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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草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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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缘起缘灭,今生梦里梦外。
冰隐、摩邪傲、亚欧,塔莎四人骑马行在草原上,草原一片幽绿,偶有几片淡紫淡白的野花儿一簇一簇的随风舞着。早晨的阳光并不耀眼,带了几分朝气。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广阔的草原让人的身心也变的广阔。后面的塔莎叽叽喳喳的叫着似冲出牢笼的小鸟满身兴奋。不用看,她都能想象在塔莎身边的亚欧怎样一副表情。不被吵得晕倒就算很有定力了。想着便笑了出声。
“今天心情很好?”身边的摩邪傲道。他依然一身黑衣,外罩紫色披风。
“嗯。”冰隐应道,笑容还没消逝,含在嘴里。
摩邪傲也笑笑,再未说话,冷邪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暖,看来心情不错。带着沙子饼(一种外表粗糙如沙子,内里却能持久香软的沙漠特产圆形饼),糕点,水果等食物的他们准备一天都在外面野游。
行了一半,一大片淡紫色的野花映入眼帘,塔莎叫着下了马朝野花奔去,顺便把亚欧也拉下马。塔莎把采来的一大把一大把野花全放入亚欧怀里,亚欧满脸尴尬无可奈何,脸上有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冰隐抿嘴笑了笑,转过脸看见摩邪傲一脸诡计得逞的孩子笑容,还未反应过来,她已被他迅速的拉到他的马上倒入他的怀里。摩邪傲紧扣住她的纤腰,两腿夹紧马腹,马即迅速向前方奔去。只留后方亚欧和塔莎的喊叫。
被摩邪傲紧抱在怀里,冰隐有一瞬的脸红。细想着他刚才的诡异笑容,才明白他为什么同意塔莎跟来,原来是为了把他们两个都甩掉。马越跑越快,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其余什么都听不见,一片寂静。
草湖周围全是郁郁葱葱的胡杨林,倒映在湖中,把草湖染成红黄相融的色彩,但湖底却是如草般的绿色,从而草湖的景色有点像七彩池的景色,不过只有三彩而已。草湖的一侧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上建了一座小木屋,胡杨原木色,与屋后屋侧的胡杨林融为一色。屋前是那片空旷的草地,生机盎然的,直延伸到湖边。屋内朴素简单,一张原木床,一套原木桌椅,墙上一副弓箭。
风,摩邪傲的专属黑马,此刻正在草地上悠闲的吃着草,头上的一撮紫毛在全黑的毛里显得俏皮可爱,又让黑马冷冷的气息加上了一丝温暖。风的气质和它的主人一样,冷傲十足,只不过没有他主人的邪魅气息,如果一匹马身上有一丝邪气,还真想象不出会是什么样子,是邪邪的招惹许多雌马呢?还是会被许多雌马围堵赶着逃避吗?想着那样的情景,冰隐觉得有些好笑。除了主人,风是绝对不允许别人靠近它三步之内,更不用说骑着它了。不过它好像不排斥自己耶,也许是因为摩邪傲的缘故吧。不知道那个冰舞是不是也经常和摩邪傲一起骑着它到处游玩呢?想到这,不知为什么心里怪怪的,有点酸酸的感觉,哎,算了,不想了,冰隐摇摇头。继续欣赏着那匹马,它低头吃草的样子都是那样优雅高贵,和它的主人一样。
看着风,突然想起他的紫鹰-猎,这几天都没见它,也不知在哪,正想着,只见摩邪傲两指放入口中吹出一声长哨,一只紫鹰从远方盘旋而来,停在主人的手背上,摩邪傲用另一只手抚了抚它的羽毛,手伸向空中,猎又飞向空中,最后落在木屋顶上,四处张望,仿佛一个守护者。
放下干粮,冰隐走到湖边,脱下鞋袜,坐在湖沿上,脚伸进湖中,一阵清凉感驱散了些许闷热,虽然她看起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像风儿那样无所顾忌,但其实她和风儿一样,想做什么事的时候,从不会顾忌他人的眼光,所以虽然现在在古代,身边还有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看着草湖,似乎有点像梦中的湖,不过没有梦中湖的梦幻和妖冶。头枕着手,冰隐躺在草地上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一声轻笑,“你倒挺会享受。”睁开眼睛,看到摩邪傲正在脱鞋袜,腿也没入湖中,挨着自己躺下,“蛮舒服的。” 摩邪傲满足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冰隐也转头闭上眼睛。
湖动叶翩凉风习,
鹰飞马闲青草迷,
千丝缠乱暗香浮,
醉情梦里缘前世。
“啊”一个白色身影失足跌入湖中,被众家美女围的水泄不通的邪魅听到女子的惨叫庆幸终于有机会可以摆脱这些花痴女人了。迅速拨开美女墙,邪魅纵身跳入湖中,救出女子。众家美女看着美男抱着落水女子,都露出羡慕嫉妒的神色,恨不得他怀中的女子是自己,如果能被他抱入怀中,跳一百次水都愿意。可是当她们看清女子的容貌时,脸上的神色可算是全体一致,自叹不如花容黯淡羡嫉加重愤愤不平,尔后都无可奈何的相继离去。
邪魅看着美女离去的背影,目瞪口呆疑惑不解,是他的魅力突然失减了,还是这些花痴突然脑袋灵光识趣转性了?她们刚才一致盯着自己怀里,难道?邪魅低下头看向怀中女子,一副令日月为之失色的面容展现眼前,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撼,心动,怜惜。怎样形容眼前的女子呢?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修饰她都显得过俗。他游遍各个星球,见过各种美女,都不曾遇过如此美的女子。可以说连天上封神的仙子都不及眼前女子的万分之一。只能说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仅此一人。只有飘逸出尘,清新脱俗这两个词,才勉强够得上形容女子的容貌。此刻女子眼睛紧闭,但从那双紧闭的眼睛都能想象出女子眼睛若是睁开是何等的动人心魄。邪魅望着昏迷的女子邪邪一笑,“捡到一个宝,呵呵,你是我在地球上寻到的最有价值的收藏品。”有了这一个宠物,对于其它星球上收集的宠物都没有宠的欲望了。
手一挥,打开结界,邪魅抱着女子进入界内宅院,身后结界又恢复正常。这是一个凡人看来是个荒野但界内却是个园林式的宅第,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穿过长廊,进入卧室,邪魅将女子放在床上,随即手心发出一团淡紫色光芒,在女子身上掠过,女子身上的湿衣倾刻换成一袭淡紫色霓裳,邪魅手中多了一件湿透的白色衣裳。转身手一挥,屋内顿时凭空出现了一些婢女仆役。
“留下两个侍候,其他各司其职。”邪魅道。
仆役各自散去,屋内留下两个丫鬟,邪魅将湿衣交给其中一个丫鬟,“拿去洗。”对另一个道,“热水,热茶。”
“是,公子。”丫鬟俯身道。
端来热水热茶后,两个婢女相继退去。邪魅拿热毛巾将女子脸上的水珠擦干,从桌上端起茶杯,将茶水灌入女子嘴中……女子睫毛微微颤动,眼帘掀开。“不错,水莹莹的,摄人心魄。”邪魅心道。嘴角一抹坏坏的笑容。看到女子满眼的吃惊,邪魅满意的笑了笑。女子一把推开他,退到床的里侧,贴着床壁,水莹莹的眼睛里全是怒火。邪魅则好整以暇的坐下来有趣的看着女子。
女子眼光一闪,刻意压下愤怒,转而满脸的迷茫,看看四周道,“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
“我家,是”邪魅回道,她并没有质问他,这倒出乎他的意料。
“谢谢。”女子淡淡的道。
女子随即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副伤心柔弱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怜惜。看到她的伤心,邪魅不是不知道她伤心的缘由,刚才一路他已用法力得知她的身世,家住苏州,父亲经商,家境富裕,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父母带她一起来京城探亲,却没想到在路上遇匪抢劫,父母为救她双双身亡,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只身来到京城,却寻不到亲戚,恍恍惚惚走在街上不幸失足落水刚好又幸运的被自己撞见救出。真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不过真顺了他的意,省了一些善后工作。虽然知道这些,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道,“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家。”
“我家?我-”女子说着眼里的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邪魅并不说话,静待下文。
“我姓尹名冰儿,家在苏州,本来和父母一起来京城探亲,不幸路遇抢匪,父母为救我,为救我,”女子呜咽了一声,“双双身亡”女子已泣不成声。过了一会稍微平息下来,才继续道,“我到了京城,来到亲戚所住之地,不料亲戚却已搬家,不在旧址,在找不到亲戚的情况下,我四处游荡,谁知不小心跌入湖中,那时真想随了父母而去,可是父母是为救我才......,不过幸得公子相救,才捡得一条性命,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
“尹冰儿,不错,人如其名,冰清玉洁。”邪魅沉吟道。“那你以后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女子摇摇头。每个人听到她的情况不是都应该表现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吗?可他好像只关心她的名字似的。
“不如以身相许好了。”邪魅直接索还恩情。
“什么?以身相许?”这不是她应该要说的吗?只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正在酝酿阶段,没想到他倒主动提出。那她就顺水推舟了。
“既然公子救了我,又肯收留我,那我自当永远跟随侍候公子,以报救命收留之恩。”女子低首道。
“那你以后就住这了。”
他将园子起名为冰园。并在冰园的后花园里亲手为他的宠物做了一个花藤秋千,一有空,就来冰园陪着她荡秋千,或者一起去野外放风筝,去街上逛集市,去地球的各个地方游历,又怕他不在时她无聊郁闷,专门组建了一个女子蹴鞠队,又在宅子后面拓建了一个小型草原牧场,供踢蹴鞠,骑马和放风筝用。看到她快乐的笑容他就觉得非常满足,心里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快乐。他以为他只是把她当宠物般豢养宠溺,然而他却发现,随着与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想见她的渴望越来越难以自制,在七彩湖,在其它星球,他脑海里总是浮现她的身影,担心她的一切,难道他已……可是他……。摩邪傲看着这些梦中的画面,竟能感觉到男子心里的矛盾挣扎与渴望……
为了处理在他管辖范围内的星球相撞事故,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尹冰儿的邪魅终于结束事情来到冰园时,看到被破的结界他吃了一惊,迅速来到内园。一路走来遍地都是侍婢仆役的尸体,邪魅心里突然生出一抹惊慌害怕,眼睛一闭,瞬间已来到尹冰的寝闺,正好看到一个面目丑陋的妖物伸着利爪正一步一步的接近紧贴在床侧的尹冰儿,邪魅内心一急一掌击向妖物,妖物身子一颠向前倾去,眼看就要扑到冰儿的地方,邪魅手掌射出一条淡紫色的光芒,那光芒如一条丝带般缠上冰儿的腰部,邪魅往回一收,冰儿已被卷入到他的怀里。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瘦了很多,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邪魅心中一阵疼痛和怜惜,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她,只见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看到他后,茫然的眼恢复清明,带着一丝欣喜和委屈,怕他会突然消失般的紧紧抱着他,眼里已有点点泪光凝聚,眼看泪水就要掉下来,冰儿硬是把泪逼了回去,咬着嘴唇,手紧紧攥着邪魅的衣服,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邪魅欲带冰儿离开,没想到那妖物竟从床上站了起来,看来他不是普通的妖怪,刚才因内心着急他的一掌已是十分的掌力,对付一般的妖怪绰绰有余,绝对可以一击毙命,那妖物受了自己一掌竟还能活着,看来他真低估了他,能破他的结界倒也有些能耐,目光一照,已然看出他的身份,竟是一只千年豺狼妖,怪不得,呵呵,邪魅露出轻蔑狂妄的笑容,就算修行再高,也不过是一只蠢物,他又向狼妖击出一掌,那妖物跳向一旁闪躲了过去,龇着獠牙,直扑向邪魅,快到邪魅身边时,突然转向向邪魅怀里的冰儿攻去,邪魅带着冰儿敏捷一闪,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敢伤害他的宠物,哼,游戏玩完了,他迅速虚出一掌,趁狼妖闪躲时,实击一掌,一掌正中狼妖前胸,狼妖顿时现出原形,往下倒去,倒下之前,嗷嗷惨叫几声,闭上眼睛。邪魅知道那几声惨叫并不是狼妖死前痛苦的惨叫,而是呼叫同类的叫声,果不其然,周围妖气顿盛,一波波的向此聚拢,邪魅露出残忍嗜血的笑容,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早该处理这些个妖物精怪,省得祸害人间。各种各样面目可憎的妖物精怪向门口涌来。邪魅手中多出一条紫色光鞭,甩向门口,门口众多妖怪纷纷倒下化成一滩黑水。
横扫门口妖怪的邪魅并没注意身后刚刚倒下的狼妖,被抱在怀中背对邪魅的冰儿,刚好看到后面已被打成原形的豺狼妖突然睁开眼睛,以极快的速度一跃跳起伸着利爪朝邪魅抓去,冰儿已来不及呼喊提醒,一旋身挡在邪魅身前。“啊——”伴着女子的惨叫,摩邪傲从梦中惊醒,他最后的记忆是女子身上正汩汩流着血的血洞和女子的凄惨叫声。
看着身边的冰隐,摩邪魅怜惜的抚上她的脸,梦中的女子是她,而那男子是他,那梦是他们的前世吗?前世的她竟为他……,可为何在他心里会对她有一丝莫名的恨意呢?恨她不顾他意愿离他而去,留下他一人孤独一世,是这样吗?摩邪傲修长的手抚过她的眉,她的眉轻蹙,和他一样,她在梦中也同样的不安吗?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停在她的嘴唇上,轻轻流连摩挲着,轻叹了一口气,俯下身轻吻了一下。冰隐湿润的睫毛微微颤动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正与摩邪傲抬起的眼望在一起,带泪的眼中有一丝茫然,一如梦中的她,她突然起身紧紧抱住他,道,“你没事吧。”看来她也作了同样的梦,并且还没从梦中回到现实。
“有你救,当然好了。可是你已经死了,我追随你也到天堂了。呵呵。”他玩笑道。手怜惜的轻抚着她的长发。
“啊?”冰隐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茫然的眼才恢复清醒,一把推开他,转身抱膝坐着。想想又不对,他刚才说了什么,难道他也作了和自己同样的梦?正要回身问清,一声长啸打断了她,只见本来在屋顶的猎长啸着朝林中飞去,风也朝林中嘶叫了一声。循声望去,一个淡黄色身影没入林中,消失不见。她并没看清那身影,只是从那窈窕的背影来看应该是个女子。而摩邪傲在看到那身影后,脸色有些阴沉还夹杂着一丝痛苦。不过只是一瞬,随即隐去,换上一脸笑容。他拉起冰隐道,“快天黑了,你先去吃饭,我到木屋拿点干柴。”那笑容不是他惯有的冷邪讥诮,而是带了一丝的温柔。难道是因为…… “你也……”
她的话被摩邪傲打断,“嘘,不管那代表什么,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梦。如果你真是那个女子,我奉劝你,凡事不要擅作主张,省得害人害己。”他冷冷的语气突然转变,换上一副无赖的邪笑,“如果真是那么爱我,就不要永远一副客气而冷漠的微笑。嗯?”
冰隐并未回话,沉默着走向放干粮的地方。原来他只当那是一个梦,还以为他是因为感激内疚才忽然变得温柔,看来刚才那温柔的笑容是自己的错觉,他要是能正经温柔的笑,还真是不敢恭维。
索然无味的吃过饭,冰隐披上摩邪傲从木屋取来的紫貂披肩,坐在篝火旁随意拨弄着燃着的柴木。一抹淡黄色身影从墨黑的林中飘然而至,猎和风出奇的没有出声警告。看摩邪傲脸色阴沉的望着她身后,冰隐奇怪的转身看去,一个女子正站在她背后,近在咫尺,她竟没发觉。那女子朝她微微一笑,跨前一步,坐了下来。女子一袭淡黄色轻纱,肩上披一件茶色漠花花瓣粘制而成的披肩,黑色长发随意散开垂落腰部,头上一顶漠花花冠,冠上系着淡黄色纱巾,覆于发上,棕褐色眼眸在火光的映衬下,缓和了那一张过分苍白的脸。
“你很漂亮。”女子望着冰隐道。冰隐报以淡笑,她应该是下午见到的那个林中女子。
“这里不欢迎你。”摩邪傲冷声道。
“十几年没见,以为你早放开了,没想到......”女子轻叹了一声道,“何必,命运如此,你该看开。”
“够了,你可以走了。”摩邪傲脸上一阵痛苦,隐忍道。
女子站起身,嘴角一抹苦涩的笑容,“我走了,也许又是十几年不会相见,但愿......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冰隐,又苦涩地笑了笑,飘然而去。
“她?”冰隐疑问道。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说完独自往湖边走去。
看着他在湖边的孤单背影,冰隐心里一阵凄涩,他们毕竟什么都不是,即使前世有什么,今生也.....
摩邪傲望着湖面,悲伤,后悔,内疚,痛苦,思念.......一波波的从心底涌上来,竟化成满满的苦涩......
深林处一声轻叹,“但愿......”幽幽回荡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