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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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接过纸片的手倏地一抖，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接着轰鸣般在胸膛炸开。
她只觉得自己指尖微微有些发麻，半天没接过话茬，又听得戚璟轻笑了一声，道：“开个玩笑。”
林眠不置可否，把纸片收进随身的包里，见面前的戚璟弯起嘴角：“也算是提前适应，毕竟以后演戏时免不了这样的称呼。”
林眠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算是应下。
的确，以他们俩的关系，没必要循序渐进地培养默契，为了以后演戏不显得太突兀，戚璟现在叫得多亲密都是在情理之中。
她顺便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两个人不过坐着说了会话谈了个你情我愿的买卖，竟已是下午三点多的光景了，想着她回去距离并不算近，便道：“那我就先走了，有问题我会再联系你。”
她站起身来，看着桌上见了底的柠檬茶，又是礼貌地半鞠了个躬：“谢谢先生款待，未来也请你多多指教。”
林眠这句先生叫的客气疏离，但戚璟明了她是在回应他刚才的一声“太太”，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微微低头算是示意：“太太一路慢走，我就不送了。”
他看着林眠从包里翻出头戴式耳机戴好，像是想把世界的一切声音隔绝于自己之外，不觉轻叹了口气。
林眠离去前最后瞥了戚璟一眼，只见他还坐在座位上很是悠闲地刷着手机，揣测这大概是忙里偷闲来参加老同学聚会的程序员最后的休闲时光，也不作他想，只默默低头钻进人流。
戚璟目送林眠直至他进了地铁站，随即转了转手腕，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那头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戚璟低着声音道：“嗯，她走了。你们过来吧。”
他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只感觉自己肩膀被用力一拍，一个打扮古怪的姑娘跳到他眼前：“哇你们可真能唠啊！我俩结束同学聚会后都在你们旁边足足守了一个小时，来，和我们这两个月老说说细节呗？”
戚璟看向她身边像是为了配合她风格，同样奇装异服的青年，顺手挂了电话：“坐吧，你俩想喝什么，我请。”
来者正是苏语和她的男朋友季谨言，苏语应当是特地去换了一套衣服，和适才在同学聚会上的装扮大不相同，又带了奇怪的渔夫帽和挡住半边脸的墨镜，难怪林眠刚才出去时并没发现她。
而说起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理由很简单，这个同学聚会本来就是一个局——
一个引林眠出洞的局。
林眠不知道，这个同学聚会不过是苏语和季谨言想办法撺掇着开出来的，至于逼着林眠来的所谓“班长等人发现林眠消失”的拙劣借口，也不过是苏语情急之下胡诌出来的。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替戚璟找个合理的、光明正大的场合，让他和林眠见上面。
“哎谁是来喝东西的，我是来吃瓜的。”苏语兴奋地搓了搓手，“成了吗成了吗？”
戚璟略一点头：“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她答应了？”苏语脸上闪过稍许的疑惑，“这么果断，这不像林眠的性格啊？我刚刚过来偷看，林眠的反应好像也挺冷静的。你俩到底说到哪步了？”
苏语说着顿了一下，接着不太信任地扫了一眼戚璟：“以我对你们俩的了解，不会就换了个联系方式吧？”
戚璟带着些玩味地勾了下唇角，靠了靠椅背，显得格外慵懒和放松：“她答应和我结婚了。”
丢下重磅炸/弹后，他好整以暇地欣赏对面两个人因为震惊而一时语塞的表情，不觉又弯了下眉眼：“怎么样？”
苏语吃惊了半天才缓和过来，她微微下移了下墨镜，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望他：“你……开玩笑呢？你们这发展也太快了吧？”
“有意见？”戚璟挑了下眉毛，道，“你以为谁都得跟你俩似的，双向喜欢还拖了那么久，我和林眠就喜欢直截了当，今天确定关系，明天就去民政局领证。”
苏语狐疑看他一眼，接着毫不犹豫地翻包作势要拿手机：“我这就给林眠打电话问问情况。”
“别别别！”戚璟像是被戳到软肋一般连忙坐直身子，“你别打扰她，我说实话！”
他低下头轻笑了一声，落在苏语耳朵里却像多了两分自嘲的意味：“我们啊，现在定了个形式关系……可能一辈子也就是这个关系了。”
戚璟是学理科出身的，逻辑思维相当清楚，他花了点时间，简明扼要地把之前与林眠谈的事情给交待完毕，接着摊了摊手道：“现在目前就是这样了。”
苏语茫然地眨了眨眼，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把戚璟刚才说的话消化完全，道：“所以……你没和她直接表白？你用了个自己也是社交恐惧症，不想谈恋爱的幌子，换来一个形式关系。你、你丫缺心眼吧？”
毫无疑问，戚璟是喜欢林眠的。
但苏语想不通的是，戚璟自己给自己限定了形婚的这个关系，那么本来就身为独身主义者的林眠，很可能真的将他完全当做一个合作对象，从而心里不存一点杂念。
戚璟倒是不以为然：“林眠这个人，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你觉得我如果是直接表白，林眠会接受吗？”
趁着苏语一愣，戚璟又道：“想要接近林眠，我必须要先取得她的信任，再慢慢和她熟悉起来。但你也知道，她对人的戒备心非常重。如果我不以这样的方式，恐怕我这一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尽管苏语内心很想反驳林眠，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戚璟说的是对的。
以林眠的性子，若是来了个同学聚会就被表白，一定会像个兔子一样溜得飞快，从此把自己关得更紧，说不定就连苏语，她也不再信任了。
只是苏语仍皱了皱眉，迟疑着问道：“你有把握吗？林眠这个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要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动的话，我这么多年来早就把她感化了。”
“苏小姐，那只能证明你没本事。”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林眠打电话揭露你的企图？”
两人势均力敌耍嘴皮子放招，终是戚璟退了一步，认真起来：“我只能说，我会在保证尊重她意愿的前提下，试图走进她内心。”
他又想了想，生怕苏语对他仍怀有疑虑，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因为因为失败抛弃她。如果始终失败的话，那我就按照形婚的字面意思，陪她走完这辈子呗。”
以戚璟的身家条件，找个与之相配的女孩儿并不是难事。
可他偏偏就喜欢那个极大可能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姑娘，并甘之如饴。
苏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了一个可能永远不会产生感情的人，你赌上自己一辈子，值得吗？”
戚璟目光落在远处，轻笑了一声：“值得。”
只要那个人是林眠，就值得。
一旁迟迟未发过言的季谨言突然开口道：“我相信他。”
戚璟对上他的目光，两人是高中同桌，又是多年好友，自然再了解对方不过：“谢了，季哥。”
苏语摇了摇头，又叹口气道：“虽然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听着不靠谱，但我既然都答应要给你拉红线了，自然是好人做到底。”
她说着又望了望林眠离开的方向，假装换了种嫌弃的口吻道：“连送都不送她，你这可不太绅士。”
戚璟微眯了下眼，慢慢道：“我猜，林眠她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为了不让她起疑，还是暂时离她远一点比较好。”
苏语嗤道：“心机深邃。”
戚璟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彼此彼此。”
苏语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即又道：“说吧，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提供参考意见。至于剩下的……”戚璟笑了笑，道，“就等着事成时候我请你们吃饭吧。”
他看了眼表，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下次再联系。”
待到戚璟离开后，苏语斜了下身子，看向季谨言：“你就这么信任他？”
季谨言点一点头，又道：“你还记得，他来找我帮忙的时候，是你先答应这件事的。为什么呢？”
苏语愣了一下，忽而笑道：“因为，我的雷达告诉我他不是坏人。”
苏语天生有出乎常人的敏感度，能一眼识别出他人说的话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与委蛇。至少在她的脑内自我分析系统里，戚璟确实是真心喜欢林眠。
这个世界上，能遇见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并不容易。
林眠这个人，外冷内热，但凡你和她熟络起来，就会掏心掏肺对你好。
她这些年来一直习惯依赖苏语，但苏语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也护不了林眠一辈子，总得有人来代替她的位置。
而戚璟，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季谨言道，“以我的戚璟的了解，我相信他能成功追到林眠。”
苏语脑中一时间闪过许多往事，最后定格在戚璟来找他们商量事情时的模样，她沉默良久，笑道：“那这个赌，我看是打不了了。”
“怎么了？”
“我们俩赌的是同一边。”苏语道，“只不过，你相信的是戚璟，而我相信的是林眠。”
她相信林眠纵使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心底也一定在等待一个人，轻柔地打开她自我封闭的躯壳，将她迎接出来。
戚璟，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真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