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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聚餐 ...

  •   翌日,江暮云到公司,总觉得刘冲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揶揄。她去找黎旭对接工作,看到祁鸣都有些不自在了,她昨天晚上立了一个flag,今早上就开始怂了,如果不是有面试安排,她真的很想请假。
      午饭时间还没到,她就在群里发微信喊杜迟月和李东去吃饭。好死不死,祁鸣今天去的也早,整个四楼只有几个人。祁鸣看了看表,笑道:“还没到点儿呢,你们仨过来是不是得扣工资啊?”
      杜迟月补刀道:“扣扣扣,连着祁老师的那一份。”
      李东:“嘤嘤嘤。”
      江暮云:“比不过比不过,是在下输了。”
      吃饭时,杜迟月说到毕琪琪又在办公室摔东西,这次的理由是江暮云接手映画之后入职率明显提高,毕琪琪觉得在被江暮云打脸。
      祁鸣皱了皱眉道:“主动放弃映画的是她,现在不高兴地也是她,她想干什么?”
      李东不以为意道:“习惯就好,她就这样,一秒没有存在感都浑身难受。现在天天在我们办公室说污女是她的学生,她领导有方。”
      “好吧。”江暮云说:“我会的确实不是她教的,是我安安姐和老谢教我的。”
      “污女?”祁鸣问李东:“怎么来的?经常在你俩面前开车么?”
      江暮云正要解释,就听李东说:“开车?她开的是高铁啊!”
      “滚!”江暮云骂道:“别当着领导面卖我!”
      祁鸣大笑,觉得江暮云在秋梦有这两个朋友,就已经够了。如果遇到的都是毕琪琪那样的,她怕是要郁闷死了。
      晚上老谢拉了个群,澜帆后期的几个伙伴都在群里,老谢艾特所有人:【你们周末来我家啊,摘草莓,烤羊腿,吃火锅。】
      安静:【几点啊?】
      老谢:【午饭时间,随意】
      他们几个在私下里商量好时间,在天通苑的地铁站集合,安静开车接上江暮云、张雯鸢、张潇和孟丽丽一起过去。

      安静在老谢的遥控指挥下找到草莓园,江暮云最先从车上下来,推开锈迹斑驳的铁门,进到院子里。正好老老谢从正对门口的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了一把青菜。
      “总监!”江暮云笑着叫住他。
      老谢抬头,看着许久未见的江暮云,眼里顿时笑意一片。
      “嘿,这次自己能找到了?”老谢揶揄道。顺便把手里的青菜叶递给江暮云说:“把这个喂给后边那些兔子去。”
      以前虽然是上下级关系,离职后大家反倒成了相熟的朋友。
      老谢不客气,江暮云也不见外,她把包挎到肩上,接过老谢手里的青菜就往后院去。

      祁鸣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腿搭在凳子上。见老谢进来,好奇道:“喂兔子这么快?”
      “暮云来了,让她去了。”老谢说。
      祁鸣的眉毛动了动,听到安静的声音,老谢已经迎出去了。都是熟人,祁鸣没动,继续大爷一样地看电视。
      “总监,喂完了!”江暮云的声音从门外面传来,祁鸣笑了笑。只听那个声音又说:“中午吃烤小白兔么?”
      “烤了你吧。”老谢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笑呵呵地。
      江暮云掀开帘子进门,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的祁鸣。她愣了两秒,惊讶地问:“祁老师,你也来了?”
      祁鸣点点头,意识到自己的姿势不雅,收起脚放到地上。
      “我还以为今天是我们部门的聚会呢,安安姐她们都过来了。”
      “你们总监说就他一个男的,觉得尴尬,让我一起过来了。”祁鸣眼中带笑,语气淡淡地说:“再说了,他这园子有我一半,我在自己地盘上,不奇怪吧?”
      “啊?”江暮云显然是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恰好老谢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刚摘的草莓。听着他俩的对话,笑道:“祁鸣说你十三天搭建了一个部门,青出于蓝了啊?”
      江暮云不好意思地笑笑,前段时间公司组织架构调整,映画又独立出了一个新部门,她接到的新的任务便是搭建部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老谢感叹道:“离开澜帆真是长大了。”
      安静和她们几个洗完手进来,听到老谢最后一句话,笑道:“曾经有您这么压榨人的领导,不想长大都难啊。”
      “都是大家互相配合的好。”江暮云谦虚道。
      “姑娘。”祁鸣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说:“该你骄傲的时候,你得学会骄傲。”
      江暮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老谢安排女孩儿们去摘草莓,洗蔬菜。他和祁鸣在院子里支好烤架,把羊腿架上去烤。
      院子里一共四个草莓棚,其中只有三个种了草莓,剩下一个接一些团建活动。今天都是自己人,大家便都坐在最东侧的草莓园。
      一排的白色鸟笼穿在铁丝上,作为草莓园仅有的装饰。地上是干净地泥土,踩上去松软却带不起灰尘,一看就是精心处理过的。江暮云不仅想起儿时,趴在窗台上看雨的日子。雨水聚成一条小溪,向着低洼的地方流去。水深的地方会激起一个一个的水泡,让儿时的她好不欢喜。
      老谢弄了老北京铜锅,大家顿时兴奋起来。几人围桌而坐,老谢要给祁鸣倒酒,被祁鸣捂住了杯子:“今儿把车开回去,不喝了。”
      “话说,你上次跟我换车是去做什么啊?”老谢给自己倒了半杯牛二,问祁鸣:“还让你嫂子给你煮姜水,这么作妖可不像我认识的你啊!”
      江暮云手一顿,看着祁鸣,这个人是不是不管为她做多少事都要说成是“顺便”?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有一锅正在慢慢化开,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甜丝丝的糖浆裹在山楂上,酸甜可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祁鸣察觉到那束目光,没有躲避,对视一眼,笑道:“你没见过的我,多了去了。”
      老谢不理他,举着瓶子问安静:“要不要来点?”
      安静摇头:“我开车,不喝酒”
      老谢也不尴尬,拿了啤酒递给几个小孩说:“你们四个没开车,不许推脱。”
      祁鸣看着江暮云熟练地拉开拉环,先皱了皱眉,又笑道:“老谢带出来的兵,果然都是能喝的。”
      老谢得意地笑:“不醉不归啊!”
      “一个就行了。”祁鸣说:“我们映画还得指望着姑娘干活呢,你把她灌醉了,明天谁给我们招人?你自己去么?”
      “她喝不醉。”老谢说:“再说了,喝多少关你什么事儿?”
      安静想起那一次送醉酒的祁鸣回家,他把头靠到江暮云肩上,被江暮云推开的画面,这时才如梦初醒。为祁鸣解围:“关我的事,不许让我家孩子喝酒。”
      “好吧……”老谢投降。
      江暮云看看安静又看看祁鸣,和张潇对视一眼,偷偷地笑了。
      几个人说起从前在上家单位的时光,无论当时是怨怼不满,还是开怀大笑的事,离开了那个环境之后再说起来,具是释然地感叹。

      吃过饭,几个人坐了一会,孟丽丽招呼江暮云去洗草莓,她推门看到有个人一直在往里面张望,走近了才发现是田甜。
      他们还没断?
      她走过去帮田甜打开门,惊讶道:“甜甜姐,好久不见。你怎么没一起过来吃午饭呀?”
      田甜对她笑笑,说:“起晚了,你们都在么?”
      “在呢。”
      田甜绕过她走过去,喊道:“老谢!”
      冬日阳光并不扎眼,江暮云走到后院去看兔子,安静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她盯着兔子发呆,叹息道:“我跟老谢好久没联系了,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没想到老谢是认真的。”她说:“我一直很尊敬他,拿他当师长,前段时间张潇告诉我,田甜打算长期和老谢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名分,她现在住在老谢通州的房子里,开着老谢的车,工作也是老谢找的。我不明白,只是为了这个就要破坏别人家庭么?”
      “可能不是为了这些。”安静说:“有人当第三者是为了金钱,为了名利,有人是为了感情,有人是受了情伤,一直走不出来才看不惯这个世界上别人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田甜属于哪种?”江暮云问。
      “属于日久生情和受了情伤吧。”安静叹息道:“不管是哪种我都无法接受身边的朋友做出这样的事,何况老谢是我那么重要的朋友。”
      “我也无法接受。”江暮云说:“我朋友之前为了签合同和客户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还怀孕了,我陪她去做手术。在手术室外等她的时候,我特别难过,我怕她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也怕她身体出什么问题。我真的不能理解,安安姐,我以前觉得成年人的世界很有意思,长大了才发现,成年人的世界里的阴暗面实在是太多了。”
      安静摸了摸她的头,拉她起来。说:“也有好的一面。”
      江暮云刚站起身眼前有点黑,她缓了一会问:“是现代社会发展到现在把人带坏了么?”
      安静这次沉默了好久,才说:“社会一直如此,人性也是。但是我更相信那个词‘触底反弹’,总有一天,这个社会坏到不能再坏的时候,就会变好了。暮云,希望你一直记得,非正当的交易与获取,是最脆弱的关系。只有自己努力,你最后得到的东西才是永恒的。”
      江暮云使劲儿点点头,说:“我记住了。”

      老谢的草莓园旁边有一家实业公司,老板平时和老谢兄弟相称,本想让老谢过去玩,结果听说他家里来了客人,索幸都叫了去。
      江暮云看看安静,安静说:“不去了吧,我们坐一会儿也该回家了。”
      老谢倒是无所谓,大家都是熟悉的朋友,怎么样都好。但是有人不这么想,十分钟后,实业老板亲自过来了。盛情难却,几个人一起去了隔壁。
      公司的建筑很有年代感,安静和江暮云走在最后面,江暮云小声说:“有点像我中学时期的学校。”
      安静打量着两侧的办公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确实有点像那个年代的楼房,老板应该是个有钱人。”
      公司设有食堂,与江暮云公司的食堂不一样,这个食堂很讲究,内设几个包间,分等级,显然招待不同的客人用不同的包间。菜色齐全,几大菜系都有自己的窗口,江暮云不禁咂舌:“果然有钱。”
      他们进了最里面的包间,老谢看到门上的字,感叹说:“老朱,今儿这是把我们当成上宾了啊!”
      实业老板姓朱,五短身材,脸上透着一股精明。他呵呵地笑说:“哪有哪有,大家就是吃个便饭。”
      祁鸣把手里的菜篮子交给跟进来的阿姨,老谢说:“自己种的,清炒就行,孩子们住的都远,一会儿吃完得回家了。”
      “那是那是。”老朱笑的看不见眼睛,给大家挨个倒了果汁,说:“我跟我兄弟当了快十年的邻居了,彼此跟亲兄弟一样,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开这小作坊二十二年,老了,要是有幸,还望几位能帮我多提建议,我的大门永远为大家打开着。呵呵。”
      安静与江暮云对视一眼,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除了老谢和祁鸣能和老朱说几句话之外,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说。
      晚饭之后,老朱还要留,老谢倒是没同意,让大家先回了。
      安静今晚上要回父母家住,去海淀,和张晓、张文鸢,孟丽丽顺路。祁鸣要回通州,便让江暮云上了他的车。
      车子驶进夜色里,两侧的树木都在倒退。江暮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终于离开了老朱的公司。

      “不开心?”祁鸣目不转睛地问。
      “啊?”江暮云呆了呆:“没有,祁老师送我回来,我高兴。”
      祁鸣:“……”倒像她委曲求全了一样?
      快进五环的时候,交通变得拥堵起来。远远望去,红色的车灯连成一条线。一开始还能稳步走一程,后来动都动不了了。
      江暮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尴尬,自己发誓要追的人近在眼前,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祁鸣看着她坐立难安的模样,以为她渴了,前面路口掉了个头,顺着岔路拐了出去。
      江暮云:“???”
      车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前,祁鸣下车前跟她说了句:“等我一会儿。”
      不一会,他拎着一个手提袋过来。递给江暮云:“有水有饮料,都是热的,看看想喝什么。”
      江暮云愣了愣,祁鸣显然是不喜欢拖拉,拿了一瓶热饮塞到她手里说:“老朱的菜有点咸,堵车,怕你不舒服。”
      江暮云这次不是楞了,她觉得心里的小鹿都要撞出来了。
      “不喜欢?”
      “不不。”江暮云赶紧拿住手提袋,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祁鸣这才满意,重新发动车子,慢慢汇入拥堵的车流中。这时候路况好了点,江暮云隔着玻璃看到亮晶晶的玻璃渣,和旁边被撞弯了的护栏,想必是刚出了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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