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我再说爱》月儿4411

61、如果还有明天

　　停了车，在早晨清冷的大街上到处走走。

　　“收藏在眼眸……”
　　“收藏在眼眸……”
　　“收藏在眼眸……”

　　手机铃声一遍遍地响着，我没有去接。手机上闪着令人心痛的名字，李文龙，李文龙……我该如何是好?
　　听着一遍遍的铃声，我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心里却在担心如果这一遍再不接起，铃声是不是就就不再响起？
　　“喂。”干哑的声音，我的心情很低沉。
　　“阿宣。”
　　仅仅听到他的叫唤，我就开始泪流满面。泪水顺着脸颊倾泻而下。我要走了，要走了，李文龙。我有预感，只要离开，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我用手指拂湿潞潞的泪水，“什么事？”
　　“昨天打你电话一直关机。”
　　李文龙语气平静如常。
　　“打我电话什么事？”手背一遍遍地擦着脸颊，声音暗涩干哑。
　　“有些心神不宁。”
　　李文龙的语气有些不安。
　　“哈哈，孩子，你想多了。”这一声笑却把我哭鼻子的音调全显出来。
　　“宣，你怎么了？”
　　我往前走，“能怎么了？没事。”
　　“你在哪？”
　　“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我又变成一个刺猬，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
　　“宣，我在河坊街附近。”
　　听到他的话，倏的，我顿住。转了一个圈，把四周统统看一遍，没看到李文龙的身影。这一刻我突然期待李文龙像魔法般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
　　手机靠在耳边，我停了一会儿，问：“你在哪儿？”李文龙并不知道我对他的想法，那么，我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和他告个别，当作普通朋友那般。
　　往旁边的弄堂走去，呵，弄堂。
　　我的心境有些感慨。可是在我见着面前的几个黑衣人之后，就如同被点了穴道般，吃了一惊，呆呆的，命运啊，命运，又是弄堂。
　　我发誓如果还有明天，我再也不会走弄堂了。

　　在意识陷入深渊之前，恍恍惚惚地看到李文龙前来的脚步，在眼前一晃一晃。隐约他的叫唤声，还有行家打斗的场景像画布一般谢了下来。

　　再一次醒来，便身处在一个黑房子中。我是坐在地上的，脚上道没有传说中的脚铐，手也安好无恙。到底是谁？最后似乎看到了李文龙，他怎么样了？
　　我挣扎着起身。
　　“没用的。”
　　耳边传来的声音，原来有人？原来他也被抓了。
　　“文龙，文龙。”
　　我探着五指伸手去寻。
　　黑暗中，一双手握住我瘦弱的手指。四只手握在一起。让人安心。
　　“门在外面反锁了。安心坐着吧。”除了我，李文龙也在……
　　像瞎了一样，房间里一点光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睛直直地对着手握着的方向。正因为看不见，他也看不到我，我如此毫无顾忌地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一片黑色，其实他已经在我的眼睛里了。只是没办法成像罢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被绑架了。”李文龙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绑架？
　　“是因为宣岚吗？”那帮人是冲着我来的。训练有素的人员，不可能随便见人就抓。候在那，只是等一个时机。不再这处，自还有其他地方。
　　李文龙朝着我身边挪了挪，我看不见，因为手上被握的力道加了上去，听到他衣服的声响，“我还不知道。”
　　李文龙也有不知道的时候，我暗自低下头去，心情低沉地对他说：“对不起。”绑架里撕票的可能性绝不小，我们都有生命的危险。心口传来重重的敲击声。一下、一下。
　　突然手上的力量完全消失，手指一下子凉了。
　　“你想到的只有对不起吗？”
　　黑暗中传来李文龙的声音，没带不一样的情绪，如同我的声音一样低沉。
　　我搓搓自己的手，坚定地答道：“是。”
　　紧随着我的声音，一个声响。在这漆黑的房子，有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大喊着。纠结不已。错，错在认识你。连累你……
　　“我没事，靠着墙而已。”我的肩膀被人一带，我也靠上墙。
　　然后黑暗中，我被披了一件大衣，身后的墙壁也被那件大衣堵上。
　　我是被吓傻了！
　　电光火石间……“你看得见？”
　　李文龙给我整理大衣的手一顿。
　　“是。家里穷，习惯了摸黑。”
　　我不禁讶讶然，家里穷？可是也不去问他。他这么说自有他的用意。
　　我小小的出声，“那你看着我，好吗？”
　　周遭没有半点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听到李文龙的声音，“好。”
　　我的眼睛看向他的方向，黑压压的一片，“你紧张吗？”
　　耳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定是李文龙凑了过来，他凑近我的耳根，声音极轻。
　　“别怕，有我，不会有事。”
　　“李文龙，现在是生死关头，你莫不是被吓傻了？”我头痛地拂拂额头，小声地说。
　　“这样能够安安静静地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从他的声音里我推测出李文龙此时的样子，嘴角扯开一个小小的弧度，悦悦然的神情。
　　我们真的就这样安静下来，静静地坐在一起。

　　在异常安静的黑屋子里，我静静地开口，“李文龙，如果我们这次都会死，临死前，你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吗？”

　　“遗憾，遗憾没有说爱你。遗憾，在这样的关头，你说连累我了。”

　　我转过头看他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这个时候听到他这句话，我竟不再激动。“说连累你有错吗？不希望你出事。”

　　“对，你说的对。”李文龙的声音里充满无奈。

　　“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说你爱我？”我忍着渐渐激动的心情。

　　“你喜欢我便是喜欢。你不喜欢，我更不能勉强。”

　　李文龙只是简单地和我说这般话，并不多说。

　　这是什么道理？

　　死李文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