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我再说爱》月儿4411

53、祝我生日快乐

　　晚上回到家。老远就看到整个宅子灯火通明。园子里的灯点缀得到处都是，依稀还可以看到里面穿流的人影。
　　我的思绪慢慢流转着，在人们的注视中缓缓开进家门，进退不得。

　　遇上家里大摆宴席的场面，麻伯还一直打电话要我晚饭回家，难道就为这事？我的人生还是第一次如此被人注视着，这种感觉，尴尬。
　　园子里的摆设很传统，以酒席为主，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层高的蛋糕，还有一个舞会的设计，年轻的人们刚还在跳舞，此时都停下来看我这个意外闯入者。确切地说，他们只能注视着我的车子。外面的人没办法透过玻璃看到我。我看着他们，有种心慌的紧张。因为不能永远隔着玻璃把自己挡在人外。
　　园子东面摆了许许多多的桌子。稍微年长的坐在那边，大致是闲聊。聊天，永恒不变的。年少的跳舞。
　　在舞池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都不用想，那是岑列。这种状况，如初见时的他，潇洒出众。
　　再怎么笨，我也知道他们应该是给我过生日。
　　我的眼前出现摇摇晃晃的回忆，和相似的热闹，相似的气场，这些应该都是家族里的人吧。
　　我把车停至一旁，佯装潇洒地走出来。因为一旦开到车库，我可能就没有再回来的勇气了。勉强自己走过去，“爸爸，这个聚会我也来参加啊。”外加一个甜甜的笑靥。我望着对面的宣岚，尽量自然些。
　　宣岚威严地看着我。
　　“快向叔叔伯伯们问好。”
　　“叔叔伯伯、各位阿姨好。阿宣来迟了，请原谅。”我做着恭敬的样子向他们问安。
　　一个阿姨赶紧拉了我，旁边的人们腾出一个位置来给我。
　　“阿宣啊，都长这么大了。”
　　真是最客套的套话。
　　我安静地向她点头，乖巧、温顺。
　　那个阿姨很有兴致地和其他阿姨们说着我小婴儿时候的事，如今真长成标致的姑娘了。又提了下哪家公子和阿宣看上去般配。
　　我对宣岚说：“爸爸……失礼了。不打扰你们谈重要的事，我还是坐晚辈的桌子吧？”我努力把我的问话说得礼貌一些。不知道有没有适得其反？
　　宣岚轻描淡写地看我，然后说，“好。”他的眼神往后，“小列。”
　　我回过头去，看到岑列在我的身后。
　　“正好，小列，让阿宣和你坐一桌。”宣岚说。
　　我脱口而出，“岑列，你也在？”
　　有问题。我的思绪扭起麻花，事实，我不要猜下去。这时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本家聚会。只有两种可能……只有两种可能……
　　“那是当然的啦。”我身边的那个阿姨又开始呱啦呱啦地说话，“她是你姑姑的儿子啦。这种家族聚会怎么能没他呢……”
　　巴拉巴拉，不知道这位阿姨后面还说了什么。在座的女士先生一一进入我的视线，又一晃而过，一位精致的女士，面容停留在我的脑海中，还有听到岑列这两个字之后的笑容，那应该就是我的姑姑吧。心里处于空白状态。任由岑列拉了我的手，跟着他走。
　　半晌脑袋里才闪过宣岚说的话，他跟你开玩笑的……

　　每年年三十的家族聚会，我总是拣最角落的位置坐定。宣岚作为一族之长，忙着处理各项适宜，也从不特地关照我。我大致是坐得离宣岚远远的，和很远房的亲戚们坐一块儿。他们都喜欢热闹，看我不语，那些人找爱聊的人们聊，我这个小屁孩也落得个安静。此刻突然有那么一个印象，似乎有那么一个明媚的少年，潇洒得令人难受，我更不去注意他们。埋首大吃特吃。

　　一滴泪水滴落。一切来得太突然。
　　大大的衣袖在我眼前晃着。
　　“别哭了。”
　　“耍人很开心啊。”我委屈起来，却也不敢再滴眼泪。
　　“和你开个玩笑。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岑列隐去笑意。
　　岑列难得认真的和我说话，在我眼前晃动的是他的袖子。
　　脸上的水珠被擦去，他拿开袖子。我朝岑列笑笑，露出安心的微笑，“嗯。”
　　他用手肘碰碰我的肩，“那以后不用避我如蛇蝎了吧~”笑得一脸明媚。
　　我无声地大笑，然后点了下头。
　　“那你当我朋友吗？”我问他。
　　“当，怎么不当。早就想和你说，你是舅舅的女儿。和别人不一样。”他说得没心没肺的。
　　我半眯起眼，含笑看他，“话可别说得太满，琴余也是你舅舅的女儿。”
　　“哎呀，本来还想请某人跳舞的呢。本人今晚只请一个舞伴。看来我请琴余去好了。”他看着我。
　　我怀抱起手，瞥了他一眼，“去吧……去吧。我才不稀罕。”眼神看向其他地方，眼睛所到之处，到处是人。很热闹却也很孤独。
　　岑列不走，反而凑近我的脸，让我一阵恶寒。
　　“还是算了吧。琴余有阿远啊。看某人形单影只的。本少爷就……勉为其难~”
　　“滚。”我爆粗口。
　　“其实家族里年轻的一辈关系都很好。希望你这次回来，可以到我们的身边。”岑列得寸进尺，再凑近一些，轻轻和我说着。这次是和人凑得太近的不适反应盘旋在额头。
　　突然很烦躁，我很想和岑列说，情感不是说有就有的。我想说，少管闲事。稍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我只是跟他点点头，多说只会惹麻烦。我依言和岑列一起跳交际舞。
　　年轻的人们也都开心地加入进来。一对一对的。景象还真是和谐。
　　然后我也照着宣家需要我应该有的样子，许愿、说感谢的话，切蛋糕一块块分给小朋友，接礼物，一样不落，乖乖做好。这次的聚会是本家聚会。我不明白，宣岚从来都不会过问我的生日，为什么这次要操办，事先却又不和我说。
　　在人群里看到麻伯、麻婶给人们上菜。心里一阵酸涩。
　　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滑了脑际。
　　难道……我不是宣岚的亲生女儿？抱养的？
　　宣岚说着他爱我妈妈的时候，那样的眼神不像假的。难道我是他爱的人和其他人的小孩？总之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否则我也就不是宣家的异类了。

　　是不是可以去问岑列？他也许多少听到过一些，如果确有其事。确定想法以后，我关上灯，安然睡下。
　　过了一小会儿，又迅速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灯。我轻轻拿起放在床头柜上李文龙送我的那个鱼形吊坠。小心翼翼地把它带上去，贴着肌肤，陶瓷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