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For Us-所谓八零》kirio

5、LOVE LITTLE, LOVE LONG

　　最近急切的想养一只动物。猫也好，狗也好，金鱼也好，乌龟也好，蝌蚪也好，但最好是养一只猫，和我一样安静，不要那么粘人，到了该走的时候，潇潇洒洒毫不留恋。
　　但是到了真正将要有一只猫的时候，有奇怪的开始害怕起来。三个月大的小猫，脆弱的娇弱的柔弱的小生命，无法负担它的全部，无法给予它的安全感和信任，无法在白天陪伴它。事实上，连自己都无法陪伴的人，在梦见一只猫的可怕未来时，惊醒。强大的无力感，无语感。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很多事情。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忙什么，不忙什么，所谓何为，你是谁，我是谁。谁又是谁的谁，谁怕谁。连一个小生命都无法负担起的渺小的灵魂，却要负担自己伟大而遥远并且愚蠢的梦想，是我们太年轻，还是人类太幼稚。
　　想来想去，我无法让它吃充满危险的食物，我没有办法让它白天十二个小时独自待在我的小屋子里。因为小屋子里没有我，而我怕它把它自己喂成一只胖猫。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忍受我明明花钱养活了一只猫，但是在每次踏进家门的时候，它总是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那会把我吓坏的。我需要一点点的爱，只要一点点，但是要很长。我不要一下子耗尽生命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心血，所有的灵慧，去成就一段到最后将会强撑下去的喂养关系。
　　我也没有办法看见它快乐的过完前三年，以及有点慵懒的后三年，然后是步履蹒跚的三年，最后是奄奄一息的三年。如果有一天它将要离我而去，我不想浪费那十几年可贵的培养出的时间和精力在最后什么也不剩的结果上，像是一场梦境，做完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回忆永不消去之类，鬼话。陪伴就是陪伴，我要它用软软的独自触碰我的脚趾头，对我喵喵叫，我要它做我一个人的猫，偶尔可以为了一条烤鱼和我撒个娇，但是大多数时候依然是我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谁都不睬的小猫，关键是，做我的猫。不用每天表演在宠物训练所练就的本领，可以隔三差五的咬坏我的布艺沙发，反正就是，要做一只看起来很快乐的猫。
　　我也不能忍住把它打扮成一只世界上最可爱的猫咪的冲动，忍不住不给它最好的猫粮。我想，如果有一天新闻上面说，它喜爱的猫粮食品牌会导致很多猫换上肾结石的话，我会忍不住去炸了或者告平那个厂商。忍不住给它买玩具，知道它会把家拆了但是还是要扔给它一团团棉花糖做的毛线球。定期给它洗澡和染头发，检查它的被褥，每天给它一点点它发现不了的爱，但是爱它很久很久。犹如和它谈一场绵长的恋爱，我和它，都是这段关系的主导，我们都不是那么投入，以防把各自搞得筋疲力尽，但是我们都做出了相对的付出，它尽力做好我的猫，我尽力给它最好的一切。
　　我也不能给它做任何生理上的手术。我怕它的生活不快乐，生命不快乐，我已经见到过很多不快乐的生命，至少我的猫应该是快乐的。即使它有一天跟另外一只猫跑掉或者生下别的猫的小猫，我也很难做出那么看似是爱实则是害的决定。因为我爱它，而真正的爱，不是伤害，是付出、给予和永远的包容。
　　我更加不可能让我的猫，跟着我舟车劳顿。我的生命周周转转，走走停停，我的猫一定要有一个安稳的家，安稳的地方，因为我不确保它会不会晕车晕船晕飞机。所以，我不冒险。
　　以上所有的原因，让我决定放弃养一只猫的念头。
　　但是，未曾谋面的小猫，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祭奠我未曾谋面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