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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0 ...

  •   达西看着离开的那个人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乔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参加了作家协会?”

      乔治抿了一口红酒,脸上的红晕逐渐消去,不过眼睛里面因为微醺散发着一阵湿意,星光点点,他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拜伦和雪莱邀请我去那边看看,你知道,我也算是一个作家。”

      “当然,还是非常成功的作家。”达西靠近乔治,音乐声已经逐步转向和缓旖旎,让气氛变得更加的暗昧,乔治抬眼看着他,眼神里面一片清明,达西顿了顿,动作轻柔地拂去乔治肩膀上的一丝落绒,“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能去参观一下吗?”

      “呃……”乔治回想了一下,想到拜伦说起雪莱那并不是作家的妹妹经常参与聚会的事情,点了点头,“我想没问题。”

      达西听到满意的答案,正想再接再厉,身后传来凯洛琳愉快的声音:“达西先生,乔治先生。”

      达西的脸色顿时恢复了平常的冷淡,他转过身来,看到眼中透着期待的凯洛琳小姐,还有远处那那堆正在偷偷往这边看的女朋友们,眉头不为人觉地皱了皱。

      乔治微笑着点了点头:“凯洛琳小姐。”

      凯洛琳上前挽住乔治的手臂,甜甜地说:“能借您五分钟的时间吗?乔治先生。”

      乔治有些愕然地看着凯洛琳,他当然不会觉得凯洛琳小姐对他有什么意思,下意识地看了达西一眼,只见他的脸色深沉,看不出什么端倪。乔治只好先点了点头:“当然。”反正就在宴会上,凯洛琳一个女孩子,能给他搞出什么事情来?

      两个人告别了达西朝着一个角落里面走了过去,凯洛琳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折了一下腰道歉道:“乔治先生,真是对不起,本来应该接您过来参加聚会的,但是我的裙子不小心出了意外,达西先生只能先送我去处理了一下。没有来得及去接您。”

      她的言语中对达西透露出一股亲昵,仿佛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自己跟达西是多么熟稔,今天的事情说明显然达西是把她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的。

      乔治毫不介意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您的事情比较紧急。”毕竟这个时候未婚女孩子的裙子坏掉了对于名声来说是相当不好的影响。

      两个人走到角落里之后,凯洛琳离开了一会儿,过了不久,带着两个女孩子走了过来:“乔治先生,这两位是我在学校里面的同学,崔西和夏洛特,崔西是绅士本生·罗纳特的女儿,夏洛特是绅士詹姆·爱沃特的女儿。崔西,夏洛特,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乔治·威克汉姆先生。”

      乔治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万万没想到凯洛琳会动起帮他做介绍的心思,看着凯洛琳邀功似的对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离开,只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对着两位看起来像小天鹅一般高傲的小姑娘说:“您好,今天的天气可真是让人头疼。”

      天气,永远都不会出错的开场白,而伦敦的天气无论何时,都是可以用‘很坏’来形容的。

      崔西略微昂了昂下巴:“乔治先生,您说话的腔调似乎有所不同,应该没有在公学上课过?”

      乔治注意到崔西所使用的口音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不知道这是posh英语,只有出身贵族,上过公学或者专科学校的人才使用——贵族们就连语调也要与常人不一样。不过听到崔西的问题,他点了点头:“是的,我之前都在德比郡,到伦敦是最近的事情。也从未在公学上过学。”

      “这可真是……太令人遗憾了。”夏洛特惊呼出声,半路上生生改换了说辞,把原本贬低的话语换的不那么具有攻击性——一个淑女是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口出恶言的。但是夏洛特心里非常地不高兴,凯洛琳跟她们说了这个人是达西先生的朋友,她们便以为对方是个优秀的绅士了,但是没想到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看看,他连搭讪的词汇都那么乏善可陈,就连她的父亲都知道跟淑女们搭话,最好不要用什么天气,这可不是那些男人的俱乐部!

      “那您的父亲没有让您再接受教育吗?您知道,现在的教育跟都铎时期那种胡塞乱填的教育不一样,我们都要学习拉丁文、希腊文、意大利语、美术绘画、音乐等等,乔治先生,您会几门语言呢?”崔西继续问道。

      “要说精通的话,大概只有英语能算得上。”乔治诚实地回答道,其他的语言他可只是会一点皮毛,就连母语中文,他也只会简体,跟现在的‘之乎者也’不是一个难度的。

      他看着两位小姐的脸上掠过一层难以掩饰的失望,只能在心底抱歉了一下,如果在平常的场合碰到的话,他不介意聊一些让人愉快的话题,但是现在的场面真是太尴尬了,他只能希望这种不近人情的回答能让两位小姐知难而退。

      似乎是感受到了乔治的态度,两位小姐的问话也变的不那么温和了,态度也显而易见地敷衍起来。

      “听说您是达西先生的朋友?达西先生可是一位显贵的贵族,您怎么会跟他认识的呢?”

      乔治微笑了一下:“这件事情并不出奇——我的父亲是伯爵先生的出纳官,所以我跟达西从小就认识了。”

      夏洛特咬了咬下唇,一个出纳官的儿子,她几乎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需要新鲜的空气!崔西还表现得比较得体,“那您是继承他的衣钵,继续为伯爵庄园做事吗?”

      乔治摇了摇头:“不,我在德比郡开了一家店,进行一些小成本的买卖。”虽然收入确实是不少,而且乔治还有写书这样的兼职。

      这下就连崔西也没有办法维持脸上的笑容了,交谈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两个女孩子匆匆忙忙地行了一个礼之后,朝着自己的女伴们那边落荒而逃。

      乔治喝了一口红酒,暗暗地在心中对她们抱了一声歉,不过,让她们来拒绝他对她们的名声来讲,总比他拒绝她们要好得多。

      凯洛琳让达西邀请她跳舞的目的达成了,自然地,她又收获了不少艳羡的目光。不过,在跳舞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老是朝着一个方向旋转,再仔细观察一下,发现是达西带着她,朝那边旋转。她留心了一下,发现达西面对的方向就是乔治跟自己的两个女伴所站的方向。

      凯洛琳:“……”

      她终于察觉出当中似乎有些问题,不过,在单纯的家庭长大,学习又在女性专科学校的凯洛琳并没有往别的方向多想,而是觉得达西先生似乎对乔治的关心有些太过,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这说明达西先生的性格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温和柔软许多,她需要更加努力,把这份柔软转移到她的身上才行。

      达西不时地把视线放到了那个小角落里,看到那两个女孩子很快地离开了乔治,看来对话并不怎么顺利,想到乔治人见人爱的本事,显然这是他有意为之,这说明乔治对那两个女孩并不感兴趣,达西原本紧绷的状态终于松下来。

      一曲舞毕,达西刻意无视了凯洛琳小姐请她跳第二只舞的暗示,朝着乔治走了过去。

      “感觉如何?”他装作轻松地问道,手指却紧紧地握住了酒杯。

      “不怎么样。”乔治苦笑着摇摇头,“我可应付不来这种,要是下次还有这类事情的话,请提前告诉我,让我做好准备……”

      达西屏住呼吸,难道这次是因为准备不够才表现不好,而不是因为乔治不喜欢吗?

      “好让我能够有机会找借口溜走!”乔治举了举手上的酒杯,然后一口饮尽。

      达西的目光顿时变得极其柔和,跟着乔治,他也喝光了手上的红酒。

      ……

      伦敦的功能分区非常明确,包括了威斯敏斯特宫和威斯敏斯特教堂为中心的行政区西敏区,圣保罗大教堂和伦敦塔为中心的金融区西堤区,行政区金融区之间的老城区苏活/霍本区,海德公园和摄政王公园为中心的新兴居住区,以及泰晤士河南岸的工业区和最东的东区贫民区。

      签售会结束之后,乔治开始在工业区进行考察,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投资方式是土地、煤矿、铁路等等方向,比如土地,租出获得租金、农产品收获等等都是组成贵族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也就导致了现在贵族变卖土地是极为丢脸的事情,想要买下某位贵族的土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而煤矿、铁路就更不用说了,光是投资的金额都在十几万几十万英镑左右,这一点就筛选掉一大批人的资格,乔治虽然有一定的储蓄,但是第一是没有门路,第二是即使把所有的钱都投入进去,也不能在投资人中占多大的比重,反而让流动资金一下子变得很短缺,第三是把所有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面也不是乔治的性格。

      因此他还是决定走人民路线——开工厂。

      这个时代已经有流水生产线的雏形,蒸汽机也开始代替耗费居多人力的重活,工厂四处都是,不过环境却不怎么样,泰晤士河附近全都是排放废气废水的工厂,靠近一点就能闻到熏天的臭气。

      在这样的生产环境中工作简直有害身心健康,在寻找了一段时间之后,乔治终于找到了一家合适的工厂,它本来是做食品加工的,所以选择的地方比较干净、偏僻,不过因为它的主人对英国人的口味估计有误,很快产品便都滞销了起来,而食品很快就过期了,厂长赔了一大笔钱的同时,没有办法再经营下去这家工厂,决定把它卖掉。

      不过,当初的优点这时候却成了缺点,因为不靠近泰晤士河旁边,很多对工厂状况还比较满意的买主最终还是放弃了这里,厂长不得不把价格一降再降。直到乔治相中了这里。

      “如果您有任何问题的话,都随时可以来我府上询问。”带着乔治参观完工厂,似乎看到了这间工厂终于可以脱手的样子,厂长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一路上恨不得把乔治放在手心里面捧着,生怕他磕着捧着不满意了。

      “当然,不过,我还需要一段时间进行考察,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再联系您。”乔治按了按帽子,想要告辞了,这个价格比普通市场价格已经低了不少,但是他想看看还有没有降价的空间。

      “自然,自然,不过相信您能看出来,我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了。”厂长把乔治送到门外面,正准备为乔治叫一辆马车,一辆印着家徽的马车在门口停下,一个女孩子急匆匆地跑了下来:“叔叔,祖父的身体不太好,请您快点回去!”

      突然,她愣住了:“是你?”

      乔治摘下帽子行了个礼:“你好,崔西小姐,真是凑巧,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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