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样的女友》岑涓

116、被删除的记忆

　　金浩宇闭关潜心研究一段时间后，终于开始动手为韦杰进行血液修复手术了。他按照精心测算的比例再次将FGN正负因子输入到韦杰的体内，使其血液中的正负因子基本保持平衡，并试图牵引韦杰的DNA向原本的排列方式还原。金浩宇对自己的治疗理念满怀信心，他清高自傲，坚信自己是个妙手回春的华佗在世。然而一周的治疗跟踪结果却将他雷得瞠目结舌，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一切根本没有向他计划的方向发展。正负因子没有平衡，DAN发展愈加混乱，而韦杰的肝功能指标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然而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已经陷入瓶颈，在下一次脑洞大开之前已然没有了更好的治疗方案。金浩宇和韦杰都是家中的独子，从小一块长大感情甚似亲兄弟，这样的结果让金浩宇很沮丧，在专业能力被否认的同时，还要失去亲爱的弟弟。

　　“韦杰，对不起，FGN因子的特性远比我想象的更为复杂，我真得是尽力了！”

　　韦杰望着检验报告万念俱灰：“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我还能活多久？”

　　“大概半年的样子，”金浩宇不敢看他的眼睛，“不过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衰竭下去的，我会再想办法……”

　　“算了吧，”韦杰冷笑着摇头，“什么狗屁医学博士，根本就是个牛皮大王，亏我从小就这么崇拜你！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如果再被你坑一次，我恐怕都活过这个月！”

　　说着韦杰崩溃地瘫坐在地，失声恸哭道：“你知道吗，我特别特别后悔，后悔在小馥要我陪她浪迹天涯的时候，却因为贪恋荣华富贵而放弃了她。等到死神招手，才恍然明白人生在世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说到这他眼睛中又有了渴望，他将祈盼的眼神再次投向金浩宇：“哥，到了这个地步我只剩下唯一的心愿，我希望剩下的这些日子，小馥能够陪在我的身边。”

　　“我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你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赴汤蹈火我也会为你去做！”
　　……

　　山区的秋天来得特别快，一夜之间温度骤降。靖君体质弱，受凉后有点咳嗽，小馥赶紧要去卫生所给他买药。卫生所离家里不远，而且是在村里最热闹的地方，是个很安全的地方。而且日子久了，小馥也时常一个人出去逛逛，但不知为什么靖君今天却总觉得心慌慌的，担忧地拉住她的手道：“还是别去了，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吧！”

　　“傻瓜，去卫生所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乖乖地在家休息，我一会就回来了。”

　　小馥如同平常每一次分开，轻吻了他的脸颊，摸摸他的头发，笑着转身离去。而在那一刻，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真的谁也没有想到，小馥此次踏出馥园的大门后，从此都没有再回来。年轻的他们，挥一挥手就此分离。

　　韦杰望着平躺在床上的小馥，双眉紧锁地问身旁的金浩宇：“哥，我最后再相信你一次，你真得可以帮我抹去小馥这两年的记忆，而不会伤害到她的脑子吗？”

　　金浩宇拍拍胸脯自信地说：“绝对不会！这项技术我已经研究得非常纯熟，而且临床试验过两次了，唯一风险就是时间上可能会有少许出入。你想让她的记忆停留在被范崇尚伤害之前，希望她还记得对你的爱。但实际情况却极有可能是她完全忘了你。等她醒来，你就是一个陌生人，她更加不会答应留在你身边。韦杰，你想清楚了，真得要这么做吗？”

　　“如果她不记得我，那么她也会忘记这两年来所承受的所有痛苦，无论怎样都好过现在！”韦杰深吸一口气，端出壮士扼腕的悲壮道，“就这么决定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尝试一把，即使她忘了我也不怕，我刚好可以用韦杰的名字再次追求她，也许她会重新爱上我呢？”

　　金浩宇拍拍他的肩膀，想给他一些力量：“好，我现在就开始准备，明天就能上手术台了。但最坏的可能，今晚会是她留在你身边的最后一晚，好好珍惜吧！”

　　金浩宇离开了，韦杰在小馥的身边躺下，将她搂进怀中温柔地说：“小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回到我的身边，陪我渡过人生的最后一程。其实我很害怕过了明天你就会把我忘记，更害怕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竟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你不会忘记我。毕竟我们曾经拥有过那么甜蜜的时光，毕竟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已经深深的在你心头烙了印，永远都不可能被抹去的，对吗？”

　　韦杰流着泪亲吻小馥的额头，亲吻她的脸颊，亲吻她紧闭的双眼，亲吻她樱红的唇。就这样一路向下，韦杰解开她的衣扣，褪去她的衣衫，温柔地吻遍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的每一个细胞都记住自己。然而这些动作对韦杰而言还远远不够，他是小馥的第一个男人，他还想做她最后的男人。即使不能做她这辈子最后的男人，也要做当前的。

　　他有那么片刻的犹豫，因为他知道在小馥不能表达自己意愿的时候这么侵犯她，可能会引起小馥的恐慌与反感。但是没关系，反正明天上了手术台小馥就会忘记很多事情，包括今晚他所有的柔情。而且就像表哥说得那样，也许这就是属于他俩的最后一个晚上，良宵一刻值千金，他必须好好珍惜，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深深地注入她的身体，注入她的心！

　　“小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忘了我的。”在一声低沉的吼叫声中，韦杰猛然向前冲去，冲向爱情的巅峰。

　　在校园操场栀子树下小馥最害怕发生的事终于在今晚还是发生了，但她竟无暇去恐惧。因为她的脑子已经完全放空，身体已不是她的身体，整个世界只剩下七个字在不停地转啊转：不要忘了苏靖君，不要忘了苏靖君，不要忘了苏靖君……

　　靖君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小馥回家。半个小时过去了，他开始有些不安，又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柔软的沙发垫仿似长出了无数个小钢针，扎得他再也坐不住了，赶紧爬起来顺着去卫生所的路寻找小馥。然而他走遍了整个村子，问遍了所有村民，没人瞧见小馥的踪影。

　　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有什么危险？按理说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然而靖君从和小馥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一切仿似一场梦，一场随时都可能醒来的美梦。他总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幸运，强烈的不安全感一直包围着他。

　　将整个村子找了一圈后，他开始恐惧，在微凉的秋风中，豆大的汗珠就这样一颗接一颗地从额头上渗出。他不敢再耽误下去，赶紧发动全班同学，继而是全校同学帮他一起寻找任老师。

　　几百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找，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有谁见到任老师的影子。靖君确定小馥不会自己回来了，他颤微微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小蔻的电话。

　　“小蔻，你姐姐又不见了，我，我觉得我真得快崩溃了！”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真得把靖君折磨的心力交瘁。

　　“啊，肯定又是韦杰在搞鬼，他不到断气的那天是不会死心的。不过你别担心，在他手上小馥不会有危险的，我陪你一起和韦杰斗，虽然辛苦曲折，但最终一定会胜利的。我现在就找他去。”

　　挂上电话小蔻望了一眼若何的座位，新员工正在专心地写稿。她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像一阵疾风冲出了办公室，冲进了茫茫人海。

　　其实崩溃的又岂止靖君，她又何尝不是被折腾的没了脾气。一个又一个的麻烦接踵而来，她只是个不聪明的弱女子，真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次危急的时候，她要考虑父母年纪大了受不起惊吓，能依靠的只有若何和子玺。如今若何又弃她而去，唯剩下子玺。

　　想起子玺，她的内心就像一锅东北乱炖，酸甜苦辣咸五味混杂，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胸口。

　　这几天妈妈总在旁敲侧击，问她和子玺进展如何？她反复解释她没有那么好的狗屎运，没能力钓这么个人气爆棚的金龟婿回家以慰双亲，求妈妈放过。但妈妈却总是自嗨道：“这可不一定，鲜花还有插在牛粪上的时候呢，就不准狗尾草插在名贵花盆里呀？”

　　被问得多了，小蔻也会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和子玺的关系。摸着良心说，子玺除了嘴略毒，偶尔乱发点小脾气之外，对自己真是好得没话说。无论大事小事，只要开口他总是随传随到，尽心尽力地帮忙解决问题。如果说他危难之时拔刀相助只是为了子汐哥的嘱托，那没有麻烦的时候，身为总裁大人的他也总是百忙之中挤出宝贵时间陪自己吃吃饭拌拌嘴。如今好像生活中每一天都有他的存在，如果有一天，身边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习惯。

　　可总是要慢慢习惯的吧，毕竟是异性朋友，无论谁先有了对象，都要顾忌另一半的感受，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铁下去了吧，一想到这，小蔻心里就涌起无尽的遗憾。

　　为什么男女之间想要永远互相关怀照顾下去，就必须从同窗发展成同床呢？想到同床二字，小蔻不禁偷偷伸了伸舌头：“不行不行，和子玺同过床的女人数不胜数，我可不想成为后宫三千佳丽的其中一个，而且还是胸最小最不美艳的一个呢！”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该离开的总是会离开的，就像大哥，就像若何。尽管自己再多眷恋，也终究留不住他们。子玺暂时没离开，那就好好珍惜这段时光，有需要的时候就毫不客气地把他召唤过来吧！

　　“大姐，你再多来几个夺命CALL，我的客户就要被我得罪完了。等我公司破产了，你可要养我啊！”

　　子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一如既往地抱怨着，但眼神里却有几分藏不住的宠溺。小蔻甜甜一笑，得意地说：“你只要拒绝我一次，我就不会再麻烦你，可是你从来没有拒绝过……”

　　子玺心头一荡，真挚地说：“只要你召唤，就算到我80岁走不动的那天，也会拄着拐杖来复命的。谁让你是子汐哥留给我的劫数呢！”

　　小蔻痴痴地望着他，很想问却又不敢问他一句话。她想问子玺，如果有一天子汐哥托梦道：“范子玺，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以后不用再管小蔻的事了。”他会不会立马就一脸嫌弃地和自己划清界限了？她不敢问，因为她害怕他说会，也害怕他说不会。

　　她只好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来，跟子玺商量怎么去找小馥，子玺果决地说：“再这样跟韦杰玩下去，本少爷真是没那个精力。无奈之下我已经向力叔求助，请范帮的兄弟出马，翻地皮找小馥。找到小馥后就把韦杰和金浩宇关起来，以绝后患！”

　　“这样不太好吧，这么做是非法囚禁……”小蔻害怕地说，“你别给自己惹上官司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的。这两个人就像两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万一把连体姐妹的事透露出去，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你的麻烦还不就是我的麻烦，所以我干脆来招狠的。我是想明白了，对待恶人就得用恶人的手段，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不要，不管他们怎么恶，我也不要你变成坏人。”小蔻扯住他的衣袖哀求道，“子玺，爷爷希望你彻底和范帮划清界限只做正道生意，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再和□□扯上半点关系！”

　　子玺使出一招摸头杀，温柔地说：“傻瓜，没事的，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