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时间以前》芽猫

4、第四章

　　五月中旬是春夏交替的界点，临近傍晚的风已不像春天般温柔清透，天空耀眼的白，只在天际有淡淡的云彩。
　　空气中有热血的味道迎面扑来，喊着“SEGAKU——FIGHT ALL！”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踏进网球场的同时已有夕日的伙伴迎了上来。
　　虽然手冢的重返球场如当时忽然退出社团一样没有理由，但他的到来还是让人很高兴的，喊他“部长”的习惯还没有改，一时间倒真像回到了过去。
　　“呐，手冢。”柔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猛回头，却只见青青的球场和黄色的小球，再后面就是学校的后山，后山的半山腰上巨大的樱花树，只是现在花期已过，只剩繁茂的叶子了，从这个角度望过去，阳光正好隐在树后，斑斑驳驳地似乎闪烁出无数金色的果实。
　　“如果不二也能回来就好了……”同班三年，不管上课还是放学总在一起，少了不二菊丸猫寂寞很多，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竟有点复杂的意味。

　　一放学就被家政社的女孩拉来试尝蛋糕，不二莞尔，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蛋糕，甜是快乐的味觉，感觉不对味觉也会出错。
　　女孩小心翼翼地捧出蛋糕，非常可爱的蛋糕，和花般的女孩一样，很花心思地装点过了一番。
　　本来只打算尝过后随便说句“味道真不错”却品出了甜中透着自己喜欢的淡淡的辣味，这么激烈的味道在这里却温和而柔顺。
　　女孩正不知所措地站在自己面前等待评定，不二微笑着说“你真细心”时女孩早已红了脸，身旁的女伴使眼色地推了她一把后借故走开了，女孩的脸更红了，感慨着“不二君真是温柔。”
　　心微微地颤动：“温柔其实是很残酷的呢。”似乎是在答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女孩看见不二讲话的时候正看着窗外后山的樱花树，学校里最大最漂亮的樱花树，不管在哪都能看到，见证过多少幸福地牵手，暗恋地告白，伤心的拒绝……然后默默着。
　　不二只是笑，透着樱花的夕照全印在了他的蓝眸中，有种不可名状的思绪从他眼里流出，感染着樱花的气质，顺着被晕成金粟色的刘海飘散开来，然后像穿越四维空间般，飞到某个时间某个地点，翻转着触碰一了什么，来不及看清已被隐藏起来。
　　为什么，好想哭，即使只触到了一点还是好想哭。不二君明明是笑着的，可是我却很想哭，到底是什么如此深的情绪感染着不二君，甚至影响到了我……
　　女孩眼角闪过一丝泪光，低头间赶忙用手背抹去：“真是对不起了，原来不二君不适合蛋糕。”
　　不二起身正立过来，加深唇边的微笑，缓缓鞠躬：“多谢款待。”

　　汗水渗进地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只能勉强握住了球拍，网球从对面的墙壁上弹了回来，从他手边擦过。
　　“啪嗒！”球拍掉地，人也随之仰躲在了地上。记忆中几乎没有过这样随性的动作，忍之道是家训，可手塚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社团活动早已结束，连值勤的学生都已经走了，校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大胆的归鸟落在饮水池边小心翼翼地啄食。
　　整个背部都是濡湿的，贴在地上又冷又沾很不舒服，非常容易着凉，可是有些人好像就是不怕呢。
　　手塚想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捡起身边的网球，某个红色夕照的黄昏一下子从记忆中跳了出来，染红了半天的霞。
　　捡起球拍起身，身子很沉，头也有点晕，整个人空空的，看来体力已经透支了。
　　正盘算着在长椅上休息一会儿，从旁有人窜出来，紧紧拽住了他的手臂：“大哥哥，快……快救救我同学，他掉…掉到湖里去了。”
　　眼前这个明显是国小的孩子慌慌张张地指向后山的方向，手塚知道后山有一个很深的湖，用护栏隔开的旁边就是国小，自从护栏坏了以后就经常有小朋友跑来玩水，平时都有守卫大叔看着，今天这么晚了，守卫大叔肯定已经下班了。
　　来不及细想，手塚立刻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小孩：“报警！”然后飞快地奔向湖边。
　　湖中有波纹扩散开来，却不见了小孩的踪影，手塚紧皱着眉头，连鞋都来不及脱只甩开了眼镜就直接跃入湖中。
　　没有眼镜，眼及之处模糊一片，水压抵着耳膜，听觉和视觉同样不乐观。
　　朝涟漪中心游去，深吸一口气潜下，似乎是没什么结果一会儿就浮上了水面，眼前一片金星，手塚甩头，再次深呼吸潜下，如此反复几次后，自己本来就透支的体力现在更是不济，可是小孩还是没有找到，现在每半秒都是生死攸关，这种情况下手塚根本没时间想太多。
　　再次深呼吸再次潜下，这次十分幸运地触到了什么，似乎是孩子的手臂，赶紧将他托出水面，虽然奄奄一息，但求救的本能让孩子紧紧拖住了手塚，手塚皱眉，又花了些力气将姿势调整成从后背勾住他的脖子。
　　眯起眼看岸边，怎么湖边岩岸变得这么遥远了？不敢放松臂中的孩子，他所能做的只是加紧向岸边游去，加紧点，再加紧点……
　　视线模糊起来，还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到了……
　　在岸边的小朋友已经抓住了孩子的手，慌乱地只顾着拼命将伙伴往岸上拉却忽略了松了手的手塚。
　　好像是赶上了吧，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其它事了呢。
　　眼前朦胧地似梦似幻，夕晖铺照在湖面上，像着火的曼珠沙华一样热烈而美好……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是这样说的吧。想到这儿手塚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视线也随之降到了水平面以下。
　　湖水并不像想像中的冰冷，相反，耳边水流动的声音很安静，让人觉得很温暖，干净清透的蓝色充盈在身边，细细地缠绕，安心地让心律的鼓动都跳着平静的节奏。
　　好美啊……燃烧的湖面下竟是这种绝决地玉碎般的截反，这么平静的颜色竟也能如此悲壮。
　　不二，彼岸花不甘寂寞地如此强烈，鲜血般的颜色是许下同生共死的诺言呢。
　　对不起，也许，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请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