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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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绿幕前。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去到哪里，你我总有一天，还会再见的。”
“好。”
两人深情凝视，笑中带泪，泪中带笑……“CUT！”
居老师和北老师走下绿幕，还没有从戏里抽离，拿着面纸擦眼泪。
两人最近忙到一天工作20小时，疲惫之极。
所以他们一回酒店就睡了过去。
然而半夜时分，居老师被晃荡醒了。
其实他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但，是个人就受不了卷筒洗衣机每分钟一千两百转的晃荡法。
敬业的居老师晕晕乎乎睁开眼的时候，有两个念头在五秒之内依次划过脑海：
一、地震了。
二、这场戏什么时候说的要补拍！
又过了三秒，他产生了第三个念头：哎呀这是龙卷风！
在黑烟缭绕的地君殿中，从半空摔下来的居老师，以良好的运动反射神经迅速做出防护动作，四肢一蜷就地一滚，成功避免受伤，但是——“哎呀……”
他这么一滚，正好撞在地上一个血淋淋的人身上，那人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一口血糊在居老师脸上。
“唔……”
那个人似乎伤得很重，被他一撞，手不由松开。
拿着的什么小玩意，不偏不倚掉在居老师嘴里。
居老师还没反应过来，惊悚地盯着面前血糊糊的人，无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嗯？好像咽下去什么东西？
这没什么，片场见血见太多了——这是居老师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这铁锈微腥的真实味道，血包换口味了？
居老师猛地回神：“北老师？！”
那人看清居老师的脸，愣住：“小、小巍？”
居老师也愣住：“真的补拍了？还是临场发挥？”
不对啊，剧本没这段啊。
还是临时改剧本自己没看到？
居老师不由内疚起自己不够敬业来……等等！
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剧组人员！
居老师狐疑中，不觉顺着“北老师”目光，看向身后。
他身后是一串阶梯，尽头有一扇门。
就在门里，一黑一白，站着两个人，居高临下正在往自己这边打量，脸上有解脱，有不舍，有伤感，有释然等等不下二十个名词的微妙杂糅……现在全没了，统一被错愕刷屏。
那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眼熟得很。
——就是自己嘛！
居老师情真意切地也同样错愕起来。
他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是我对这场戏非常不满意吗？
看过书版结局的人，对剧版结局，几乎没有满意的。
居老师此时脑中依次又闪过了两个念头：
一、这个梦是自己的，所以自己可以改动得更加满意一点。
二、他看过书版，研究过拿着剧本演出书上的内核精神，所以……他想象过怎么改！
2
居老师拍戏的态度十分端正。
他很是花心思研究过人物，也很是认真地扮演角色。
并且在北老师的不断“现场发挥”的情况下，临场反应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这点很重要。
因为他现在看着赵云澜，就自然而然地开始代入角色。
——等等，他代入谁？
居老师以剧中人的心态，迅速看了一圈地君殿的其他人。
现在地君殿很凌乱。
大庆楚恕之祝红小郭倒在一边。昏迷中。
摄政官和林静倒在另一边。同样昏迷中。
沈巍和夜尊站在高处。
握手言和的兄弟俩，此时不约而同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如果居老师会读心术，大概能读出同一个问题“当初我们是三胞胎吗？”
但是居老师不知道这些，甚至他觉得是个可以让自己自由发挥的梦。
所以他单纯地想，哦是的，现在演员都到位了，那我是导演啊。
居老师给自己定位了，就知道怎么办了。
毕竟这是他自己的梦，没有任何外部限制，比如过审、比如资金、比如服化道。
而且沈巍夜尊同时出镜，不需要替身，意味着不需要现场换装拍两遍，太好了。
虽然没有其他工作人员，但是居老师本身就是会帮工作人员搬桌子的人，他无所谓。
于是居老师蹭蹭几下，把散落各方的四件圣器抓过来。
哦，还要说一句，居老师的身手，据他自己说，也就一般吧。
反正他是打过篮球的。
居老师就用投篮的姿势把四圣器丢向了沈巍和夜尊：“拿着！”
他相信那两个人的身手应该比自己好一万倍。
可是，下一刻，他惊讶地发现四圣器穿过两人的身体，身体微微虚化扭曲，圣器落在地上。
沈巍露出了居老师熟悉的无奈又忧伤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用。”
夜尊抢着说：“我们身体已经全部崩溃了，你看到的只是最后的能量态。”
“我知道啊。”居老师说，“你们是不是忘记异能了？一个是吞噬一个是学习。”
俩人看看居老师，似乎很不明白异能此时还有什么用。
居老师解释：“一个夜尊制服不了四圣器，但是沈巍能学习夜尊的吞噬技能，相当于两个夜尊合力控制圣器！”而且沈巍又不会用圣器做坏事，现在夜尊和沈巍言归于好也不会做坏事。
夜尊和沈巍对看一眼，并不像居老师想的那样释然。
沈巍好脾气地解释：“能量态没有办法接触四圣器，也没法激发四圣器的力量。”
居老师卡住：“什么？不能接触吗？”
他挠了挠头，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个阻碍。
导演不好当啊。
演员的黑能量都是后期特效加的，居老师的表演，就是五指张开，脑补自己掌中有一团黑能量。
这个梦怎么就不支持自己一下呢……
沈巍似乎做出什么决定，恋恋不舍地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但是好像我只能把云澜托付给你了。”
他没有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任何黑能量，而这个人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或许能稍微弥补自己离开后，赵云澜的失落。
相信赵云澜也能很轻松地和对方……和对方成为好兄弟。
沈巍舍不得走。
但是他为了夜尊倾尽全力，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毅然扭过头，不敢多看居老师背后的赵云澜一眼。
夜尊突然开口：“哥你又哭了。”
沈巍红着眼圈：“……大概是我能量态不稳定。”
夜尊撇嘴：“你觉得我会信？”
沈巍长叹：“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夜尊小心翼翼：“你真的一点后手都没留？”
沈巍非常肯定：“嗯。全部精力都给你了。”他是想同归于尽的。
夜尊忽然特别开心：“你果然没有抛弃我！”
沈巍顿了顿，才用一根手指勾了勾夜尊额前垂下的长发，微笑道：“……不会。”
夜尊很满意。
忽然地君殿晃动起来，圣器沿着台阶骨碌碌滚下。
居老师咬着指甲，他们组里的执行导演在这个时候会怎么做？
他无意识地盯着滚下来的圣器，除了圣器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吗？还有……还有！
他视野范围内，还有赵云澜垂下的手指。
——赵云澜！
居老师赶紧冲台阶上面两个人招手：“下来下来！”
俩人一愣。
居老师说：“我还有别的招！救赵云澜，救地星，救你们俩！你们俩不会真想就这么死吧！”
沈巍夜尊对视。
下一秒，齐齐出现在居老师面前。
“幻影移形吗！”居老师吓得往后一跳，脚下踩了什么，身体一栽。
沈巍下意识伸手想扶，从居老师胳膊穿了过去。
沈巍没言语，眼中明显流露出那种悲伤和沉重来。
居老师仗着自己“普通一般的身手”，蹭蹭后跳了两下，站稳，急匆匆指着赵云澜：“目前一切都不能更改，但是唯一的变数是他！”
3
赵云澜这个角色，在剧中能力被严重削弱。
镇魂令主到底是管什么的，有什么特殊之处，北老师自己都会和居老师吐槽。
沈巍疑惑地望着居老师，显然不明白这个“变数”。
居老师飞快地把自己代入沈巍：“沈教授知道刚才赵云澜注射的是什么吧。”
生物工程学教授沈巍一愣。
“改造人类基因的药剂？”
万年家里蹲文盲夜尊一愣。
“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种药剂会引发人类变异。”沈巍解释，随后疑惑地问，“云澜已经把它吸收了，你说的变数是……”
居老师认真提醒：“你们的异能……一个是学习，一个是吞噬！”
能量态接触不到四圣器没关系，能把药剂吞噬吗？能学习复制吗？这种变化极大的药剂能对你们两个产生影响吗？最坏的结局已经是现在的情况了你们愿意再拼一把吗？
居老师的语速从来没这么快过。
沈巍眼睛迅速亮了起来，夜尊哼了一声。
夜尊对赵云澜依然有很大怨念。
居老师不大善于处理修罗场，一时有些尴尬。
但沈巍是谁啊，心思缜密，感情真挚地拉起夜尊的手：“我们兄弟很可能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
夜尊迅速大声：“我愿意！”
居老师特别感激地望着沈巍，后者特别感激地望着居老师。
光看脸，就好像照镜子一样。
直到夜尊把他俩分开。
“你说的是这个？”
夜尊张开手，掌心晶莹剔透滚着一团淡粉色露水样的团子。
居老师惊讶。
旋即释然。
没有什么比 “在哥哥面前表现自己”，更能激发夜尊的动力。
“就是这个。”
沈巍说着，将自己的手虚虚覆了上去，合上眼睛，似乎在分析药物成分。
居老师微微松口气。
这时他才发现有人揪他裤腿。
附带说一句，居老师穿的是睡衣，浅色格子的那种。
而且来得匆忙，没穿鞋。
居老师微微惊慌，花了三秒思考，想起自己上床前洗过澡也没有脚气，才稍微放点儿心。
低头，正好对上赵云澜双眼……没对上。
赵云澜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揪着他，目光却死死盯着沈巍，就好像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居老师赶紧蹲下来：“你还好吗？”
并且悄悄把脚收了收，离赵云澜脑袋远点儿。
赵云澜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嘶声问：“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用不着快问慢答，居老师淡定：“我是导演。”
“导演？”赵云澜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还认识一个叫“捣眼”的人，更没想到还冒出一个长得跟沈巍夜尊一模一样的人。
但是眼下这个要紧关头谁还管你叫什么，赵云澜心里就装着两件事：
第一，和平。
第二，兄弟情。
而且这两件事现在似乎都保不住。
他小声问居老师：“小巍的情况怎么样？”
居老师实话实说：“很不好。”
赵云澜眼睁睁看着沈巍扶空居老师，心里已经有底了，现在只是确认。他垂头丧气道：“别让他浪费能量了，你把镇魂灯给我。”
居老师在现场看惯北老师嬉皮笑脸，对着这张脸，想起赵云澜将来的命运，不由皱了眉：“不给。”
赵云澜一愣。
居老师小小声说：“并不想让你去做镇魂灯的灯芯。”
——刷拉！
居老师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赵云澜越来越远。
赵云澜面前换了人。
也不知怎么的，沈巍突然和赵云澜面对面鼻尖贴鼻尖。
沈巍急声道：“你见我离开都不拦，是要去当灯芯？！你从没对我说过！”
他目光又惊慌又无措，额头青筋隐现，嘴唇微微颤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仿佛一根拧得紧紧的弦，只要赵云澜一松手，立刻就会绷断。
赵云澜无奈地往居老师处看了一眼，才弱弱地回答：“你……要和夜尊同归于尽，也没告诉我啊。”
沈巍的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
虽然泪水落在虚无之中，赵云澜仿佛被烫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说：“别哭啊，你一哭我心疼……”
他伸出手，试图给沈巍擦眼泪，扑了个空。
夜尊一把把沈巍扯到身后去：“哥哥，别理他！”
“不不不，还是要理的！”居老师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回来。
夜尊带着些敌意盯着居老师。
居老师一直十分期待北老师能出来救场。
并且努力想象一个北老师入梦。
显然，他失败了。
所以居老师还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诚恳地建议：“你们的异能，一个是学习……”
“一个是吞噬！你到底还想说什么！”夜尊的脾气并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