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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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吗。」见床上的公孙离缓缓睁开眼，她递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
「……谢谢你救了我。」
「叫我乔莹吧。以后可能还会经常合作，救你是我的责任。」
「好……」
公孙离嗓子有点嘶哑，喝下汤润了润喉，接着打量自己已经完好无损的身体。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嗯？」
「伞……比你的生命重要。这种话。」
「。」
「不战斗，就无法活下去。」
公孙离木讷地盯着自己的手背，任由乔莹在耳边道来。
——「若真要守护什么东西，就更要活下去。必须舍弃什么，才能赢来你想要的结局。」
必须要、舍弃什么……
【放弃你所有的一切，现在和他在一起？】
——「就连此刻救了你的我，下一次作战中说不定也会是你的敌人。」乔莹目光投向雪花纷飞的窗外，「你自己休息吧。我还要辅助别人。」
「……」
公孙离讨厌下雪的王者峡谷。
雨雪荼荼的潮湿味与不知从哪散发出的血腥味混在一起，弥久不散，日白苒盈虚、是夜越吟苦。
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与辅助死死走在一起。不过这次不是乔莹了，未免有些遗憾。
「……你不杀了他？」辅助很惊异地看着公孙离放走了刚才奄奄一息的手下败将，要知道在这里，杀掉一个人就意味着身价财富。
「少结下些仇怨吧。」
「可他不会感谢你。」
「……嗯。」
可是，贵志，不会喜欢一个杀人凶手。
这些，你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辅助还是无法理解她，独自回去养伤去了。
她又一个人。
并且是这一生的最后一次。
——进攻。
「……？」
身后传来信号声，但不是己方的。
她握紧了伞准备逃离。这次来的人之前没有见过，不过好像是战士。
来者很快看出了她想逃跑的想法，有点诧异，因为她竟连一点斗争意识也没有。
他很快追上了公孙离，并牢牢控制住了她，仅用一枪，就射穿了她的肚腹。
晚风吹起河道上寂寥无人的行舟、她的血汗如醴花冥冥流入干涩的溪口，更衬出云下纤雪颓丧煞白。
【暂时先躲一下好不好】
【你不希望被人看见你，对吧】
「。」
——就算是这样的黑夜，他也能感受到她的蝴蝶骨似乎颤抖了一下。
【……很适合你哦】
「——」
——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已经开始恐惧了吗。
公孙离用最后的力气旋起纸伞，他的下一枪让伞几乎灰飞烟灭，而她得以逃离。可他并未追上去，因为——
【阿离、不想离开你！】
滚烫有力的炮弹从身后将她后背贯穿，连着薄弱的心房膜与细不可见的小血管一同穿过。
先是左胸第二肋骨传来裂开的声音，随后心肌被子弹剜开一道肉孔，骨水与鲜血一起在心房处悄然盛开，之后填充到整个体循环的器官内，仿佛用最无情的泪水温暖了她整个心脏胸肺。
——「百发百中！」身后的射手骄傲地放下手中的弩炮，公孙离彻底瘫倒在地面。
【小兔姑娘……？】
——为什么。
如果是贵志，就不会伤害我……
如果是贵志，就不会让我在雪雨里孤独地思念如墨。
如果是贵志、如果是贵志……
——一味对着自己的颓败强词夺理。大概是因为唯有这种五官百窍般的痴情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不要忘记我】
——心想泪若大江茫茫一去、冥顽不灵。也许是因为这份心如刀绞的相思能让自己魂灭骨倾。
她拖着因腹部裂开而略微露出的查岗位在地上艰难爬行。
——只能、只能藏身于滚滚红尘、一边撕心呐喊、一边死来活去。
【阿离、喜欢你……】
「。」
开始抽泣。
【我是名字是、夏目贵志——】
……真是可悲。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再如何头破血流地在此处走下去、世界也依旧让我创巨痛深、肝脑涂地。
血泪皆共沙尘老，思念茫茫去不还。
——正如、正如你呼唤我时眼眸深情若烟袅袅而去……
为什么、要离开你。
【既然这么不想离开，就留下啊】
千疮百孔的肠肺。皮开肉绽的大腿。喉口发肿生热，已然连哭泣也、也无法传达。
……所谓的失败者，大概就是指此时的自己？
——是不是就是现在的自己？
哪里、你在哪里。
想你、想你。
——还未迎来那照亮万象奴役的黎明，就已在黑夜中叫苦不迭到无法呼吸。
「贵志……」
【我也很喜欢你】
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何方。
亦请、亦请、不要离我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