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诸侯》寒小新

4、这是短短的前篇

　　姒已经有五百万灵力了，不应该不止五百万，上次闲得无聊，计算时得出的结论才是五百万，以后它已经懒得计算了，一切数字都毫无意义。真不知道这以后又过来多少年，貌似很长很长，却又是一天天重复，对它自己而言，和只有一天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天，又是寻常的一天，姒仍像平常一样尽职尽责地做一个野鬼该做的事——在野外漫无目的游荡。

　　只是当它路过一个荒僻的草丛时，貌似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不知道称之为“东西”合不合适，起码姒觉得是有趣。

　　一个妇人。

　　一个没穿衣服的妇人……

　　那么多灵力，能够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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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野鬼，莫不是青面獠牙的模样。姒看过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啧啧啧，可怕，怪不得人们都说怕鬼，鬼长得那么丑，别说是普通的人类了，连鬼自己都能被自己的倒影吓到。

　　想到这里，姒不高兴地撇了撇没有唇瓣的嘴。

　　“姒，不好看。”

　　又低头看了一眼凄惨躺在地上的妇人，面色苍白，青紫色的薄唇紧抿，五官其实还算端正，不，准确的说是很好看了。身材倒也是很不错的，妩媚丰满，只是……姒饶有兴趣地微微眯起闪着暗青色幽光的眼睛。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妇人的小腹微微隆起，肚皮在小幅度的颤动，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分地持续蠕动着。

　　生命的迹象。

　　所以，是不是因为这个小东西的缘故，妇人被暴尸荒野的时候才没有和自己一样变成野鬼？

　　姒伸出手，紫黑色的指甲触到妇人白皙的肚皮，感受着这不安分的小东西强大到难以估计的力量。姒笑了，它好像是第一次露出这么纯粹的笑，眼神却变得凌厉，指甲就这么轻轻一划——

　　“婴，好看。”

　　听说，褒国献上了一名女子，据说本来是厉王时期宫中的一位侍女所生，唤做褒姒。

　　褒姒是么？姬宫湦慵懒地躺在龙床上，随手拿了个茶盏把玩着。

　　罢了，赏那女人一个面子。周幽王想着，拂手打发掉挥扇的侍女。

　　“当人，不好玩。”褒姒面无表情，自言自语道。

　　当了五百万零不知多少年，或者说不知多少年零五百万的野鬼，十六年的人类，褒姒从未遇到过能引起她一点点兴趣的事情。

　　不管是鬼生还是人生，都无趣至极。

　　她虽然名义上被王纳入宫中，身份却比侍女高不了多少。不过也好，她其实并不很明白身份是何物，有什么意义。

　　褒姒整日里在自己屋外的荒园瞎溜达，消磨消磨对自己来说最不宝贵的时间，谁承想有那么一天会突然迎面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褒姒吃痛，化为人类后，她就有了人类的痛觉。许是借了那死妇腹中异物的灵力，她给自己变出了人类的皮囊，人类的骨架，人类的内脏。人类有的，她也不缺。除了……

　　褒姒皱了皱眉头。没关系，有没有那样东西，对她来说倒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人世上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不值得，或者是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