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刀剑]审神者又被隔壁拐跑了》今风

23、悠哉夏日（2）

　　不亏是本丸修行狂热组合精心挑选的游玩地，虽然山伏国广说是“小山而已”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做了各种心理准备，脑补了各种状况，但等到真正爬了，那种苦真非常人能忍受。其中以叶月为最，从山脚才爬了十几分钟，她就走不动路了，然后顺利坐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小推车。

　　等到半山腰的时候，曲折险峻的山势愈发难行，叶月缩在车里，看见自家爱刀们虽然抱怨着，但神情看起来仍然十分高兴。

　　看来她不在的时候他们真的十分担心，回来后又是一场大病，本丸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自在快活的氛围了。

　　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贼兮兮地笑了。

　　前方长谷部正抵着额头满面愁苦地教训着贪玩的小短刀们，叶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情也从前些日子的沉重之中释放，似乎有什么烟消云散了。她定睛一看，透过人群，伴随着潺潺水声，一抹如同银色丝带一样的清凉溪流映入眼帘。

　　众人在此停留，停下脚步放下携带的物品。

　　叶月叹道：“水真清啊。”她把头凑过去，又伸出手，挽了一捧水，清楞楞的水在掌心凉爽异常，仔细看着这条山溪，其中还有不少小鱼儿俏皮嬉闹。

　　她家的刀剑们都是按捺不住的性子，这就有人提议要去捞鱼了。

　　叶月笑看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捞来的鱼正好炖汤，她看歌仙兼定，对方微微一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锅，十分默契。

　　长谷部一边抱怨一边和光忠往丛林里走，大概是去找能吃的野菇了。

　　叶月抱着五虎退养的小老虎，一脸满足。

　　五虎退在边上惊慌又不敢说话，半天才小声喊了一句：“主人……”

　　叶月抓着小老虎的小爪子，朝着他挥了挥，故意用幼稚地口吻说：“我吃什么呢？”

　　小爪子拍在了五虎退的鼻尖，他整张脸都红了，羞赧讷讷：“请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们，不会添麻烦的。”

　　叶月摸了摸他的头，小朋友的脸更红了，甚至泛到了耳根。逗自家爱刀的时候，叶月余光看见了左文字兄弟。

　　江雪依然不染纤尘般安静地端坐在草地上，宗三则是卷起了袖子帮忙整理物品。

　　小夜呢？叶月稍稍转移了角度，终于看见了小夜，一向喜欢站在哥哥们身后的小夜，正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发呆。

　　山溪的光芒映入他幽深黯淡的眼睛，眸光闪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皱起的眉头却预示着不是什么好事。

　　叶月和自家爱刀们都聊过之后，很是在意小夜的想法，索性悄声走了过去。溪流清澈见底，水不深，她蹑手蹑脚，往刚才看见小夜的地方走，意外却没看见他。她四处打量了一番，却没看见江雪和宗三身边有小夜的身影。

　　正在苦恼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小夜的灵力，便追着踪迹而去。

　　也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一个人走远，平常小夜虽然不太爱和其他小短刀们玩，总是跟在哥哥们身边，但他总是善解人意的，从不愿意给叶月他们添麻烦，一声不吭独自走远这种会让别人困恼的事情，真不像小夜会做的。叶月更是担心，追着越走越远，路渐渐不好走了，只是可落脚的地方虽然变得小了，溪流却依然和缓，叶月索性不和树枝草丛做斗争，把鞋子脱了提在手中，赤足在沿着溪流继续追着那股熟悉的灵力。

　　阳光明媚，她似乎离开落脚地有一段距离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看着这温度和太阳的角度，似乎已经中午了。

　　暖洋洋的阳光照得叶月有些犯困，她原本病才好，还有些体弱，又爬了会山，实在没力气追了，踩着清凉的溪水慢慢走上了岸，找了个地势和缓的地方坐下稍作休息。

　　原本只是想坐一会，谁知太阳太暖，困意难以遏制。清风带着溪流的凉意吹过叶月的脸庞，她环抱着膝盖，慢慢合上了眼睛。

　　*

　　小夜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眼一脸温柔在和五虎退说着什么的审神者叶月。

　　如果能够帮上忙就好了，可是一直以来都是给主人和哥哥们添麻烦而已。

　　他站起来，追着声音而去，然后看见了那天的时间溯行军，黑雾包裹的身形，其间隐约可见妖异的红色光芒。

　　那把敌刀和小夜有着一样的嗓音，仔细观察，似乎身高也十分相似。

　　小夜并不知道这个特殊的敌人是什么，但是这个敌人心中的苦涩迷茫他很容易就能理解，就像理解自己的一样。

　　在桶狭间所见的奇异的女子也在这里，她依着树，对小夜露出温柔的笑容，但是看向敌刀的眼神，更为温和疼惜。

　　“夜，放松点，至少今天，好好玩怎么样？”女子说。

　　原来这个敌人叫做“夜”，连名字都引人遐想。

　　小夜发愣的时候，那个叫做“夜”的敌刀用沙哑的声音轻轻说了句：“你说的，我想过了。”

　　女子面露无奈，走来将手伸进黑雾中。

　　“走吧。”

　　没有犹豫或是丝毫的怜惜，她不以为意，径自牵起了夜的手，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刀剑，是再熟悉不过的伙伴。

　　“铃大人……主人……”

　　小夜看着他们走远，抬头一看，似乎时间不早了，他连忙折身返回。

　　沿着溪流，很快就能回到伙伴所在的地方，希望哥哥他们还有主人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的消失着急。

　　小夜站在石块上，看见远处蓝蝶在水面上停留。它们随着水流缓缓飘动，仿佛在与光嬉戏。

　　一名少女侧身在一块巨岩上蜷缩着睡着了，她袖上的蓝蝶栩栩如生，落入水中。

　　小夜在边上焦急地呼唤着主人的名字，少女终于缓缓醒来。

　　叶月睁开眼，看见小夜着急的表情，只觉得手臂发冷，原来是睡着的时候衣袖滚进了水里，水浸湿了衣服，难怪有些冷。

　　她坐起来，还有点头晕：“小夜，该回去啦，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准备好午饭在等我们咯？”

　　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迷糊，叶月只想起了这件事，牵起小夜的手，连忙往回跑。

　　小夜盯着主人袖口飞舞的蓝蝶，陷入了思考之中。

　　回到落脚处，果然大家都在等叶月和小夜。宗三看见他们回来，秀美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也不知谁找了柴火，做了支架，歌仙带来的锅此刻架在火堆上，里面住着几条滑溜的鱼，散发出令人拇指大动的甜美香气。

　　不管怎么样，先吃饭要紧！

　　溪水边，一片欢声笑语。

　　*

　　冲田一刀劈向信长，鲜红军装的少女不可一世的笑容一僵，脚下溜得飞快。

　　“信！！你这家伙！站住！”

　　“喂，这也太犯规了，你这缩短空间的伎俩，不要一声不吭就招呼过来啊！”信长抱怨着。

　　两人三天两头都要吵架打闹，澪对此习以为常，萤丸待在玻璃罩后面看得眼神发亮。

　　尼禄背手而立，凑过去：“奏者，汝想怎么应对这些异常的时间溯行军呢？”

　　澪道：“萤丸殿下身染污秽已经祓除，多少让我松了口气，他们的力量并不是无解的。目前的动乱都因为九野铃和她率领的时间溯行军而起，无论如何，我都想再见她一面。”

　　尼禄点头：“可是奏者汝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她的行踪了吧。”

　　“时间溯行军的感知有千万，她如果不露出异常的气息，我们对她的追寻就如同石沉大海，无法得到回应。主动权至今仍然在她的手中。”澪叹息。

　　数天后，九野铃终于刻意发出了自己的灵力，澪自然没有错过，扭曲时空，追着气息而去。

　　这次九野铃出现的地点，并非历史时代，而是当今现世，这是澪没有想到的。

　　而且……这个地点……似乎距离今川叶月的本丸的坐标有点过于近了……

　　夜深了。

　　这是一座未经开发的山，可是远处隐约可见篝火，还有熟悉的灵力，是叶月，她果然在这里。

　　澪皱眉不解：果然九野铃对于叶月的在意非比寻常。

　　而这次，她故意引来澪是为了什么呢？

　　澪才落地，就看见了小夜左文字。但是他很快认识到，这不是叶月本丸的那一个。因为眼前的孩子身上散发的灵力，若有若无，是和九野铃身上类似的，带着时间溯行军的感觉。

　　小夜左文字一言不发，短刀出鞘。

　　尼禄拔出白色的异形剑，护在澪身前：“奏者！”

　　*

　　“主人……”

　　夜在火堆边呼唤着主人九野铃。

　　九野铃拨弄着燃烧的木头，想起了白天叶月提着鞋子在溪水中漫步的样子。

　　蓝蝶翩飞，青丝如瀑，那么安静，那么美好，少女清亮的眼神无忧无虑，就像曾经的自己。

　　夜明白主人的痛苦，低下了头，满腔懊悔几乎将他淹没。

　　九野铃说：“夜，又在瞎想了？”

　　“主人，你不是想要保护今川叶月吗？”

　　九野铃摇头说：“我曾经觉得她和我一样，也想过要是能够阻止她参加审神者会议就好了，说不定就不会有人重蹈我的覆辙。但是，我现在觉得自己错了。她和我不一样，毕竟她是做出了那种选择的人。”

　　夜知道九野铃说的是她煞费苦心把叶月送到桶狭间却未能让叶月动摇的事。

　　“我想，也许没必要，也许她会选择一条和我们截然相反的路。”九野铃看着星空说，“有时候，当惯了好人，在做了坏人的时候，会偶尔忘记，自己早就不是那个纯净无暇的自己了。”

　　她看着篝火，透过篝火，用灵力看到了，远处的营地里，叶月抱着信浓藤四郎，在火光睡着了，夜风徐徐，吹拂少女的乱发，而她身边的刀剑男子们轻手轻脚，生怕惊醒了伙伴和主人。

　　和九野铃这里的寂静冷肃的夜晚不一样，那里的夜晚，安详平和，仿佛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