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支烟》PPQ300

2、重返

　　徐则明被撞在柱子上怔了怔，认命似的抬臂将秦鸿的两手挡开从兜里掏出包烟，摸出一支递过去。秦鸿接了烟衔在嘴里，打火机却被他耗没了油，他干脆就那么叼着，把火机揣回兜里也不再动弹。徐则明啐了声“活该”，抬臂扯起秦鸿的胳膊把他扯进单元门上楼回家。
　　徐则明是秦鸿一手带出来的后辈，也就比他自己的弟弟大两岁。徐则明十一二的时候就从家跑出来跟着外面的地痞子们鬼混，就这么混了三四年，一天混混头子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包毒品要一起吸，节骨眼儿上徐则明突然起了怯心溜出去报了警。缉毒队杀过来带走了所有人，徐则明还未成年又是报警有功，也没扣个几天直接放走了，可他却没颜面再回家，非要赖着当时来收押他们的秦鸿说要入队，天天坐在警队儿门口任秦鸿怎么踹都不走。后来秦鸿也没办法，只能先答应了把这倒霉孩子领回家，准备把他跟自个儿弟弟一块儿送去上学。没曾想徐则明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上学第一天转身儿就逃了学跟踪秦鸿去看他相亲，关键时刻还跑出来冲他喊“爹你不要我了”，直接把女方气的泼了秦鸿一脸咖啡。到底秦鸿也治不了这狗孩子，干脆把他带到警队当徒弟带。徐则明在他家蹭了两年的吃住，后来到成年也就直接进了缉毒队，成天还是跟在秦鸿屁股后面。
　　这次秦鸿的弟弟吸毒死在家里，身为缉毒队队员的秦鸿被停职查处，徐则明在队里的活却骤然多了起来，没多少时间脱身。今天来找秦鸿终于给他撞上了，看着秦鸿这副模样徐则明心里也难受的要死，干脆把当混混几年积攒的所有脏词儿嘀嘀咕咕骂了个遍。
　　徐则明扯着秦鸿进了屋，屋里落了一厚层灰，一个房间门口拉着还没撤掉的警戒线。徐则明往里瞥了一眼，也没细瞧更不敢问，把秦鸿推到他自己的房间里。秦鸿步子里也没了平时的利落，一屁股坐到自己屋里的弹簧行军床上。徐则明把墙边儿收起来的另一张弹簧床驾轻就熟的支上也坐下，从兜里掏出封信举在秦鸿面前晃晃道：“队里缺个人手，队长说这次这活儿只有你能干。他知道这节骨眼儿上你也不想干活，但他说…这次任务和你弟弟的死有关。”徐则明顿了一下又换上一种欠揍的语气逗他：“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秦鸿身子忽然一震口一松把烟掉在了地上，抬手猛地去夺徐则明手里的信封。徐则明反应也不慢，噌的站起来退远一步乐了两声，把信封举高道：“去，把澡洗了胡子剃干净，打扮好看了爷就赏个脸儿给你。”
　　秦鸿抬眼盯着徐则明看了好久，半晌泄了气似的沉下两肩躬了背，慢慢站起来显得有些吃力。房间的门正对着对面弟弟的房间，秦鸿的眼睛一打过就又垂了下去。
　　徐则明抬臂拍了拍秦鸿的背，犹豫了半天才开口：“秦天的事也不怪你，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去吸毒…”
　　秦鸿僵了身子把牙咬的咯吱吱直响，半天松开了紧攥的拳头，一把夺过徐则明手里的信封把他推出房间狠狠摔上门低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