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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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暮色西沉，月亮升到半空时玄泽才睡醒，他看看时辰，估摸着清和还有帝若华还没用晚膳，忙起身随意搭了件衣服往发髻上插了玉簪就往外走。
他是真的不会梳头，小时候是姐姐帮他梳，大点了他自己捏个决就解决了。这会儿睡了一觉起来，一身修为虽然还没恢复，但是施个法他还是没有压力的。
他头发本就长，又偏爱繁杂的发髻，非往上面又是插发簪又是戴飘带的，没少被人背后说他像个姑娘，后来他名声渐显，后辈多是敬重他，说的人也就少了。这皆因他小时候臭美，成天和清和逮着其他家的小神君就比谁好看，后来看习惯了，换个简单的他又觉得没有原来的好看，便一直这样了。
清和见他过来，忙收了把玩的扇子，上下打量了一会，笑道:“歇了一天，气色看起来不错，你这伤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玄泽在他对面坐下，“本来也没多大问题，明日应该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叨扰姐姐半月，也该告辞了。”
帝若华处理完公事，一进大厅就听见这话，顿时嗔道:“瞧瞧，好吃的好喝的伺候你，还没多陪我几日就要走。”
清和帮腔起哄:“世风日下，玄泽君白吃白住还不敬老。”
玄泽拿扇子拍他脑袋:“说谁老呢？”
帝若华也不光逮着玄泽了，笑骂一句两个没良心的。
清和自知嘴上跑偏了，笑嘻嘻的哄人去了。
三人本就亲，一见面嘴上闹闹是常有的事，也不真把玩笑话往心里去。玄泽也就在他们两个面前能放松下来。
侍女上了菜，全是两人爱吃的，玄泽和清和相视一笑，别提多高兴，在帝若华这，他们两个永远都能像个孩子。
其实到了他们这地位修为，吃不吃东西其实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每次来帝若华都会准备一桌子的东西，就好像他们两个还和小时候那样，在她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的。
第二日一早，玄泽和清和便要告辞，帝若华依依不舍的将二人送到门口，落日崖大半的时间都冷着，她给两人拿了大氅，准备了些吃的，又安排了车，这架势仿佛是送人去游玩的。
玄泽二人不忍拂了她的意，一一受了，帝若华这才将人送上车，看着神兽拉着车消失在云端才回了府，还要准备玉翎台的事，耽误不得。
清和坐在车上，车内放着毛茸茸的毯子，暖的很，车内外又用不少珠宝点缀，既显示了主人家的身份，却又不过渡奢华。也不知帝若华花了多少心思，光是那拉车的神兽就是难得的稀罕物。
她知道两人要去妖族，总得把神族的架子摆起来，她现下虽然退隐，但是当年也是神族赫赫有名的女将，起码让妖族的人知晓玄泽同清和别人欺负不得。
拜贴是早早就下了的，玄泽今日造访，妖族早已知晓并严阵以待。
妖族大长老带着兵将齐刷刷的在苍梧山脚一字排开，他坐在临时搭建的位子上，好不威严。
玄泽同清和远远见了，相视一笑，有趣，相当有趣。
玄泽此人，清和同以往的几位同修曾这样评价，别看他长得俊俏，笑起来和和气气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实则一肚子坏水，嘴巴还损的很，偏偏你还寻不着他的错处，只能吃了哑巴亏。年轻气盛那会儿，就属同玄泽玩的好的那帮人在几个前辈前面能讨着好，谁要是被其他人欺负了去，玄泽一准能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后来他敛了锋芒，整个人都散发着平和的气息，许多不知晓他以前脾气的人都觉得他甚好相处，笑起来又好看，于是跟着他前辈前前辈后的，把几个同修乐的，没少笑话他。
清和已经很久没见玄泽露出这般神情了，一看就是准备要坑人的样子。
玄泽下了马车，朝着妖族的长老作了一揖，长老眼皮跳了跳。
“本君同清和君来此造访，想不到莫凌长老这般用心，竟然亲自迎接，这倒让本君受宠若惊。”
玄泽想想妖族的人在白云山涧瞎溜达本就还未消气，这会儿是存心要气人。
清和倚在车旁摆弄他那把剑，明晃晃的告诉人家，敢动手试试。
什么叫欺负人？这就叫欺负人。
莫凌本来以为就玄泽一人过来，谁想到清和君也跟着来了。玄泽是可以说是整个妖族最欲除之后快的人，先是封印了妖皇，在妖皇要挣脱封印时又是他把封印加固，还在极寒地周围也下了封印，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莫凌恨不得将玄泽碎尸万段让他魂飞魄散。
偏偏这人神力修为极高，今天出动了妖族精锐，就算能活捉玄泽这厮，也不过是自损八百的法子。
现下又加个清和……莫凌放在椅把上的手缓缓握紧，权衡利弊之下他只好咬咬牙咽下这口恶气。
“玄泽君与清和君前来，妖族哪敢轻待。”
玄泽手一用力，打开玉扇，正色道:“莫凌长老客气。”
清和知道他玩的差不多了，看妖族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收了武器。
二人走在一群妖族精锐前面，莫凌气归气，还是带着玄泽到了妖族的藏书阁。
他之前收到玄泽的信函，说要借藏书阁一观，妖皇的命还在人家手里握着，他哪能说不。本想借这次机会能把玄泽擒住让他解开妖皇的封印，谁知道碧海天清和君和归隐多年的落日崖帝若华也掺了一脚进来。
“不该看的本君不会翻阅，还请长老放心。”玄泽看着巍然耸立的阁楼，对着莫凌郑重道。
莫凌嗤笑一声:“神族自我皇陨落以来对我族的打压还少吗？玄泽君非要看，我等哪拦得住？您请便。”
清和轻哼一声，不悦道:“长老请慎言，若他当年不挑起战火，神族何至于此！”
身后妖族留守在苍梧山的众人闻言纷纷拔剑欲战，他们对妖皇的尊崇是与生俱来的，任谁也侮辱不得。
莫凌抬手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还请两位找到想找的东西之后尽快离去。”
玄泽拱手道:“长老请。”
说完带着清和走进那许久不曾打开的藏书阁。进去前他隐隐听见有人对莫凌愤愤不平:“若不是为了帝寻华，我皇又岂会在不见天日的极寒地待了百来年！”
清和小声对玄泽道:“我有点手痒。”
玄泽低笑道:“那好友便自己挠挠？”
不识好歹的妖族。清和愤懑不平，若不是有寻华护着，你们早被神族那帮激进的神君灭族了，还能在这给他找不痛快？
两人施法将藏书阁的灯点上，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顿时亮堂起来，一排排书架规律的立在眼前，仿佛训练有素的兵将。
两人找了一会儿，清和用千里传音问他:“你之前说妖皇的事情和一种古术有关，怎么会想到要来妖族找？”
玄泽边翻书边回他:“因为神族的书我找遍了，但是我确确实实见到过。前阵子想起来好像有一段时间来妖族拜访，苍梧君曾让我来藏书阁一观，你知道，我那时无所事事，偏爱看书。”
清和奇道:“你何时单独一人来的妖族？”
玄泽闻言手上一顿，想了想才道:“记不太清了，你知晓我记忆有段空缺，很多事情记不大牢。”
清和挤兑他:“那你怎知你说的古术不是你记忆出了偏差臆想之物？”
玄泽过了好一阵才道:“大概是直觉。”
清和:……
两人找了一下午，仍旧一无所获，只好暂时回了莫凌准备的客房。
“寻华，我今日新学了一个剑招，可惜不能练给你看。”知桐又比之前高了一些，五官也张开了，愈发像以前的苍梧，玄泽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又很快舒展开来。
他笑道:“那等我回去，知桐再耍给我看。”
知桐最近看了不少人界的武侠故事，说要当个大侠劫富济贫，对着书中描写学了不少花拳绣腿。玄泽苦笑不得，只看着他玩闹。
小孩子，本来就比较适合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寻华，你在哪？”知桐打了个哈欠。
玄泽打量了周围，笑道:“一位故友的家。”
知桐嘟囔道:“这房间有些眼熟，我还以为玄泽悄悄回来了，同我捉迷藏。”
玄泽心中一紧，脑袋抽了一下，略疼。
他哄好知桐，道了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