”

　　蓝璃唱的是一首泰国歌。

　　等她唱完，全场的人都似乎没有从忧伤却乐观的唱风中醒过来，静寂数妙，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蓝璃不知道，在角落，利天卓正专注地看着她和江冷淮。

　　最后宣布奖学金得主是蓝璃和江冷淮时，蓝璃哭了。

　　人生总有公平的时候，当你付出比别人多无数倍的努力之后，多多少少有回报。

　　手机唱起欢快音乐，蓝璃接起。

　　“是我。祝贺你拿到奖学金。”利天卓说。

　　见她没有说话，利天卓又说：“我现在在学校的樱花树旁，你要过来吗？”

　　蓝璃心跳激狂，“嗯，我马上过去。”

　　蓝璃跑出后台。

　　她看到了站在樱花树下的利天卓，慢慢走向他，离他很近。

　　蓝璃很认真地盯着他看，才发现对他的思念超过了自己的想像。

　　利天卓温柔地笑了，说：“怎么啦，我脸上有奇怪的东西？”

　　“没，没有。”蓝璃脸红地收回视线，“你生我的气，真的只是因为我骗了你吗？”她不确定地问，“你敌视江三水，为什么？”

　　“终于发现了。”利天卓毫不在意地笑，“我还在想，你读书那么聪明，怎么感情的事那么迟钝。”

　　蓝璃发现自己的心脏痉挛得发痛。

　　“我以为跟你决裂就好，就可以不要再被你影响，可是，已经一个多月了，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利天卓淡淡然告白，“我喜欢你，蓝璃，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喜欢我？”蓝璃提着一颗心。

　　“没错。”利天卓看着她的眼睛询问，“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蓝璃顿时一片混乱，她挣扎着，害怕她跟他会重蹈他跟那个女生的覆辙。

　　有期望人就会变得贪心。

　　而她，远比那个女生还要贪心百倍……千倍。

　　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她怯步了。

　　终于她做了决定，“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没有早恋的打算。”

　　樱花树下，风一吹，花瓣散落在她的头上和他的肩上。

　　他笑，“真没想到。”走离她，又顿住，“第一次向女生告白会这么狼狈。”

　　一生有爱，勇敢太难。

　　怪只怪，相遇太早，早到她还完全没有掌握驾驭命运之舵的能力。

　　他走了。

　　而，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