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血族大佬互怼的正确姿势》阑柒

5、第五章

　　瘦子气急败坏地朝两个小豆丁走去，刚想把他们拎起来，水果店的老板娘就握住了他的胳膊。
　　“你这女表子……”
　　“这位先生，”老板娘不紧不慢地打断他：“想把这两个惹祸精带走，可以，只是，你要先付五百个铜币。”
　　“哈？”瘦子的三角眼因愤怒和疲惫而布满血丝，他怒视着老板娘，从裤兜中掏出一把油亮的匕首，在日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先生想动粗？赊账？”
　　瘦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重重地摔到地上，吐出和着脏牙的一口血水。
　　他从地上站起来，恨恨地看着老板娘和米氏兄妹，啐了一口带着血的痰，“你，你们，行，给老子等着！”
　　等到瘦子一瘸一拐地回到了马车后，米恩摁着米铃的脑袋，面对老板娘九十度鞠躬。
　　米恩一板一眼地说：“谢谢老板娘！我和我妹妹会在这里打工来偿还债务的，只是烦请老板娘能留我和我妹妹借住在这里，当然，养牲口的草棚就可以。”
　　老板娘打趣道：“打工？不给我捣乱就不错了。”
　　米恩皱眉，想也不想立马就要辩解，米铃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老板娘是在逗你呢。”
　　老板娘继续说：“不过我家小饭桶去外面学习了……你们倒是可以去住他的房间。”
　　米恩和米铃惊喜地睁大眼，齐声说：“谢谢老板娘！”
　　“不过，”老板娘倚着门框说：“先把这堆给我收拾干净了！”
　　老板娘慢悠悠地走进店里，靠在柜台处，看着门外忙碌的两小只，吸了口做工精致的小金烟杆，对着半身隐在柜台里的老板说：“最近这世道啊，越来越不太平了。”
　　老板一边计算着账目，一边回应道：“公会那帮道貌岸然的狗东西，迟早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那天。”
　　老板娘笑了笑，吐出一口烟，烟雾不疾不徐地扩散在空气中，形成一片奇特的图案。
　　“管他呢，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平安到老。”
　　而正埋头辨识浆果是否破损的米恩对妹妹说：“我们必须成长为很厉害的人……这样才有资格报恩。”
　　米铃认真的点了点头，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担忧地说：“可是，如果小姐姐她……”
　　“你觉得她会轻易挂掉吗？”米恩反问道：“她那种人……铃儿难道认为她是一般人吗？”
　　米恩一开始拒绝米铃和乔年亲近，就是因为乔年莫名其妙地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对，十分危险。
　　就好像她前一秒还在微笑着给你糖果，而后一秒就会微笑着将你的整只手剁下来，作为糖果的‘等价交换’。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乔年。
　　乔年从马车上跳下来后，膝盖、手肘等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她没有跑，而是将自己蜷成一团，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抱住膝盖，将头埋在了双腿处，用余光瞥见了匆忙跑来的胖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那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乔年抬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血污，本就明亮的双眼被泪水洗刷后显得更加晶亮，整个人因为绝望而散发出萎靡的气息。
　　当她看到面色不佳的胖子后，她惊喜非常，眼中划过一道亮光，原本强忍住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下落。
　　还不等胖子责问，她便开始断断续续地说：“……疼……他们、他们想跑，故意把我推下来……让你们找我……他们逃走……”
　　胖子有些惊愕：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不应该是这个小女孩主动跑的吗？
　　乔年见他首鼠两端的样子，愈加气若游丝，有气无力地说道：“真的……很疼啊……您可以带我回去吗？……把他们抓回来……”
　　原本胖子对乔年是将信将疑的，但仔细想想，一开始就是乔年主动要求上的马车，她
　　完全没理由逃跑，并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于是他语气缓和了不少，“你站的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
　　乔年仰着头，冲他苍白又坚强地一笑：“没关系，我可以的。”笑容言语间有种精致易碎的美感。
　　她艰难地站起来，踉跄着往前走，对胖子说：“我没事……快回去吧。”
　　快回去吧，让她计算一下，加了这些料后，被卖到一个富户的概率是多大吧……
　　听话的宠物……是不是该多被奖励一些糖果呢？
　　不多时，他们回到了之前马车停下的地方。由于现在暮色渐沉，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卖杂货的商贩也不见踪影，各家各户紧闭着门窗，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瘦子神色不岔地踢了下马车，从里面随便揪出了一个小孩子，将他粗暴地扔在了粗粝的地上，像踢皮球一样重重踢了几脚，那个小孩子惨叫了几声，蜷缩着不敢乱动，任他发泄。
　　瘦子又踢了几脚，才算解气，“省着点，别把人弄死了。”他这才注意到在一旁站着的胖子和乔年两人。
　　那个小孩子像块抹布一样躺在地上，身上有几处被路边凸起的石头划出了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他的额头也被划破，血液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与泥土交混在一起，显得脏污不堪。
　　他双目无神地望着火葬灰般暗红的天空，不声不响地躺在那里。寥寥无几的行人似乎对此也见怪不怪，冷漠地匆匆而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与。
　　乔年的眼睫无力地下垂，恰到好处地掩盖了眼底的一抹冷色。
　　好了，计算完毕，概率为零。
　　瘦子大步向他们走来，看到胖子身边的乔年后，闷在胸口的一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马上就要打她。胖子眼疾手快地制止了他，骂道：“你干什么！她是你能碰的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大哥！”瘦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胖子，脸上的二两肉不断抽搐，“要不是这个小贱人不跑……”
　　“你知道什么！”胖子打断他，肥胖的手掌一挥，“我让你别碰你就别碰！”
　　“可是……”瘦子还想再说什么，但胖子已经不耐地拉着乔年上了马车。
　　在乔年走过瘦子身边时，状似无意地撞了下他。
　　瘦子本就在气头上，被她这么一撞，更加生气，但看到胖子那么护着她，又只得生生咽下这口气。
　　而在气头上的人，对外界的敏感度都会降低。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先前被瘦子殴打的孩子被扔进了马车里，奄奄一息。别的孩子见了，都不安地挤在一起，缩在一个角落里。
　　相比之下，乔年十分坦荡地坐在靠窗的地方，宽敞舒服的不得了。
　　瘦子没有给他们准备晚饭，而是在与胖子不知在说些什么，时不时有些不堪入耳的词汇透过窗户钻入乔年的耳朵。
　　乔年在窗棂上划着什么，发出深浅不一的细小声音，一些木屑随着她的动作飘落下来，落在地上，成为毫不起眼的微尘。
　　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勾起唇角，甜美的面容上绽开一抹渗人的笑意。
　　此时，灰色的天空有只乌鸟飞过，发出一声凄锐的尖鸣。
　　马车已经驶入了都城中心。不过，即便是都城中心，在夜晚也是寂静无声，显得怪异非常。
　　瘦子和胖子将马车引入了一条小巷，靠路边停了下来，准备休息一晚，等天亮再去进行人口交易。
　　夜半三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中，乔年不知何故，在靠近车门的地方休息，时不时发出两声梦呓。
　　此时，一只脏污丑陋的手捂住她的口鼻，轻而易举地把她从马车里拖了出来，她一惊，立刻从睡梦中抽身，开始不断地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乱挥乱打的手打到了那人身上，那人低骂了一声“女表子”，另一只手重重打了她几下。她的眼中浮出绝望，渐渐地不再挣扎，任由那个人拎着她，从这一条小巷走到了另一条小巷，离开了马车很远。
　　那人似乎是确定了从这里发出的声音不会惊动那里，这才停下，把乔年往地上一扔，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
　　乔年被震得全身有种即将散架的痛感，她在心底冷笑两声，面上仍表现出害怕与无措。
　　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拎她到这里做客的人。
　　是瘦子。
　　她的眼中满是疑惑，低下头，不安地往墙角那里缩去，小声问道：“先生……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在她低头前的一瞬，瘦子看到面前这个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似乎是……笑了一下？但他随即便觉得是自己看错了，骂自己多心。
　　不过，乔年刚才确实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因为……鱼儿咬钩了。
　　瘦子捏住乔年的下颌，狞笑着说：“你说呢？”
　　她如同小鹿般澄澈的眼中闪着不安的光，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晶亮，“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瘦子轻嗤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掴了她一巴掌，斥道：“哼，你就别装了，要不是你故意跳下去，那两只狗崽儿也不会跑，可怜我大哥还傻乎乎的相信你……”
　　他揉捏着乔年莹白的小脸，邪笑说：“不过这张小脸倒是长得挺正的，你要是把爷伺候舒服了，爷就让你活着回去，怎么样？”
　　他站到乔年面前，让她跪在地上。
　　见乔年没有动作，他大骂：“操，你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着？呵呵，装什么矜持，像你长得这么清纯的，骨子里比谁都骚！”
　　乔年无奈，只得讪讪地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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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皮皮年又要搞事了！
其实这个故事在教我们如何自保【咦】【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