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监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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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走到他跟前，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晏乐童后悔了，自己不该坐下的，秦暮这么高，自己还坐着，气势上还是落了下乘。
秦暮突然勾了下嘴角，晏乐童登时警铃大作，却无计可施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俯下身来，两手搭在自己身侧的扶手上，将自己整个圈进他强势的气息里。
“我之前这样强吻过你，记得吗？”秦暮的声音也是好听的，低沉磁性，如果他想和谁调情，这样压低了声音缓缓地说话，没有谁受得了。
晏乐童不肯受他蛊惑，“不是你，是莱安斯。”
“莱安斯就是我。”
“不是！”
秦暮倒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又凑近了些，“你以前怕我，对不对？”
晏乐童又往后仰了些，偏着头躲开他呼出的热气，“哪个小孩不怕家长？”
“我不是你的家长。”
这次晏乐童理智地没有接话，他知道如果自己反驳说“你就是我家长。”那秦暮一定会说，“我不是家长，我是你的爱人。”
秦暮一直看着他，嘴角扬得更高，“你最开始也怕莱安斯。”
“怎么了？”晏乐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个和家长闹别扭的叛逆期少年。
“你后来就不怕了，还爱上了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看，你现在也不怕我了。”
晏乐童突然转过头来和他对视，“你那时候不知道是我，对吧？”
他说的没头没尾，秦暮却懂了，“我本人的记忆是被彻底封锁的。”
晏乐童之前已经猜到答案，但真正听秦暮说出来，还是狠狠松了口气。
只是疑问远远不止这一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让我爱上你？你喜欢我？”他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秦暮从来没表现过那方面的意思。
如今想来，自己就是秦暮手中的橡皮泥，他想将自己捏成什么样子就能捏成什么样子。他如果想将自己培养成他的伴侣，那自己一定会按照他的意图去成长，何必如此大费干戈。
“我喜欢你，我爱你。”
……啊呸！糖衣炮弹！
“我是问你以前……你以前就喜欢我？”晏乐童觉得很别扭，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认识秦暮了，秦暮一直像他的长辈。这不正常，像乱//伦。
秦暮沉默了片刻，“以前没有，现在有。”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我在任务的过程中爱上了你，就像你爱上我一样。”
他的话真的就是糖衣炮弹，炸的晏乐童晕晕乎乎，但还是勉强保持住理智：“为什么会有这个任务？你为什么能假装成我的系统？”
“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系统的吗？”
“不是穿越前那场意外之后吗？”
“你生来就有系统，我也一样。”
晏乐童震惊地喊出来：“什么！”
“你察觉不到你的系统，是因为你的系统没有被激活。因为你之前都是由我来替你完成的，我是你的监护人。”
晏乐童只觉得世界观都颠覆了，比之前告诉他可以穿越、可以复活还颠覆。
“你为什么是我的监护人？我爸妈呢？”
“你确定要问？”
晏乐童已经料到了什么，咬牙点头。
“是我为你找的养父母。他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当时认为他们适合这个身份。”
晏乐童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我小时候的好多记忆都断断续续的？感觉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因为那些是你不需要的记忆。”
“什么意思？”
“比如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不需要记着它们，我就通过商城里的道具把你的这部分记忆删除。当然还有些其他的，比如你笑得时候，我要经常去别的世界做任务，每次分别的时候你都会哭，我就会把这部分记忆也消除。还有你的养父母，后来你不需要他们了，我就……”
晏乐童起初愕然地看着他，突然愤愤怒地喊出声：“秦暮！你把我当什么了！”他气急败坏地再次向秦暮举起拳头。
秦暮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次就可以了，不许再动手。”
晏乐童怒目而视，半晌恨恨地要抽回手。
秦暮没有松手，反而顺势将他的手抱进自己掌内，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刚才的问题，我把你当做我的唯一。”
没法好好聊天了。
晏乐童疲惫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监护人是什么意思？跟系统有关系？”
“你是孤儿，我收养了你。你那时候没有做任务的能力，由我替你完成，就是这种关系。当然现在还要再加一层关系，你是我的爱人，我也是你的。”
“你闭嘴……那些任务，我是说你替我做的那些任务，难吗？”
“对你来说很难，对我来说不难。”
“……那为什么我又突然开始做任务了？你改变主意了？”
“因为我收到一个任务，要谈一场恋爱，需要找一个目标对象。你是我选择的对象。”
晏乐童愣愣地问了句：“为什么”为什么选我？
秦暮坦然道：“因为我不想让别人介入我的生活，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晏乐童呆住，半晌，突然一把将秦暮推出去，“滚！”
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还有强烈的伤心！
自己掏心掏肺、倾尽所有，在对方这里不过是场任务！？不过是因为对方孤僻，不想和别人接触？！
“你怎么能这样！”晏乐童哭着站起身冲秦暮大喊，“你比、你比连钧最开始还可恶！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对不对！没心没肺！没有感情！只有目的！”
秦暮被他那一推只退后半步，然后将晏乐童压回椅子上，捧着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我没有感情？你仔细想一想，然后再回答这个问题。”
晏乐童被他的气势压迫，不由得安静下来，呼吸急促，脑海里闪过从小到大的一幕幕。
秦暮对自己很好。即使不是爱情，他也是真的爱自己。毋庸置疑。
“之前那次死亡……就是穿越之前那场爆炸也是你设计的？”他的声音平静很多，只是带着鼻音，呼吸也有些急促。
秦暮顿了一下，“任务还没有结束，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太多。”
晏乐童盯着他的眼睛，渐渐冷静下来。半晌后，他冲秦暮点点头，平静道：“我明白了。”
“秦暮，那个进度条就是你的任务进度吧？”
“是。”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按理说都算生死相随了，这种生死恋都不够你完成任务？”
秦暮微微皱了下眉。
晏乐童顽劣地笑了一下，抬手拍拍他的脸，“你好好想想吧。原因不在我，在你。”
秦暮眉头皱得更紧，他感觉到他的童童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仅是变得更坚强、更勇敢，还有一种要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晏乐童继续说着：“你这两个世界选的很好，真的。第一个世界，我是那种身份，”晏乐童用手比了个较矮的位置，“莱安斯呢，是这种身份。”他又用手比了个高一些的位置。
“莱安斯花钱买了我，他想怎样就怎样，我的身份是——”晏乐童耸了下肩，“是他的小媳妇，不但不好意思怪他动手动手，还得被时刻提醒着，他虽然是男人，但他是我丈夫，他是我爱人，让我时刻往那方面想。莱安斯又高又帅，对我也好，我本来就没喜欢过别人，被他打动也是顺其自然。”
他直直地看向秦暮，“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本身不是同性恋啊，你让莱安斯就这么把我掰弯了，你不觉得很不负责吗？”
“我自认一直对你很负责。”秦暮已经直起身子，声音从高处传来，显出几分冷漠。
晏乐童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二个世界就更妙了，连钧和我被关在那么一个变态的地方，我干什么都不行，生存都是问题，必须得倚靠无所不能的连钧，你又故意让连钧和莱安斯那么像——”
秦暮动了动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而晏乐童已经继续说下去——
“让我几乎立刻就又爱上了连钧。第二个世界尤其好，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如果你够聪明，你的进度条现在已经到头了。可惜你虽然厉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我这种被你耍得团团转的笨蛋都猜到是为什么，你竟然还没想明白。”
“童童，好好说话。”秦暮严厉地说道。
晏乐童无所畏惧地看着他，挑眉道：“怎么是不是感觉我不服管教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受控制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再是你的小玩偶，不依着你的心意说话做事了？”
“童童！”
晏乐童知道秦暮是真的动气了，多年的习惯令他踌躇了一瞬，刚才那股恶气就泄掉了，另一种情绪占了上风，有点舍不得再惹他生气。
再开口时，晏乐童的语气就柔和了很多：“还有个问题。你选择的这两个世界，都会让我很轻易地爱上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爱上你了，但如果你没有反过来爱上我，我该怎么办？”
“我会爱上你的。”秦暮斩钉截铁地回到。
晏乐童冷笑，“你怎么敢这么自信？你那些身份都是针对我的，你并没有……”
秦暮打断他，“因为我做到了。”
晏乐童一时哑然。
是的，秦暮做到了，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无法反驳。
晏乐童低下头，余光看见桌上的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水。他拿起水杯喝了两口，又放回桌面。
“你弯下腰。”他冲秦暮招手。
秦暮迟疑地在他面前俯下身，这次，却只将单手撑在桌子上。
晏乐童抬手揽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唇上贴了一下，在秦暮惊愕的视线里促狭地笑了一下，“怕我了？什么感觉？”
秦暮站直了身子，不确定他问的是刚刚亲吻的感觉，还是怕他的感觉……他突然有些烦躁，他刚才竟然真有点怕童童，听他一直提那两个名字，听他用“他”来代指自己，他那一刻真的很怕童童将自己和莱安斯以及连钧分割开来。
晏乐童指指自己嘴唇：“我自己的初吻，你呢？”
秦暮脸上泛起些红晕。那股烦躁又消失了。
晏乐童的手指还搭在自己嘴唇上，仰头看着他，缓慢地说着：“我知道穿越前那场意外是真的，你是真的为我送了命，没必要瞒我。没能保护我，这不是你的错，更不丢人。”
秦暮微微变了脸色。
晏乐童将声音放得更柔：“你是人，不是神，你也有做不到的事。这句话我对连钧说过，再对你说一遍。对你还得再附赠一句，我也是人，不是你的小玩偶，别老想着把我的事大包大揽，只有未成年才需要监护人，我已经长大了。还有，在第二个世界你一开始喊我小家伙小东西，我很不喜欢。”
他轻轻推着秦暮的胸膛，让他后退几步，自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要去下一个世界，快把我的系统还给我。”
秦暮神色复杂地看他半晌，抬了下手，晏乐童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小丑，表情滑稽而呆板，站姿偏又中规中矩。
“晏先生，现在就去下一个世界吗？”声音也是从前那般古怪可笑。
“是的。”晏乐童无视了秦暮眼里的不赞同。
对方眉眼低沉，看上去十分不悦。
晏乐童笑起来，“最后还有一句，我对连钧的祝福，对你也同样适用。” 他朝秦暮抛了个飞吻，“我爱你。下个世界见！”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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