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后宫的乌眼鸡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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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姐姐和情郎的安全，喀丝丽连死后身坠炼狱都不怕，何况只是为满人皇后做这些看着古怪但不过分的事情？
无需思量，喀丝丽已经点头，道：“我答应你，我愿意和你们的皇帝坐在一起说话，对他微笑，待他温柔……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不要伤害姐姐和陈家洛，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能……”
说到这里，秋水明眸再度含泪，晶莹的水珠缀在睫毛上，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连流下的泪也是香的。
佘淑娴见香公主连泫然欲泣的模样都美得仿佛画卷，也不由地放柔声音，道：“你当真想见他们？”
喀丝丽咬了下嘴唇，不做声响。
佘淑娴遂拿起喀丝丽身旁的都塔尔琴，摔在地上，道：“这把琴坏了，我替你寻回部的匠人修理。”
“皇后您费心了。”
喀丝丽晓得皇后有心帮她，言辞间也有了少许的温柔。
佘淑娴见她性情纯真但也有聪慧之处，多半能将自己交代的事情办妥，于是不再停留，拿着损毁的都塔尔琴离开了。
……
佘淑娴下楼后，和薇慌忙上前，问道：“皇额娘，和薇方才听见楼上好大的声响，莫非是香公主她——”
“香公主无事，只是她的琴摔坏了。”
佘淑娴将都塔尔琴交给和薇，道：“你派人将此物送出宫，送去霍青桐姑娘那边，或许她能修理。”
和薇闻言，意识到皇额娘有心帮着香公主她们，顿时喜上眉梢，道：“和薇这就和金锁一起把它送出宫。”
……
……
回翊坤宫的路上，容婉不解地问佘淑娴：“主子，那香公主如此不懂规矩，您为什么不但不训斥她，反而还帮她？”
佘淑娴闻言，纯金护甲划过发鬓，道：“香公主越是不懂规矩，对本宫越是有好处。”
“奴才愚钝，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还记得小燕子在宫里时闹出的那些事情吗？”
“奴才当然记得，那是个疯丫头……”
想起小燕子，容婉依旧心有余悸。
但同时，她也不忘提醒佘淑娴：“主子，那香公主虽然无礼。可她毕竟不是小燕子，做不出那等鸡飞狗跳的事情。”
佘淑娴道：“香公主自然不可能像小燕子那般疯疯癫癫，但她又年轻又美貌，能让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如临大敌。”
说到这边，佘淑娴叹了一声：“后宫的女人，平日里为了针尖大的事情都能耿耿于怀很久，现在身边突然多了一位又年轻又貌美的香公主，最怕失宠和年华老去的她们会怎么想？纵然香公主手段圆滑，长袖善舞，依旧难免得罪这群乌眼鸡，让她们不开心，况且她是不谙世事又天真烂漫……”
容婉恍然大悟，道：“奴才明白了，主子是打算用香公主收拾后宫那些不省事的！”
“皇上现在满心都是香公主，即使是本宫，若敢借着规矩之名对她加以管教，都会惹皇上不开心，觉得本宫心胸狭窄，欺负他心爱的香公主！如今，本宫只希望她们能忍住嫉妒，别把事情闹到太后面前，让皇上为难！”
佘淑娴假惺惺地补了一句。
她其实巴不得后妃们把事情闹去太后面前，让这对并无血缘关系的母子翻脸，她才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而容婉在翊坤宫当差多年，深知主子对太后并非真心孝顺，闻言，眼中也有了计较。
……
……
第二天早上，佘淑娴照例带着后宫妃嫔去寿康宫请安，陪太后唠嗑的时候，果然有妃嫔酸溜溜地提起宝月楼的香公主。
“太后，嫔妾听说兆惠将军送进宫的香公主是大小和卓从天山深处带回来的妖孽，长得跟九尾狐狸一样，还自带春香，男人见了她就迈不动脚。”
“当真这般妖邪？”
太后质问地看向佘淑娴。
佘淑娴笑道：“禀太后，香公主是回部木卓伦之女，此番进宫，是代表回部向我大清求和。”
太后闻言，凤目扫过下方，道：“既是和亲，为何入宫两日也不来寿康宫给本宫请安？！”
“太后有所不知，香公主初来京城，听不懂汉语，也不懂宫规，皇上命臣妾将她暂且安置在宝月楼，等她学会汉语，懂了规矩，再带来寿康宫给您老人家请安。”
佘淑娴有意利用喀丝丽挑拨乾隆和太后的母子关系，因此在太后面前不做痕迹地暗示乾隆对喀丝丽的在意。
太后耳目众多，对乾隆对香公主的迷恋早有耳闻，见皇后这般说话，难免冷哼一声，道：“皇后果然事事为皇帝着想！”
“太后谬赞了。”
佘淑娴露出谦虚的模样。
太后又道：“本宫听说香公主年方二九，正是天真烂漫，这般无知女子留在皇帝身边，当真懂得伺候男人？”
“这……”
佘淑娴迟疑了一下。
其余妃嫔趁机七嘴八舌起来，言辞间难免怨恨，唯独舒妃与庆嫔不做声。
佘淑娴看这些乌眼鸡为了一个至今连位份都没有定下的回部女子在太后面前大吃干醋，丑态百出，感觉也是又可恨又可悲。
恰此时，乾隆结束了早朝，来寿康宫给太后请安，远远听见后妃们似乎正讨论香公主的事情，于是停下脚步。
男人天性喜新厌旧，对还没有到手的东西有魔一样的执著，何况香公主有倾国之色，又天然散发着楚楚动人的气质，纵然言辞无礼态度傲慢，在迷恋她的乾隆眼中也是美人娇憨，无邪烂漫。
因此，听到后妃们在太后面前攻击香公主，乾隆的面上难免泛了阴霾。
偏生太后也重申香公主的年纪太小，不适合留在乾隆身边，让本就介意年龄的乾隆脸色越发难看，头顶乌云地走进寿康宫，硬邦邦地行礼：“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佘淑娴见乾隆面色铁青，却是喜上眉梢，带着后妃们一起给乾隆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请安完毕，乾隆坐在太后身旁，道：“方才，儿子似乎听见皇额娘询问香公主的事情？”
“确有此事。”
太后傲慢道：“听说兆惠回京，不仅带回了大小和卓，还给皇帝的宫里送了一位美人，人称香公主，天生异香，狐媚君主，可有此事？”
“香公主确实天生异香，但是狐媚之说，却是无稽！”
乾隆如今恋着香公主，听不得半句不中听的，闻言，自然是竭力为喀丝丽辩解。
太后却是不信，对佘淑娴道：“皇后，你昨日去过宝月楼了，对香公主可有评价？”
乾隆闻言，神色不悦地看向佘淑娴。
佘淑娴笑道：“回禀皇额娘，臣妾以为，回部的香公主性情天真，容貌绝世，又有天生幽香，担得上国色天香的形容。”
“国色天香？”
太后的声音带上了冷意。
乾隆却嘴角勾起笑意，道：“皇后，你确定香公主身上的香味不是熏染的香味？”
大猪蹄子，你成天都关心些什么！
佘淑娴腹诽着，面容含笑道：“见到香公主前，臣妾从未闻过此等的香味，因而并不知香公主身上的香味是天生的还是熏染的，但觉那香气似麝非麝，似花非花，馥郁芬芳，清雅幽然，与众不同。”
“……似麝非麝……似花非花……馥郁芬芳……清雅幽然……”
乾隆逐句重复着佘淑娴的形容，显然心已经飞到宝月楼。
太后容不得这样的陶醉。
她冷哼一声，道：“皇帝，自古红颜多祸水，这般狐媚古怪的女子若留在宫中，难保不会效仿赵飞燕姐妹！”
“这……”
乾隆有些迟疑。
佘淑娴于是柔声道：“臣妾以为，红颜须遇上昏君才会成为祸水，皇上是有德明君，怎么可能与那汉成帝一般听信妇人之言。”
“皇后所言极是。”
乾隆闻言欢喜，摸了摸胡子。
舒妃见状，也顺着乾隆的意思劝慰道：“太后，臣妾听闻，回疆人在唐宋以前，信仰的是佛教，女子常仿飞天舞蹈。而这飞天原是八部天龙众中的乾达婆，以花为食，寻香起乐，遍体生香，美貌翩然。或许香公主其实是佛家飞天转生，所以才会如此的不同凡俗？”
“以花为食？寻香起乐？”
乾隆不觉心动，他想到内务府的禀告，说这香公主虽是回部人，却更喜欢吃花，而不是牛羊肉。
佘淑娴见状，故作恍然大悟地恭维道：“佛经说，乾达婆是侍奉帝释天的乐神，皇上您年号里有乾，又是人间的帝王……莫非不是巧合？！”
“天意！天意！”
乾隆被这两人的恭维话哄得龙心大悦，笑道：“是天意让香公主来到朕的身边！”
只是，乾隆大喜，后妃们却是脸色越发难看。
尤其是令嫔。
她因小燕子的事情降了位份，原想趁着宫里现在并无新人，努力争宠，早日怀上龙胎，没想到凭空来了个年轻貌美的香公主，才入宫就引发六宫无色的局面，不觉得担心起来，怕乾隆专宠香公主，彻底忘记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后宫的乌眼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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