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寂，落花辞》茶图空空

4、一眼万年

　　淅辞的意识渐渐清晰，她记得她从空中掉下来，好像被什么人救下了，之后的事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还记得身体好像痛的不行，可是现在怎么一点都察觉不到痛意了？
　　蓝澈呢？淅辞脑海里展现出她看到蓝澈最后一眼的画面，她好像很痛苦！
　　蓝澈！
　　她猛地睁开眼直直的坐了起来，由于起来的太猛，眼前开始晕眩，一片漆黑，她缓了缓，重新睁开眼睛，却正好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一眼万年。
　　就这淡淡的一眼似乎连接了千万年前淅辞不曾存在的时光。
　　藏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心里好痛，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只是空落落的觉得好久，好久。
　　她可曾忘了什么？
　　那双眼睛好像好久以前就该存在她的记忆里，可是却如同透过的阳光般虚幻。
　　她明明不认得他。可是为什么这么难过，像是千万年的积攒突然压制不住。
　　“是你吗？”她无意识的开口。
　　苍寂不知道为何，在对上那双眼眸的一瞬间，心头忽的一紧，连声音都嘶哑了些“谁？”
　　对啊，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只是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人忘记了，即便她从未忘记过什么。
　　胸前的一处发出点点红光，烫的心口发烫，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慢慢的压了下去。
　　她茫然的垂下头“我不知道。”
　　“你认识我？”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他的语气里竟有些许的激动。
　　“不认识。”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人像是画中人般俊俏，棱角分明的脸精致的像是被刻出来一样，但是周身笼罩着寒气，让人无法接近，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认得。
　　苍寂的心里又开始变得烦躁，怎么能把她当做蝶古，蝶古重生的确不会记得他，但是只要他们二人一见面，她被封存的记忆便会被尽数想起，段不可能不记得他，真是荒唐。
　　当年为了复活蝶古他九死一生，堕而为魔，成为魔界之主，自此陷入无尽的沉睡。
　　待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上九重神址夺回清晓的转世，也是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地主宰了，魔性太大，杀戮之心太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性，伤害到身边之人。
　　那一战他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身体也被重创，为了蝶古能有个安稳的环境成长，他选择了退兵，与神址婆婆定下了长达两千年的约定。这两千年他绝不再犯神址并且尽心守护，两千年后，神址将蝶古交还给他。
　　而今天就是约定中的日子，他知道神址婆婆会反悔，所以他早有准备，却不成想被这个麻烦的女人耽误了事。
　　如今他仁至义尽，他已经耽误了太久太久了，是时候去要人了。
　　却在一次被拦住了脚步。
　　“恩公，可否求你帮我救救我的朋友。”淅辞从地上站了起来，行了一个大大的礼，满脸的焦急，祈求的看着他，眼睛里还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不停的打转。
　　他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一软，几乎就要应承下来，却被他生生的压了下来，心里的烦躁达到了极致。
　　他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反常的让他觉得恶心，他说好生生世世只待蝶古一人，可现在竟对别人心软，实在是无耻透顶。
　　“不可能。”他冷冷的说，眼底满是待发的愤怒。
　　淅辞看得出来他的愤怒，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救了他她不可要求的更多，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蓝澈现在不知去向，那张痛苦的脸，她现在肯定很危险，她得去救蓝澈，而她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这个男人了。
　　“我知道我不该再索求什么，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的朋友危在旦夕，我只求您能将我带到那里，绝不多求，今日之恩，淅辞必将涌泉相报。”
　　苍寂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愤怒不加掩盖的全部迸发出来，果真是麻烦，当初就不该救她：“你听好了，你那点报恩我不稀罕，我也不可能会帮你救人，她就在正西放向，你要救就自己去找，别再烦我。”
　　他狠狠地转过身，大手一挥，洞口巨大的青石瞬间崩裂开来，变成无数稀碎的粉末，随即他便化作一团黑气离开了。
　　他是真的气了，既气她的麻烦，更气他自己恶心的反常。
　　淅辞看着被打碎的青石心里委屈的不行，不帮就不帮啊，干嘛这么凶，她已经很低声下气的求他了啊，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求他的。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洞口，像是一个受伤的小猫般凄苦，从领口摸出一个淡青色的水滴环，上面刻画这一朵栩栩如生的蝴蝶，那是哥哥用灵力凝聚的护身符，有它在就好像哥哥在陪着自己一般，她把不在发着红光的它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抹了抹差点流出来的眼泪，便朝着正西方向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