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思源（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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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决绝地转身，目视前方，衣袂翻飞，像整个大淼都臣服在默苔的脚下一样。
“凝寒，跟上。”凝寒还在原地发呆，听到了默苔的不满，诚惶诚恐地加快了脚步。陛下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气魄？果然一切都在改变。
“起雾了……”凝寒确信自己是听到了那么一句，但是眼前清明。起雾了？他不明白。哪里有雾？
“云雀，有雾……”在云雀背上被风吹得头晕的小柒，发现了眼前的异样，“小心……”
一声哀叫，黑色的翅刃刺穿九雏的翅膀，那庞然大物连同小柒那张刚抹上惊恐的脸，从高空急速坠下。电光火石之间，九雏的血飞溅，扯落的羽毛像钢片一样刮过小柒的脸和身体，小柒觉得眼前就是一片血红。
然后铺天盖地的魑魅的气息席卷而来。
从高空坠落而死的结局对于大淼的祭司来讲未必也太过讽刺。小柒一手抱住恢复成人形的云雀，一手张开结界。
无形中的墙，阻隔了魑魅一波波的撞击，混沌中，翅刃刮擦结界的嘈杂，魑魅闻到血腥时兴奋的尖叫声不断穿过耳膜。
“没事吧？”小柒扶着半靠在肩上，眉头紧锁的云雀问。
云雀淡笑，摇头：“快点找于大人吧。”然后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潦草地包扎了伤口。
杨小柒点了点头，右手莹莹泛着淡光：“魑魅的尸毒？”他用眼角瞥到云雀泛黑的手臂。
“先不管，我撑的住。”云雀的眼角紧张的扫着结界的外部，突然脸色煞白，“小……”
“心”字还没有出口，魑魅巨大的翅刃就砍在了结界上。它身上散发的黑色瘴气变成有力的触手，紧紧的掐住了结界，收紧，可以听到结界被挤压的吱吱声，随之而来的压力就好像那触手是缠在自己脖子上一样，仿若窒息。
云雀看到小柒右手的光芒一闪，再一闪，然后血就顺着杨小柒的指尖缓缓流下。再之后发生的事情变成了慢镜头，小柒的手狠狠拍向结界，留下五指血印，血印沿着结界的护壁蔓延。血之花的绽开，是魑魅的结局。血做的利刃穿透魑魅的身体，钉死在半空中，消亡，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来者何人？”小柒的声音没有一如既往的温润，沙哑，带着抹不去的杀气。
“嘻嘻……嘻嘻嘻……”铃铛在歌唱，浓浓黑雾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嘻嘻嘻……嘻嘻……”跳跃的脚步，满不在乎的嬉笑，“嘻嘻……”
“谁……”小柒安静地注视着来人。
“我。”突然两只小手贴上结界，然后是整张脸。
八九岁的年纪，普通的相貌，但是鲜红的唇和一身不知是被血染红的还是原本就红的妖艳的红衣深深映入脑海。
她推开三丈，踮起脚尖在原地旋转，身上的红裙越发妖冶起来。突然她将手中提的什么东西扔了过来，砸到结界上发出闷声，在护壁上留下一道痕迹后反弹，在地上打旋。
杨小柒和云雀同时看清了地上的东西，是头颅，一颗硬生生从躯干上撕裂下来的头颅。小柒认识他，桃鲤山庄的护卫肖冉，一瞬间，他的音容笑貌在小柒的心里晃过。
想到自己离开桃鲤山庄的那天，肖冉笑着为他牵马，一抬头，阳光遍地：“兄弟……”他不像山庄里的其他人恭敬地称小柒为杨公子，自始至终，他只叫他“兄弟”，眼底深深如潭水，“他日再见，必定恍若隔世。”
没想到，一语成真。的确，恍若隔世，两人站在彼岸的两边。
“嘻嘻……”蛊惑人心的声音，鲜红的薄唇一张一合，“奴家要大淼的大祭司记住奴家的名字……”
杨小柒的脸上掠过一丝恍惚。
“魅儿……”尾音拖沓，红唇做出夸张的唇形。然后是一个微笑。
“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思源（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