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曲江人寥落

4、四 凌晨四点半的夜空

　　马原课的偷窥，维持了4个星期。因为课程结束了。
　　喜欢的老师，喜欢的人，那是一段很幸福的回忆了，在十月北方黝黑寒冷的晚上，是我可以汲取的一丝温暖。
　　十一月，班级有一次聚会，我是个不喜欢社交的人，但是我还是想尽可能的融入集体之中去。
　　大概夜里十一点左右，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灯火通明的室内，冒着热气的火锅，寒冷漆黑的室外，还有自己鼓鼓的肚皮，让我觉得岁月静好。
　　隔壁房间的人，过来要麻酱，阿飘给我说隔壁的是学生会的人，也是今天聚会。
　　忽然门又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熟络地和班长打招呼。
　　是蒋修。他的脸色微红似乎也没少喝。具体说了什么我听的不太清。
　　他应该注意不到我吧。
　　我悄悄地挪了一下位置，是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随便，顺便少说话，降低存在感。
　　后来干脆不过瘾，隔壁的小姐姐说缺男朋友。
　　于是，隔壁过来拼桌了。
　　反正桌子是一条长桌，也坐的下。
　　他们开始了第二轮喝酒，我们女生就坐在那里无所事事。他坐在最那边。和我一个长桌的距离。十米。

　　在这里也能遇见蒋修。
　　他的目光没有涉及到我。我有点失望，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啤酒，逐渐变红的脸，和越来越迷梦的眼神。他总是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一个小型的社会。
　　那样完美的人，为什么看起来很难过呢？是因为他前女友吗？
　　同班的男生过来敬酒，女生只要喝果汁就好，我心里不舒服，倒了一杯啤酒，笑着说：“我够意思吧。”一饮而尽。
　　啤酒是苦涩的，一杯还不至于醉，只是借酒浇愁。蒋修也是吧。
　　我没好意思再喝更多，心里却浮现出对那个女孩的嫉妒。
　　他们手牵手的样子，她笑靥如花，他帅气逼人，令人艳羡的一对。
　　可是那个女孩那么好，我怎么比得上啊，蒋修也这么优秀，难道只能看着他到毕业？之后分道扬镳，再无可能？
　　我在心里已经为这段暗恋写好了结局。
　　透过玻璃杯和暖色的灯光，再看你一眼，还是那么帅。
　　我一口喝光杯里的果汁，放下杯子，起身不去看蒋修言笑晏晏的样子：“阿飘，陪我打游戏去啊。”
　　阿飘和我上楼。
　　拳皇游戏，就是很基本的电子竞技。从未玩过的我和阿飘，只是靠着不知技能的一顿猛放技能。谁恰巧放对了，谁就胜利。每方三人，谁先死光谁输。
　　其实每个人物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只是看着顺眼罢了，长的壮要么长得漂亮。
　　当我一个蓝色作战服的蓝巨人一个打掉阿飘三个人的血条，阿飘发出哀嚎，“我怎么又死了！”
　　我一个眼神甩给阿飘，“人品。”
　　我们决定再来一局的时候，阿飘的游戏手柄不好使了，再开也只是单人对电脑。
　　一楼有男生应该会弄好这个，阿飘正打算下楼，就看到一张红扑扑的脸，那是蒋修拖着慢悠悠的步伐上楼，我看见他突然间脸变得发热，这个时候我变成了一只蜗牛。
　　假装没有看见，也并不认识，我用低低的声音所：“那你下楼吧，我等你。”转过身来，直盯盯地看着电脑屏幕，仿佛除了游戏之外的事情都不在意。
　　蒋修却在这时拦住了阿飘，“这个怎么了？”阿飘回答：“需要重新设置，我们俩都不会。”
　　“给我吧。”蒋修接过了游戏手柄，走到我身边，其实对着屏幕操控，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小心翼翼的，就像一头蓝鲸面的潜下海里的人类一样。
　　阿飘打妈妈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没办法，她接着电话走了。
　　剩下我和蒋修，僵硬着不知道干什么。
　　我坚持当一只蜗牛，蒋修却坐在了我旁边，他挡住了灯光，阴影笼罩在我身上，那是那他的影子，我的心悄悄地跳地更快了一点。
　　蒋修没有转头，问我：“这个修好了，我试了一下，这局马上要开始了，可以玩了。”
　　我还是没敢转头，敷衍的回答：“谢谢，放这就好了。”
　　“你的可以用吗？”我试了下，“可以。”
　　“那行，我就先下去了，有事情你可以再找我。”他一如既往的周到，就像多次帮老师调放映机一样，熟练地耐心的展示着他的优秀。
　　“好，谢谢。”我抬头看他，反正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这件事过后，基本上不会有交集。我贪恋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颜。能看一眼是一眼吧。

　　他走了，走的步伐都是利落不拖沓，一如他的干练。
　　我贪恋的将他的身影深深的烙印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如果我喝醉了就好了，还可以趁着酒劲向他表白，或者谈笑风生也好啊，不会有人像我这么差劲了。

　　第二天，我们很早的回去学校，仿佛是一个梦，转瞬即逝的带着我那美好的初恋，破灭了。
　　之后的日子，一如往昔，我还是和室友在寝室打成一片，那好像是我们的家，我们仿佛成了家人一样，一起商量晚饭吃什么，期末考试的时候群策群力地划重点，谈乱最近和哪个男生暧昧，我们没有一个人动了真感情，只是看起来经验很丰富一样，实际上都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