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倾城覆国怨》匆忙大河

2、倾心

　　回寝宫的路上，覆巢小心地紧跟在翼遥公主的后面。不想她突然转身停下了脚步，覆巢险些撞在公主的身上。
　　“公主有何吩咐？”
　　这里已是自己的地盘，见四下无人，翼遥饶有意味地低声问他，“阿丑，我问你，刚才你都听到了什么。”
　　果然，这位翼遥公主之所以会收了他是因为怕他嘴不严实说了出去。只要他能威胁到她，她就一定会让他继续留在她身边。她既然这么得宠，他就不愁没有机会接近盛皇。已经蛰伏一年了，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公主放心，小的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为了提高可信度，已经戴上面具的覆巢把脸又抬了起来，双眼直接对上了公主的眼睛。
　　刚对视的一瞬间，覆巢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突然就想到了他的母后。她有着和覆后一样温柔可人的眼睛，充满着善意。只是再一将相对比，更多了一丝青春的调皮。毕竟眼前这位漂亮活泼的公主，刚满十八，比自己还小了一岁呢。
　　不过几秒钟，他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又突然低下了头。毕竟以他的容貌，会吓到别人的。
　　公主却一只手勾起了他的下巴，让他抬头。“阿丑，其实你不丑啊。你的眼睛灿烂的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了。”
　　覆巢有点被这话刺痛了，轻轻的挣脱了一下，“公主说笑了。我的脸都毁了，戴上面具就是为了不吓到别人。”
　　“阿丑，真的，我没有骗你。我这人从不说谎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盛国公主，却和阴险狡诈的盛皇完全不同。满眼的真诚。他的心突然闪过一丝柔软。可是转念想到她是盛国的公主，想到覆国曾经的血流成河。这血海深仇和眼前童叟无欺的她一做对比，更让他生出一丝报复的念头。如果毁了盛皇他最心爱的女儿，他是不是也可以体验下失去所爱的至痛。
　　想到这里，他装作开心的对翼遥说，“公主，谢谢你的称赞。”
　　眼前这个被毁了容的少年，却生了一副这么好看的眉眼。不知道他毁容前长什么样子，又是因为什么被毁了容呢？几个问题从脑海一闪而过。罢了，来日方长，后续再慢慢了解吧。
　　“阿丑，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出去。我就准你可以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有什么好吃的我都可以分给你，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也可以带你去。你看这样可好？”
　　覆巢笑了笑。“就算公主不准我跟着，不赏我好的，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翼遥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阿丑真乖，那我们现在去吃好吃的吧。”
　　翼遥带他来到了宫殿内。众人因她身后这个带着面具的小太监，纷纷侧目。她却像没看见似的。而且心里还很开心。她就是要自由的，要与众不同的，要不受拘束的。她的人也要和她一样。
　　覆巢忽略旁人异样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一旁观察着。忽然他定住了脚步。看清了正端坐在大殿里那个至高无上，道貌岸然，背信弃义的盛皇。“女儿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万万岁。”
　　“翼遥你又不听话，不好好说吉词，念在你今日生辰饶了你罢。下次若再这样，看我不罚你禁足。”话语是严厉的，可听上去其实满是宠溺。宛若一位高尚的，无比疼爱自己女儿的慈父形象。
　　可是覆巢在一旁听着，却浑身起着鸡皮疙瘩。这音色，与那天欺凌他母后的牲畜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伪装了一副面孔而已。
　　“哪里来的带着面具的贱奴？”不知怎的，盛皇突然看到了他女儿背后站着的他。
　　他赶紧收起自己的眼色，当即跪下，作瑟瑟发抖状。
　　“哎呀，父皇，你都把他吓到了。这个小太监下午帮了我一大忙呢，是我的恩人。就是长得丑了些，所以带上了面具。可是使唤着，分外合我心呢。你就别管了好不好。”
　　一边说着，翼遥一边缓缓走到盛皇前，撒娇似的摇起了他的胳膊。
　　一旁端坐的周贵妃忙附和道，“咱们翼遥这孩子就是善良，对谁都那么好。皇上有这样的公主，真真是极有福气的呀。”语调里满是阿谀奉承的意思，完全看不出来对翼遥有多么亲近。怕只是众多娘娘中的一位代表吧。接着，又听她说，“我们嘉月要是能有翼遥这么聪慧活泼就好了，只可惜她性子内敛沉稳，净没有那公主的派头。”
　　翼遥听着她话里有话，说话阴阳怪气的，索性不再理她。自顾的走下阶去，准备开始欣赏今晚特意为她准备的庆典。
　　她刚一落座，“阿丑，过来。”她便朝他招了招手，覆巢马上低头走过去。只见她手里拿了一串葡萄，“喏，给你吃。”
　　覆巢受宠若惊似的慌忙跪地，双手高高接过，“谢公主赏赐。”突然他敏锐的觉察到背后有一道利剑般的目光。“阿利，刚我还找你呢。给，你也有份。”
　　覆巢心下自知，没回头看他。却感受到他却一个劲的在背后打量他。“或许这般妒意的奴才日后可以为我所用。”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覆巢放了一颗葡萄到嘴里。果然，好甜。
　　翼遥准庆典开始。果然是盛皇的心头肉，不论是宴席，还是表演的节目，看上去都花了不少的心思。盛皇在上面与众多美妃把酒言欢，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覆巢的心却扭成了一团，恨不得生剥了他。
　　忽然有大臣上前向盛皇提议，“早听说公主舞姿动人，今日既是咱们公主自己的成人礼，能否赏面让众人都开开眼呀。”
　　妃嫔大臣们都点头赞同。于是盛皇出面说道：“既是众位爱卿都这般想看翼遥公主跳舞，那么翼遥，你就表演给大家看看吧。”
　　翼遥环视了一下四周，迎着满目期待的神色。“既是父皇都这么说了，我跳就是了。只是我跳的这舞，是按我自己的风格来的，你们只管欣赏罢。”
　　换了舞服的翼遥更是明艳动人。乐曲刚开始的前奏是极其缓慢，但随着演奏的加快，节奏越来越快。翼遥的舞姿更是越来越欢脱，穿着火红的衣服，化着桃色的妆容，带着金色的头饰，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降临人间却又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精灵，像全全只为来世间潇洒走一遭似的。
　　覆巢看着正在飞速转圈，大放异彩的她。目光不禁一直定格在她身上。心里似是有一块紧压的大石头，蓦地被人松了土。令他既兴奋，又紧张。如果可以，他情愿在这一刻忘记前世今生的所有痛苦，只为守住这刹那的绝代芳华。
　　只是乐曲戛然而止。她翩翩的收了舞步。众人皆拍手叫好，他的心还在轰轰的跳着。这是成人以来，第一次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