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妖怪调查局》落月以歌

14、双生（11）

　　“先去林彦家。”

　　“然后去李晓明家。”

　　两个人一拍即合。

　　林彦家是必须要去的，找不到去过李晓明家的另一个孩子，林彦变成了那个唯一，所有出事的人都没去过李晓明家，为什么林彦这么特殊？李晓明是个不太带朋友来家里的人，为什么会在即将暑假前把林彦带过去？他们俩的关系明明没有那么好。

　　上了车，照例是乐思蜀开车，文彦把乐思蜀偷拿来的花名册丢给后座上的小黑猫孙佳琪：“佳琪，算一下这些人现在都在哪儿，就那十个圈出来的。”

　　乐思蜀诧异地回了一下头，但为了行车安全又赶紧扭过头来。

　　“佳琪擅长扑克牌算命，算出游魂的位置不算大事。”文彦解释道，他边说边把车上的一盒扑克牌拆开丢到后座上。

　　乐思蜀把车开出校门：“那为什么不早点算？算出李晓明……”

　　“因为他有可能是boss，佳琪算出位置以后，对方也会知道我们的情况，知道多少看他的能力，但是肯定会清楚我们在追踪他以及我们的具体位置，打草惊蛇。”

　　乐思蜀闭上了嘴，确实，这招能不用就不用，太容易暴露底牌。

　　小黑猫用小爪子划拉着扑克牌，头也不抬地说：“这招适合来找自己人，但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其他定位用的道具，所以用不用这个也无所谓。”

　　乐思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你们不应该叫‘法器’吗？为什么叫‘道具’？”

　　这称呼听起来挺不正经的。

　　“你可以理解为‘道’是法器，‘具’是工具。”文彦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看新信息，然后向乐思蜀摇了摇，“我们一般是靠手机GPS定位的。”

　　哦，好的，他又忘了这帮人其实是一帮普通人来着，还是残疾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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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林彦家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从早晨开始就一路奔波，到现在水米未进，乐思蜀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看了一眼非常有精神的领导和更加有精神的黑猫同事，觉得等着他们提恐怕得饿死，于是在到了林彦家小区附近后，就提出先去吃个东西。

　　文彦用非常怪异的目光扫视了他一圈，不过还是答应了。

　　今天第一顿饭，文彦和小黑猫都没有吃，剩下乐思蜀欢快地吃了一盘烤鱼，一大碗水煮肉片，一盘干煸豆角，还吃了三碗米饭。

　　文彦全程都没说话，既没有拿筷子，也没有像前一天晚上那样殷切地给乐思蜀夹菜。不过心大如乐思蜀，现在眼睛里全是热腾腾的饭菜，自然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吃完饭后，文彦居然还不那么热心地提议在小区周围逛一逛，消消食，不过乐思蜀这时又切换成了心系案件的警务人员，非要抓紧时间进林彦家里查探。

　　“之后还得去李晓明家，太晚了也不方便。”

　　其实乐思蜀想的是，第一次办案，还是稳妥点，虽然即便到了晚上，他身边这两位大佬也应该能搞得定几只鬼，但毕竟不如在还有太阳的时候，更何况，大半夜见鬼，不吉利。

　　再者说，他追的剧今天晚八点就要更新了，赶不上的话不仅会错过第一时间发朋友圈装逼，还会错过微博上热闹的讨论。

　　“快点吧快点吧，我消化挺好的，不怕的。”

　　文彦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劝。

　　有些人呐，只有吃了亏才能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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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来到林彦家门口，林彦家里没人，文彦朝乐思蜀挥挥手，让他躲远点，但乐思蜀没明白意思，躲到了楼梯下面，却还在伸头张望。

　　孙佳琪跑到他脚底下蹭蹭他的裤腿，乐思蜀把猫抱起来。

　　“离多远不是重点，转过身别看才是。”小黑猫指点道。

　　“哦？”乐思蜀虽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但还是听话地背过身去，面朝着墙壁，“咱老大这是要换装吗？美少女战士变身什么的？”

　　小黑猫拿头蹭蹭他的手：“他就是要开门，溜门撬锁这种不体面的事不能让人看到。”

　　乐思蜀赶紧捂上了眼睛，一般不能让人看的，不小心看到都是要被灭口的。

　　“没事，咱老大不杀人，原来在第十……在原来的单位，连鬼都不杀的，但现在没办法，整天跟恶鬼打交道，又没有缉拿权限，只能杀了了事。”

　　乐思蜀震惊于阴界的混乱，没有缉拿的权限反而有杀了的权限？这是不能引渡干脆就地处决啊？

　　小黑猫不知道是不是有读心术，居然回答了他的疑惑：“现在人口爆炸，阴界的鬼也快装不下了，杀点不碍事，这种作乱的恶鬼，留着也是祸害，在十八层地狱里占地方。行了，门开了，回去吧。”

　　乐思蜀肩膀扛着猫上去，发现门确实开了，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可见手艺十分娴熟。他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究竟什么部门带“第十”的字眼，并且内部人员基础技能是溜门撬锁，但他知识水平有限，实在是没想到，只能暂且作罢。

　　文彦的目的地十分明确，直奔次卧里孩子的卧室，小黑猫缩在乐思蜀怀里指挥：“对对对，就南边那间，应该就在里面……”

　　孩子的卧室没上锁，文彦轻车熟路摸进去，二话不说开始拆床，然而等他搬下床垫才发现，这床和李晓明家的不一样，床板下面没有隐藏柜子，是一块结结实实的板子。

　　乐思蜀刚巧在这个时候进来：“干嘛这么粗暴，直接看一下床底不就……卧槽！”

　　他像是被床底下的无形结界弹了一下似的，直接顺着地面飞了出去，吓了正在准备卸床板的文彦一跳。

　　小黑猫解释道：“床下有人。”

　　文彦也不卸床板了，干脆一脚踩上去，踩的位置是刚刚乐思蜀趴下的那边。他一脚踩上，就听床板“咔擦”一声断成了两截，确切地说，是以踩住位置为中心辐射性断裂。

　　“出来。”他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阴冷，压迫性很强。在他这番压迫下，乐思蜀含在嘴里的“你这么玩活人都被你踩成鬼了”还是堪堪咽了下去。

　　好在，床底下的不是人，但似乎也不算是鬼，一个靠各种物件拼成的人形的东西颤颤巍巍地趴了出来，出来后便害怕地躲他们远远的。

　　那东西一抬头，绕是乐思蜀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倒抽了口凉气。

　　那玩意圆圆的脑袋是颗漏了气的篮球，上面镶着俩不知道是啥玩意的黑色珠子充当眼睛，嘴巴的位置贴了一大块花花绿绿的胶条，按照正常人的比例，那张嘴大概是左耳后咧到右耳后，一张嘴能把脑袋掀开。

　　这颗脑袋实在是太过奇形怪状大杂烩，但这还算是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器官。

　　它的身体，是个歪歪咧咧的纸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垃圾，大夏天的，里面的垃圾应该都变了质，透过裂开的口子直往外散不明气体。

　　它有着灰色毛茸茸的腿和黑色亮晶晶的胳膊，这四肢成功让乐思蜀当场把刚吃进去的午饭都吐了出来，都没来得及找卫生间。

　　因为那两条腿，是死老鼠拼成的，大多数露在外面的都是灰色的皮毛，但也有粉色的肉或已经腐烂发白的地方，还有一腿垂下来的长尾巴。而那两条胳膊，材料则是蟑螂，这次倒不是死的，那些蟑螂还来来回回爬，但总体来看，还不如死的呢。

　　乐思蜀没有密集恐惧症，也没有洁癖，更不怕小动物和小虫子，但这么一副场景，他还是吃不消。

　　文彦和小黑猫倒是很给力，文彦只是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小黑猫则连眉头都没皱——真皱了别人也不会知道。

　　乐思蜀吐得几乎没法讲话，一张嘴就往上冒酸水，这还不算，他的家教不允许他说话时不看对方眼睛，但他的视线一转移过去，就立刻又想吐了。

　　小黑猫不宜暴露，文彦只好自己扛起了所有活儿：“你是林彦？”

　　他说话时有些别扭，这个孩子的名字和他有一个字的重合，也是他那随时像网吧电脑系统一样格式化的大脑记住的唯一一个字，现在说起来，就感觉这孩子的遭遇就在自己身上，非常不舒服。

　　“是。”林彦小声说。

　　文彦活动了一下脖子：“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吗？”

　　乐思蜀想提醒他，不能这么宽泛地问问题，但他一张嘴，又有一股热辣辣的东西涌上来，文彦看了他一眼，满脸写着“吃那么多是为现在呕吐攒材料吗”的嘲讽。

　　无声地嘲讽完乐思蜀，他又转过头去看向那个已经不能说是人的孩子：“给你五分钟，有话快说。”

　　“你们都能看到我？”林彦小心翼翼地询问。

　　乐思蜀即便吐得不成人形，还是非常想吐槽，您那满身的老鼠蟑螂垃圾箱，想不看到也不太容易啊。

　　可他的老板就淡定多了，不仅没回答，还非常冷淡地说了句：“四分三十秒。”

　　乐思蜀这次是真没忍住，他抓着文彦那价值不菲的西装裤的裤腿：“老板，你的时间流速有点奇妙啊……”

　　文彦给了他一个“认真吐你的吧”的眼神，顺便朝天空抛了一枚硬币。

　　熟悉的寂静，熟悉的感觉，他们又进入屏障了。然而不知道是文彦操作失误还是他故意的，那堆秽物也被圈了进来，现在还稳稳地摊在乐思蜀裤子底下。

　　文彦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人模样的孙佳琪，孙佳琪立刻得到命令，把乐思蜀连拉带扯地弄进卫生间了，留文彦和那个恶心的小鬼在卧室。

　　“你是自愿献祭，还是被杀的？”

　　林彦全身抖索了一下，赶紧急迫地解释：“我不是自愿的，他骗了我，他……”

　　文彦截住他的话头：“我就问你是被杀的吗？”

　　林彦又抖了一下，低下头缩紧身体，似乎是试图把自己藏起来，他小声地说了一句“不是”，而后又仰起脸辩解道：“但我真的不知情，我是死后——不，我还没死，你救救我……”他冲上来试图抓文彦的袖子，被文彦闪身躲开了，“你救救我，我没做坏事，我是出事后魂魄离体才知情的，我没参与他们的事，你救救我，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脸色苍白的乐思蜀刚好从卫生间走出来，孙佳琪像搀老佛爷一样搀着他。

　　林彦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般就冲向他们，文彦在身后喊了一声“小心”，而后飞出了刀身上刻满了符咒的匕首。

　　然而已经晚了，孙佳琪没反应过来，在愣神的一刹那，那一团垃圾加死老鼠顿了一下，而后化作黑烟扑向乐思蜀，而乐思蜀只来得及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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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彦：叫你别吃，非要吃，看，吐了吧？
乐思蜀：你特么有话不能明说吗？
文彦：那不符合我高冷霸总的人设。
乐思蜀&诸多吃瓜群众：除了戏精你还有其他人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