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时春意阑珊》琼洛

2、第二章

　　秦以眠进来后看到地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像是摔碎什么东西的样子。林思年把蛋糕取出来装在碟子里，又洗了点水果，倒了几杯饮料拿来放在秦以眠面前。不一会儿林妈妈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三人坐在桌前边吃边聊天。林妈妈和秦以眠聊了很多，林思年坐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偶尔林妈妈问他问题就简单地应一下。秦以眠和林妈妈聊了一会儿后意识到自己还要去沈辉家吃饭，便向林妈妈和林思年告辞并提到自己就住在隔壁，需要帮忙就叫他。林妈妈道谢后便送走了秦以眠。
　　厨房中，林思年洗着碟子，看向垃圾桶里破碎的花瓶，这是刚才林妈妈抱着娃娃在客厅转悠的时候碰掉的，花瓶破碎的声音影响到林妈妈的神经，许久没发病的林妈妈因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听到此声音又有些不稳定起来。林思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那是林妈妈想去收拾地上花瓶的碎片，但是林思年怕她伤到自己想要从林妈妈手中接过碎片，林妈妈挣扎，碎片便划破林思年的手臂，好在不是很深，否则下周又要被老师问候了。林思年边忙着手上的事，边考虑着把家里的易碎物品放在自己房间锁起来。
　　秦以眠来到沈辉家的时候，沈妈妈正好做好饭。沈妈妈和秦以眠妈妈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从大学时就不错，后来两人工作的地方又近，所以大家就同住一栋楼，秦以眠爸爸之前是警察，在缉毒时因公殉职，秦以眠妈妈在秦爸爸去世后天天忙于工作，秦以眠经常一人待在家里，不过好在沈妈妈对秦以眠多有照顾，而且有沈辉这个活宝，秦以眠并没有很孤单。“以眠，你隔壁是不是搬来了新住客？我今天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有工人搬东西上去。”沈妈妈问道。“是的，是今天新转来的同学，他和他妈妈。”秦以眠边吃边回答道。“同班同学啊，那真是巧了，辉辉有空也去打声招呼。”沈妈妈瞥了自己吃没吃样的儿子，继续问秦以眠，“听你妈妈说你打算报警校？你成绩好，报考什么学校不好，偏偏要考警校。”“嗯，警校挺好的，还包分配工作，不怕失业。”秦以眠糊弄道。沈妈妈也听出秦以眠的糊弄，知道这个曾经在他父亲葬礼上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孩儿也有了自己的决定，毕竟自己是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便把话题方向转向沈辉。
　　吃完饭后，秦以眠来到沈辉的房间，把物理作业拿出来给他。“怗哥今天怎么没有回来吃饭？”秦以眠问道。沈怗是沈辉的大哥，今年刚大学毕业，前段时间刚找到工作，这几天正忙着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里。“啊，我哥说他要和同事一起吃饭，今天会晚点回来。棉花，你真的要去考警校吗？”沈辉转着笔，若有所思。“嗯，警校挺好的——”秦以眠正打算继续糊弄，却被沈辉打断：“你可闭嘴吧，这尴尬的理由也就我妈不肯揭穿你。”秦以眠坐在床上，摆弄着手上的魔方，顿时室内陷入沉静的尴尬。沈辉啧了一声继续说道：“秦叔叔的事你忘不了也不会忘记，但是你想想你妈妈，你想去查，我理论上不反对，谁都想查出当时是谁害死的秦叔叔，但是论心，棉花，太危险了，把命丢进去的人太多了，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秦叔叔。”秦以眠听着，手快速地转动着魔方，心像着无法复原，越转越乱的魔方一样，越来与烦躁。忽然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魔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复原了，秦以眠把魔方放在沈辉的桌子上说道：“我自有分寸。我回去写作业了，你用完给我送过来。”沈辉看着秦以眠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以眠回到自己的房间，写完作业后草草地洗了澡，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
　　梦中，小秦以眠跪在秦爸爸的灵堂前抽泣着，一个圆嘟嘟的小男孩走到他面前，递过来一小束花说道：“花花，给你。”小秦以眠带着泪眼疑惑着看着小男孩，小男孩把花塞在小秦以眠怀里，又说道：“妈妈说，爸爸做错了事，她让我过来道歉，你不要生气呀，我给你吃糖。”小男孩说着把嘴里的棒棒糖塞进小秦以眠嘴里，甜甜的糖味在小秦以眠的口腔里扩散开来，他正打算问小男孩的名字，小男孩转身跑出灵堂，一个女人带着小男孩快速离开了，因为他们走的急，秦以眠也没看清女人的面貌。
　　第二天，秦以眠起来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梦里的小男孩和女人他是见过的，就在父亲的灵堂前，秦以眠觉得这两个人和爸爸的死是有关系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具体他们是谁，秦以眠莫名烦躁，窗外的知了叫声越来越响，快到盛夏了啊。
　　今天是周末，秦以眠收拾了下自己，出门准备给家里再买点存粮，秦妈妈正好明天也要回来了。秦以眠出门时看了看隔壁的门，隔壁从昨天他从沈辉家回来后就没有再出过什么声音了，秦以眠摇摇头笑着锁门，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因为是周末，超市里的人也比平时多些，超市里宣传的喇叭声也像知了的叫声一样此起彼伏，刺激着耳膜。秦以眠在挑水果的时候，看到隔壁药品区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同学？”林思年随着声音转身，看到秦以眠提着一揽子的生鲜蔬菜正往自己方向走过来。秦以眠看到林思年没反应，以为他忘记自己叫什么了，忙又介绍自己：“秦以眠，隔壁邻居，你不记得我了？”“秦同学，记得，只是没想到这么巧。”林思年淡淡地笑了笑，“你在买绷带？是林阿姨还是你受伤了吗？”秦以眠看到林思年手上的绷带问道。“我昨天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伤了手臂。”林思年说着露出受伤的右手臂，不长也不短的伤口上涂了点红药水。“怎么这么不小心？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周末我也没什么事。”秦以眠看到这伤口莫名不爽急忙问道。林思年正打算拒绝，后又想到什么说道：“那。。秦同学能帮我提些东西吗？我这手臂一受力就有点疼。”秦以眠看了林思年的东西，果断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林思年和秦以眠聊了很多，关于学校的，关于小区的，不过秦以眠说的大部分小道消息都是沈辉说的。“林同学有兄弟姐妹吗？”秦以眠问道。林思年正微笑的脸忽然僵硬了下，沉默了几秒回答：“之前有个弟弟，后来去世了，我妈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依然假装弟弟还在世。”秦以眠心道不妙，自己怎么就这么巧提到人家的伤心事，连忙安慰：“不好意思啊林同学，提到你伤心事。”“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人要向前看不是吗？”林思年带着似是释然又似是沉迷的眼神看着秦以眠，又说道：“况且，或许弟弟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秦以眠疑惑地看着林思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思年的眼睛似乎口腔里有股棒棒糖的甜味。
　　秦以眠第二次来到林思年的家，林妈妈还是像昨天一样热情招待他，林思年也变得和昨天一样沉默少言，这让秦以眠觉得刚才走回来的时候和自己聊得正欢的林思年是被人魂穿了。林妈妈聊了一会儿，便开始打起瞌睡，林思年看到她慢慢疲惫的样子，便把她送到主卧让她睡下。客厅里，秦以眠和林思年面对面坐着，秦以眠先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我帮你搽药吧，你的手臂。”林思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乖巧的点点头。秦以眠小心翼翼地帮林思年清洗着伤口，心中暗自感慨手臂真细真白嫩啊，像女孩子的皮肤一样，心中想着不自觉的啧了一声。正看着秦以眠帮自己清洗伤口的林思年听到他啧的一声，笑了出来。秦以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傻事，窘迫地解释：“不是，那什么，林同学。”“叫我思年。”林思年忽然打断秦以眠慌乱的解释。“嗯？”秦以年茫然。“总是林同学，林同学的，听着像民国时候的学生一样，叫我思年吧。”林思年淡淡地笑着说着。两人离得很近，秦以年发现眼前的少年真的在笑，好看的眼睛微微弯成好看的弧度，嘴角带着干净的笑容，他发现之前围绕在少年身上的阴霾好像不见了。“哦。。嗯。。好的，思年，那你也就叫我棉花或者以眠吧。”秦以眠说完继续低头帮林思年清理伤口。“以眠。”林思年轻轻地叫着秦以眠的名字，秦以眠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就是，听着怪舒服的，不自觉地想让林思年多叫几声听听。“以眠？”林思年又叫了一声，秦以眠心中舒爽，“伤口，在上面。”林思年说着。秦以眠这才从一种奇幻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定睛一看，自己在林思年的手腕上清洗着，手臂上的伤口孤零零地在上面。“抱歉，我有点走神了。”秦以眠稳定身心厚脸皮地回道，三下五除二地帮林思年处理好伤口。
　　秦以眠准备回去时，林思年拿出一袋橙子，说是妈妈准备的回礼，秦以眠一看，正是自己最喜欢的A市的橙子，心情甚好，道谢后便接下了礼物。因为林妈妈还在休息，秦以眠也不好打搅，便让林思年跟林妈妈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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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年年乖巧了吗？乖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