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也要遵纪守法》千湄歌儿

13、失职补救时恰好遭遇顶头上司是什么感觉？

　　这句“师兄今天又没吃饭”使殷菲郁立刻就警醒过来，也跟着乐望看向桌上。

　　桌上还有一盒饭端端正正地摆在正中。
　　虽然红馥和熊猛出去吃了，但也不知乐望是怎么想的，仍然拿回了四份，刚刚吃了三份，如今还有一盒孤零零地待在那儿。

　　殷菲郁又想起了倪君明的话，觉得自己很失职，脸顿时红了起来。她摸了摸那盒饭，在空调强劲的冷气下，已经有些冷了。
　　于是她慌慌张张地说：“我先去热一下。”

　　*
　　费鞅刚处理完手上的文件，折珞珞就发了条信息过来，是汇报进度的：已到，刚办理完相关手续，碰巧初步接触了一个名唤吴忆俭的受害者，暂时没有看出术法的痕迹。这人其余记忆都很清楚，思维也很清晰，但确实不记得是如何被骗的，连是骗他前去的是男是女、自己是如何到达此处的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目前准备将剩余的三十一人都接触一遍，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人类无论是心理暗示还是催眠都无法做到如此有选择性的失忆。

　　费鞅想起邮件上的内容。
　　最初让有关部门起疑的是这三十二人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在被骗去之前都不认识，这与一般的传销案熟人骗熟人的特点不同。刑侦再深入下去之后发现这些人均不约而同地缺失了被骗来的记忆，仿佛原本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行驶得好好的，突然就一拍脑袋换了条道走，没有任何痕迹。
　　这起捣破传销窝点的行动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在破门而入前已经确认过受害人和主要嫌疑人均在，但是这位主要嫌疑人却莫名其妙地突破了包围，逃进附近居民区后就杳无踪迹了。那是个老居民区，里面的监控死角很多，但几个出口和周边街道的监控都是好的，并没有拍到嫌疑人从里面出来。目前，警方的倾向是嫌疑人还躲在那居民区里，正在组织人手，准备进入居民区找人。
　　费鞅莫名地从中嗅到了一丝诡异，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支持，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案子最终还是要归到一组去调查的。

　　折珞珞平时不显，看上去挺机灵，但关键时刻就是个行动快过脑袋的姑娘，身手很好，却容易冲动。
　　费鞅想了又想，终于还是给折珞珞打了个电话，关照她有事及时沟通，特别要注意安全，千万别一时脑热就单枪匹马地冲进危险处。

　　打完电话后，费鞅顺手抄起茶杯想喝了口水，却一滴水都没喝着，这才想起一上午太忙还未倒水。他顺手打开抽屉拿了一罐茶叶出来，往杯中倒了些茶叶，端着杯子去饮水机接水。
　　水流入杯中，饮水机里突然发出了“咕咚”一声，惊醒了还在沉思中的费鞅。
　　费鞅的思绪从工作中抽离出来，想起茶叶罐里没有多少茶叶了，该去拿一盒新的了……他出门去了茶水间。

　　阳光正烈，院中的花草树木都被晒得有些蔫蔫的。
　　该有两点了吧？
　　费鞅一面想着一面进了茶水间。

　　*
　　殷菲郁正在忙碌。
　　她在在柜中找到碗筷，将餐盒里的饭菜一一拨进了碗中，正一样样放进微波炉里热。
　　微波炉“嗡嗡”地运转着，殷菲郁又想起来李春来，那张看上去饱经风霜的可怜面容，听见有人推门而入，她头也没回只是细声细语地询问道：“乐哥，你说我帮那位阿姨出钱让其他组去找一下她女儿，好不好？”
　　身后的人没作声。
　　殷菲郁以为乐望是以沉默作为反对，忙解释道：“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总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她们母女两个都……”
　　声音戛然而止。
　　进来的不是乐望，殷菲郁转身看见的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费鞅，她的脸又一次刷的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打招呼：“费总，哦……不，师兄。”

　　费鞅看见这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女孩才想起来自己新添了一位助理，一位倪君明特意找来据说管理自己吃喝拉撒的助理。
　　他本想顺势问问殷菲郁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但眼神从还在高速运转的微波炉和那明显在犹豫不知该躲还是不该躲的拿着筷子的手上扫过后，到嘴边的话就换了：“你一上午都很忙吗？”
　　费鞅觉得自己虽然很忙，但是并没有安排任何工作给这新助理，她这一上午忙了什么，怎么会弄到现在才吃饭的？
　　乐望他们以前似乎也没有捉弄新员工的坏习惯，或者说，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而已？
　　这难道就是一组为何人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
　　这么想着，声音里也不自觉地透出一点冷寂的威仪来。

　　殷菲郁“啊”了一声，一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本以为会被质问一下自己方才话的意思，有些心虚，突然听见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问话，心里松了一些，感觉逃过了一劫似的，好容易才捋平打结的舌头回道：“没，没有，不忙。”

　　不忙？
　　不忙会弄到现在才吃饭？
　　费鞅不易察觉地略皱了皱眉，眼神越过殷菲郁向那微波炉一瞟。

　　殷菲郁也跟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了眼微波炉，刚刚有些松懈的精神立时又紧绷起来，心也愈发得虚起来。
　　现在才想起来给他热饭会不会太失职了？
　　上班第一天就没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会不会连试用期都过不了？
　　想到此处，殷菲郁的脸更是红一阵白一阵，额间迅速渗出冷汗来。

　　眼前女孩连头不敢抬起来，费鞅只能放缓了语气，尽量轻声缓语地解释：“你上午很忙，现在才吃饭？”

　　殷菲郁的脸更红了，就差将头埋进土里去了，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的，这是……准备给你送去的饭。”
　　费鞅看着小姑娘头顶黑发沉默了好半晌。
　　殷菲郁没有听见费鞅的声音，愈发地不敢抬头了，只是艰难的说完那句话后也默默地等着他的发落。

　　微波炉发出了“叮”的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费鞅瞧了瞧微波炉，又瞧了瞧一边放着的几只碗，几只碗里各放了一道菜，明白她这是将荤素几个菜都准备分开来热了。他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女孩还算是讲究，没将几个菜都活在一起弄个大杂烩出来。
　　他终于说了句废话：“热好了。”

　　殷菲郁“哦”了一声，猜不出面前的人在想什么，只能转身打开了微波炉拿出了一碗菜，又默默地放进去一碗。她没脸再转身面对费鞅，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微波炉，假装在关心微波炉的工作状态。
　　室内一时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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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三休息，周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