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与深枫》般瑶

9、师命

　　顺着长廊，两人走到溪旁的小亭内，右侧是一道向上的石梯，直达灵煕阁。
　　片刻后，两人来到门前。
　　“与铭，我，我有点紧张，你呢？”
　　与铭深吸一口气道：“你还是先想好怎么跟师傅解释吧。”
　　推开门，空荡的大厅内铺陈着数十张坐垫，对着门的里侧，摆设着一张长桌，上面有热茶与香炉，房间内漂浮着幽幽青烟。
　　一名白衣老人坐在长桌内侧的垫上，悠哉地品着青茶，练着书法。他的身旁立着一个身姿苗条，形貌昳丽的少女，摆着一脸焦急的模样。
　　“师哥!”少女顺着推门声看到了饱受创伤的沉阡，立马跑过去，露出难过的表情“你......你的伤怎么回事？”
　　沉阡挤出笑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放心，就跟君柯师兄切磋两下，样子是狼狈了点。”向胸前拍了两下，“不过，没大碍。”
　　与铭低声道：“别扯了，师傅还在前面等着呢。”转向少女，低下头：“婵妊师妹，我......和沉阡先过去了。”
　　“嗯，那我去给师姐复命了。”
　　门被婵妊关上，两人走向前。与铭低头抱拳：“师傅，与铭前来请命。”
　　“沉阡请命。”
　　老人缓缓放下毛笔，看向面前的两人，指着沉阡道：“我叫与铭和沉阡来，你个元一的来凑什么热闹？”
　　“师傅，我是沉阡。”略带委屈。
　　“哦？是沉阡啊，你怎么换上了元一的衣服啊。”
　　“今天摔了一跤，衣服蹭灰的。”
　　“哦，这样啊，那下次走路可得好好看路。”笑两声：“数日未见，与铭没什么变化，沉阡的脸倒是胖了一圈，这是？”
　　沉阡带着变扭的拖沓音道：“嗯......云泉渡章饭食好，教导好，沉阡才能如此茁壮成长。”
　　“哦，这样啊。”老人挑眉提起笔，“我还以为是说错话被人揍成这样的呢。”
　　沉阡挤了挤眉头，切齿道：“师傅，别挤兑弟子了，挑水一百担，砍柴五百斤，扫厕三十天什么的，尽管罚吧。”
　　“哟，你还编成一道顺口溜了。”老人眯起眼，“可无罪何罚之有？”
　　沉阡睁大眼睛看向老人，一脸正气道：“咳咳，沉阡近日没能常来看望师傅，未能尽子弟之孝道，罪过深重，师傅千万别顾及师徒私情，而有所包庇，还请尽情责罚。”
　　与铭鄙视的看了眼沉阡，可笑的摇了摇头。
　　“竟然你都这么要求了.......”师傅托着下巴做思考状，“那就给你个惩罚，满足你作为子弟想尽孝道的心吧。”
　　“啊？”沉阡不可思议的样子，“师傅，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不乐意？”摸着胡子。
　　“当然......”声音慢慢变小，“愿意了。”转头对与铭做出痛苦的表情。
　　与铭幸灾乐祸的轻声笑了笑。
　　“与铭，你师兄如此有心，你就没有什么要表示吗？”
　　“啊，我？”与铭愣了愣，“弟子不懂，请师傅明示。”
　　“还跟我装糊涂？小兔崽子真是长大了。”
　　“噗嗤。”一旁的沉阡轻轻笑出声来。
　　“看你们师兄俩感情深厚，又如此有仁孝之心，就替为师跑一趟，将此物送于白水镇白山上的高人吧。”
　　白山？好耳熟的地名，与铭默默想着。
　　“那不是白山居士的隐居地吗？”沉阡接过信物不可思议道：“师傅，深藏不露啊。”
　　白山居士？奎旌将军的兄弟。与铭醒悟到。
　　师傅仰头笑了两声：“小兔崽子，记得给为师好好表现。回屋吧，明天早早出发，切莫怠慢。”
　　“是，师傅。”
　　回屋途中，两人对白山居士与师傅的关系展开了深刻的讨论。
　　至夜，与铭在床上辗转的想着：昨日是将军，今日是其弟，两件事联系的太紧密了，事情恐怕不像师傅说的那么简单。白山居士......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奇怪，（与铭缩了缩身子）这种不安的感觉，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