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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归来,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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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岚站在几个男人之间,一眼扫去,一一进入视线,这中间一定也有文龙的家人,这次动静不小,除了和爸爸并肩的中年男子,那个男子陪同在一个老者身旁,一手搀扶着他。那是正昌家的族长吗?在视线扫过之处,我注意到人群中那个俊逸的身影,是岑列,岑列也来了?那个说爱我,为我□□的男人。我不敢再接触的他。
他是人生的变数,我想。再冷的心也有被温热的时候。可是我已经有李文龙了,岑列,终究是来迟了。
“爸爸——”
我的一颗心转回到爸爸身上,不再犹豫地往他跑去。不顾雨水肆意地淋在我身上。
爸爸,对不起,这么多年,我太任性了!
宣岚穿着严肃的大衣,他定定地望着我,一动不动。虽然隔着很远,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眼睛。
闪电在天边劈开一道亮丽的线。
这什么天气!见鬼。
这里人群密集,我很怀疑会不会劈到人呢?还有老爸,你就不能动一动,跑上来和我来个相拥吗?
我这样想着,此时,我在中间,前边是宣岚他们一行黑衣人,后面是我扔下的李文龙。一道响雷,我的脑袋轰地炸开,有个预感,这道雷正好可以从我头顶劈下,把我劈成两半。
瞬间,心开始麻木,被黑色的感知侵染。什么想法也没有。
下一秒,被谁重重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跌出很远,李文龙在我的身后恰好扶住我,饶是这样,我们还是后退数步,勉强站稳,听到身后的人的喘息声里还带了惊慌。他刚刚离我还很远的距离。以瞬间竟能来到我身边。
可是,我更加担心那只推我的手。我有很坏的预感。心里一下下地被重重地敲击。
眼睛直直的往前,那一道雷电在我眼前不偏不倚地劈中那个人,带着沉闷的声音。浓烟过后,果然……是他。我的手冰冷冰冷的,不知道是被雨水淋的,还是怎么?为什么,我的心脏冷得如同掉进冰窖。
“岑列——”
待反应过来,我使劲地喊出他的名字,挣脱李文龙,往他跑去。
“岑列——岑列——岑列——岑列——”
“啊——”
我发疯般地嘶喊。
如果有后悔药,我会跟你在一起。只要不要有今晚。只要你不出事!
岑列的头发变成爆炸头,露出来的脸成了焦炭。衣服焦得像煤渣一样。丰神俊朗的你也有这样的时候,后悔吗?后悔吗!
我不敢去触摸他,连拉着他的手去医院也不行。
周遭马上乱成一锅粥。这些都和我无关。
岑列的眼睛滴出一道清澈的泪珠。
“阿宣,是你。”
嘶哑的声音。
“是我,是我,岑列。”我往他的身后瞧,“爸爸,救护车,救护车!”求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
此刻岑列身上无一完好,我们谁也不敢扶他一把。任他颤微微地站在风中。旁边的人为他撑起雨伞。
“救护车马上就到,大家先冷静。”老爷子发话,语气里带着叹息的声音,也许也是在叹岑列太傻。
“你这个傻瓜,你何苦这样?”
岑列伸出一只手。
我不得已把手递给他。
“阿宣,你在干什么!”被宣岚一喝,我立刻捶下自己的手。我在干什么!
“你还记得大懂吗?”
岑列上前,说出这句话后,身体前倾,倒在我的怀里。“你说来世我们再做兄妹,我们真的成了兄妹。”
怀里的人声息越来越弱。
岑列番外
因为那个女孩,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我开始学会张扬。可是无论我的出场包含多少喝彩,这些年来她始终都没抬头看我一眼。
她总是无关紧要地坐在人群里扮演着不起眼的角色。
那一年,我疯狂地交女朋友。这个冷漠的女人哪里好?
没想到有一天……在我很久不去在意她的时候,我和其他女孩玩乐,我听到了什么……她去爬雪山,掉在深山里再也回不来了。舅舅一夜白头,动辄政府的关系派了特种部队去搜山,连尸骨都找不着。连最后一眼也看不到。
她真的死了。冷冷的她,淡淡的她,在花园一角一个人独自微笑的她。
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我转到她男朋友的学校,开始接近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宣子埃为之丧命。
每年她的祭日,我不免喝的伶仃大罪。又是一年,阿棕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和小晴成婚。我早已不怪他。可我还是很心痛,为宣子埃不值。迷迷糊糊的,我爬起来,大半夜的,去飙车,想上山看看那一片她长眠的地方。
恍恍惚惚的,在转弯口看到刺眼的车灯,我和一辆大卡车相撞。
相必是擦过吧,在N天以后,我还能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医院的白色墙壁。感觉有什么不同了,好像什么人离开的落寞惆怅。
再次见她,我心里有多开心。宣子埃,宣子埃,她没死。
看着她,我回忆回到小小的她,慢慢长大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女的一点也没变,她还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没告诉舅舅她回来了,在宣子埃再一次出现在我办公室时,我有机会和她面对面,这回她必须认真地看我的脸,她不认识我。她真的不认识我。
我把她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阿棕。
阿棕继续他的深情。
我岑列不怕别人争。
阿棕需要一个出口,要不就是无可救药地继续爱下去,要不就是走出来,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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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一股潜藏的力量瞬间迸发。把阿宣推开。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盘旋而出,我再熟悉不过的某种思想,那时我心里印的那句话是,“不能让阿宣出事!”
奇迹般地把阿宣往后推开。一定是太紧张了,我知道我重重地推开了她。来不及多想她会不会受伤,来不及多想我自己会怎么样。一道响雷把我劈中。这一瞬间我想的居然是,这个身体我再也不能用了。
所有的过往如繁星点点慢慢撒入我的思绪。阿宣,原来是你……
我流泪了。阿宣,我终于再见到你了。你说过,来世你会做我的兄妹。没想到我们真的成了兄妹。为什么不能让我在你的身边。我不要长生!有意义的一生一次就够。
倒在她肩上的那一刻,我再一次轻飘飘起来。这个世界的修行是个异数,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而到底是我替代了岑列还是岑列代替了我?
他所有的感情我都如数传承。而我只是一只意识淡薄的狼,当通过重重迷雾,我重获新生。我所有的思想都是他的。或许他是通过我得到了重生吧。现在我即使他,他即使我。
修行在人们眼里是一个传说。偶尔人们会在野外遇到田野上飘过的人。偶尔某个掉到河里的小孩,刚好掉在水草上。偏偏我是一只拥有这样机缘的狼。那次身体被撕破恰好使我脱离狼形。一直飘荡,直到岑列出车祸。
阿宣,我走了,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