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鸠摩罗什的足迹》小春

1、楔子——《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由来

　　2007年7月，经过长久的思考，我辞去了上一份工作。外企白领，平日的光鲜强悍，抵不过复杂的人事纷争。多年的打拼，却没时间停下脚步想想，我到底要怎样的生活？想明白的结果，便是辞职，带着一身轻松，背起行囊做我最喜欢的事去。

　　在网上结识了一位我见过的车技最好的人。还有另一个女生，我们自驾车沿着中国的景观大道318国道，川藏南线入西藏，中尼公路到尼泊尔，再回到西藏走阿里。新藏线一路颠簸到喀什，和田。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来到库车。然后是伊犁，北上到喀纳斯，北疆一圈到乌鲁木齐。

　　这是我迄今最艰难、海拔最高、路程最长的一次旅游经历。整圈下来，历时两个月，最高到达海拔6300米。期间，经历了好几次凶险，回想起来有些后怕，都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海拔4800米的地方，日光照耀在海拔8027米的西夏邦马峰上，美得令人窒息。可是，美景之下的我们却在历险。车子陷进沼泽地，我的双脚也陷了进去，第一次感受到了沼泽的可怕。

　　在阿里，白天开车晚上修车。越野车几乎什么零件都被颠坏：水箱破裂，顶架脱散，避震器坏了两根，后车窗也破了。为了找到下一个有食宿和修车点的地方，我们经常是逃命一般在阿里纯净的蓝天下十几个小时地赶路。

　　在新藏线，因为路太颠，油门线断开。于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我，拉着拔出来的油门线配合我们那位车技特牛的朋友，一路我的手代替了他踩油门的脚，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拉拔，一路拉到了喀什。

　　可是，当一切艰险换来了世人很少见到的最自然的美景时，当我行进在古格的废墟中时，我激动得差点落泪。西藏的三大圣湖，神山岗仁波齐，天边的古格遗址，两个月的视觉盛筵，怕是我此生再也无法见到此等美景了。我将陆续把照片和游记发在博客上。让大家与我一起去领略中国最美的地方。

　　而这次旅游带给我的最大收获，便是这本《不负如来不负卿》。

　　那时已是八月中，我们用一整天时间，从和田到且末，穿越550公里长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到达库车时已是晚上十点多。我的朋友们本来行程单里并没有库车这一站，是我要求去的，因为库车便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国中最重要的一国——龟兹。因为龟兹有一个最富盛名的人——鸠摩罗什。

　　在克孜尔千佛洞前面对鸠摩罗什铜像时，没来由地心潮澎湃。两天里在库车停留，苏巴什遗址，龟兹博物馆，到处都能看到关于他的点点滴滴。而我，便一直处于一股莫名感动中。

　　这尊雕像表现的是他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样貌。单腿屈膝，右手放在膝盖上。穿着露半肩的龟兹僧衣，身材纤长消瘦，眉宇间睿智豁达，风采卓然。联想到他虽然出身高贵，却命途多舛，坎坷的一生让人扼腕。

　　克孜尔千佛洞出来后，我一直在沉思。这位对中原佛教传播有着重大贡献的高僧，翻译的诸多经文到现在都广为流传。他母亲是龟兹公主，父亲是天竺婆罗门。七岁随母亲入佛门，智商之高，在年少时便誉响西域。前半生，他在举国奉佛的龟兹享尽荣耀。

　　他的命运在吕光西征后转了个大弯。吕光逼迫他娶妻，把他带到中原，却置之一旁。直到十七年后，他在姚兴邀请下到长安，设立译场，翻译佛经。我们熟悉的《金刚经》、《妙法莲华经》、《维摩诘所说经》等，都是他的译作。优美的文字，删繁就简，朗朗上口的音律，是他的经文历经1650年仍广泛流传的原因。

　　他在十六国的乱世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娶妻生子，被迫接受姚兴给的十个宫伎，他在《维摩诘所说经》注中说：“譬如高原陆地不生莲花，卑湿淤泥乃生此花。”，“是故当知一切烦恼为如来种。譬如不下巨海，不能得无价宝珠。如是不入烦恼大海，则不能得一切智宝。”这分明就是他的独白。

　　在新疆旅游，时间大都在车上。大把的时间里，我一直看着窗外茫茫戈壁，慢慢，便有了《不负如来不负卿》的雏形。

　　回来后我查阅了大量历史佛学资料，越来越为他这个人感动。我希望的确有一位爱他的女子，陪着他走过纷争的乱世，支撑着他完成传播佛法的使命。于是，我安排一位现代女性，穿越千年，与他一起经历黑暗的时代。由于写的是真实的历史人物，我不敢戏说，所有人物与背景皆有据可查，希望能尽量还原出当时的西域、龟兹，还有十六国中复杂的枭雄们。

　　其实《不负如来不负卿》这本书，只是借用了穿越的方式，以现代人的视角，讲述了鸠摩罗什坎坷的一生。说这本书是他的传记也不为过，只不过用了更有趣更能让现代年轻人接受的方式讲述那段纷乱的历史和深奥的佛理。

　　有太多读者告诉我，因为看了《不负如来不负卿》，她们去搜索鸠摩罗什的传记，他翻译的经文，还有我写到的十六国历史。我很吃惊的是：那些挺枯燥的佛经、历史书，居然有那么多人因为爱上这篇小说去看。所以我想，不如我自己来写一部比较容易阅读的，更通俗化的历史散文。

　　所以本文不是小说，而是历史随笔，给喜欢《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朋友们，做为小说的辅助读物。希望我能将一段枯燥的历史，一本深奥的佛经，结合他走过的地方，深入浅出地讲解给大家听。午后泡一杯清茶，慢慢地读，放缓急躁的心情，与小春一起走一遍鸠摩罗什走过的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