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风云（GL）》壳乐

3、简单试探

　　楚婉宁清楚，现在无论二人聊什么话题，都会被身后的各种眼线听到，并传到各自的主子那里。

　　“请恕婉宁冒昧，想问清妃娘娘，为何娘娘的脚不像我们这般呢？”楚婉宁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心惊，很明显楚婉宁在打探季清流的身世，说者有意必然听者也要有心，楚婉宁这句话的目的也达到了。

　　季清流没想到这个小女孩这么直接地问出了多少人心中的疑问，淡淡一笑，回答：“臣妾从小未曾裹足，所以就长成了一双与小姐有异的大脚。”

　　“从小未曾裹足？莫非娘娘不是南锦人？”楚婉宁表现得有些惊讶，其实，她只是想听季清流对这个是如何解释的。

　　“臣妾确是南锦人，只是自幼家贫，不裹足是为了更好的讨生活，照顾家人。”季清流很简单地说了理由，简单到无法满足楚婉宁。

　　“那现在，娘娘可以将家里人安置到锦都，过好生活了。”楚婉宁不着急，要问的她会问到的。

　　“谢谢楚小姐关心，可惜家人没有这个福气享受，如今家里只剩下臣妾一人了。”听着是一件伤心的事情，但是季清流脸上没有丝毫悲伤。

　　“那…”楚婉宁侧头看向了跟在季清流身后的灵儿，言外之意就是，一个家贫不能裹足的女子怎么会有贴身侍女呢。

　　“灵儿，是臣妾在吉岭镇救下的。看她无依无靠，就这样让她跟随着了。”季清流说完，转头看了眼灵儿，脸上露出了些许歉意的笑容，而灵儿回给季清流的则是感恩的眼神。灵儿当然知道季清流在说谎，但是谎言与她又有何干，与她有关的就是季清流搭救了她的事实，她一辈子都要铭记的恩情。

　　楚婉宁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季清流的解释吧。“那等娘娘在锦都安顿好了以后，再遣人回吉岭镇，可以为过世的亲人进一点孝心。”

　　“臣妾多谢楚小姐的好意，不过臣妾的家乡不在吉岭镇。”季清流当然知道楚婉宁的目的，不过这种事情对于季清流来说能够应付自如了。

　　听到季清流这么痛快的否认，楚婉宁略有惊讶，刚想开口，就听见季清流又接着说：“吉岭镇只是臣妾落脚谋生的地方，臣妾家乡在竹秀镇，亲人也都安葬在那里。我不孝，只能草草下葬。时间已经久远，不知道现在是否还能寻到。”季清流越说声音越飘乎，到了最后像只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楚婉宁听着季清流诉说身世，心里盘算着：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从南锦西边的竹秀镇到北边的吉岭镇谋生，可能吗？只是楚婉宁能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那从季清流手中传来的不似女人该有的力量和温度，想来这种感觉也是操劳的结果吧。“哎，清妃娘娘受苦了。”

　　“都过去了，也没什么了。”季清流所说的身世本就是她信口编造出来的，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触动。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走入宴席场地，显然楚婉宁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对于来自各方的行礼已经处之泰然，而扶着楚婉宁的季清流也并没有在不断地被行礼中显得慌乱，因为季清流知道行礼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自己在南锦宫还没有到人人知晓的地步，但是她还是略有惊讶，自己这一身耀眼的装扮也无法夺走楚婉宁身上自带的如珍珠般的光芒，所有行礼的人的敬畏只是对楚婉宁。

　　话说，季清流游历了大陆上所能走到的地方，没有一个人能够引起季清流的兴趣，而楚婉宁，这个不满15岁的小女孩竟然能镇定自若地展现出母仪天下的气质，倒是勾起了季清流的兴趣。

　　楚婉宁环视了四周后，如愿地没有看到李仲煜，却发现了大臣和妃子的异样注视，果然季清流的到来会给宫里带来变化，但是会是怎样的变化呢，她暂时还想不出来。

　　在注视中，楚婉宁抬头对季清流柔柔一笑，说： “清妃娘娘，以后直接唤婉宁便是了。”

　　季清流同样扫了眼四周，接收到了各种目光，有探寻的、质疑的、好奇的，甚至还有愤怒的，季清流只是微微一笑，因为她一贯是对于没有发生的事，不会在意；对于可能发生的事，不做猜测；对于发生的事，她才会全力应对。所以，她只是轻声对楚婉宁说：“婉宁也别再叫清妃娘娘了，叫我秦清就好。”当季清流决定离家出走，离开北穆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把季清流这个名字留在北穆，而用秦清这个名字行走大陆。

　　“秦清？”楚婉宁低头轻叫了一声。

　　“嗯？”季清流低头，想要凑近一些听清楚楚婉宁要说什么。

　　“清姐姐，婉宁以后就叫清姐姐了。”楚婉宁笑着对季清流说。

　　听到这样的称呼，季清流对着楚婉宁露出了一个宠溺地微笑，天知道曾经她是多希望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啊，结果爸妈只给了她一个捣蛋的弟弟。

　　估计谁也想不到，这场季清流和楚婉宁携手的大戏导演者是南锦国主李仲煜，更想不到他现在正躲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其实，早在季清流与楚婉宁在路上碰到的时候，李仲煜就已然知晓，因为这就是李仲煜刻意安排的。今日是楚婉宁雷打不动进宫给李仲煜生母慈安太后请安的日子，对于楚婉宁行程了如指掌的李仲煜，特意安排让文忠引领季清流偶遇楚婉宁，制造出这两个女人单独接触的机会，以便让李仲煜了解到楚婉宁和季清流相互的态度。

　　当然，李仲煜安排得了两个人的相遇，可以总归事情可以安排，但是人心不能被安排，尤其是这两个看起来云淡风轻却内里深藏不露的女人，更是让人猜不透。

　　所以，当季清流扶着楚婉宁出现在宴席上时，不仅吸引了宴席里所有人的目光，也让李仲煜感到吃惊。吃惊的不是季清流看似示好的行为，而是楚婉宁竟然会让季清流扶着。

　　从小就按照未来主妃培养的楚婉宁，性子极其寡淡，除了楚母外，不会也不喜和其他人亲近。在没有把楚婉宁定为主妃人选之前，那个小小的人儿还会喊着仲煜哥哥，跟他撒娇。自从被太后认定为主妃人选之后，不仅楚家极力培养其主妃所需的才德，连身居宫中的太后也要耳提面命的提前教楚婉宁后宫权术。到了现在，别看楚婉宁还不到15岁，她已经能够自如地应付那些阿谀奉承、趋炎附势、勾心斗角的王宫生活了。

　　当李仲煜看到了楚婉宁最后对季清流扬起那一抹微笑，李仲煜心里暗笑道：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她开心就好。心里想着楚婉宁的李仲煜，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宠溺的笑容。

　　虽然当初李仲煜在临阳城遇到季清流，并把她带回锦都只是一时兴起，但是这个决定应该不会错。这也不枉费李仲煜在临阳城设计那么多事情来接近季清流，留住季清流，娶回季清流。

　　参加宴席的其他妃子和大臣们在看到这一幕后，思绪就在楚婉宁和季清流之间千回百转，想来日后的南锦后宫，甚至南锦朝堂上都会有一些新的事情发生。

　　李仲煜在宫内设宴名义上是为了宴请回锦都议事的南锦国三主城的城主，南锦国三大主城是仅次于都城锦都的城镇，是在南锦国与邻国接壤的土地上建立的城镇中心，分别是与北穆国相邻的临阳城、与东泽国相望的晋源城、与西垆国相邻的岚卫城，它们是南锦国与各国往来的重要通道，意义重大。

　　南锦王室为了保护王权不受威胁，以及能够更好的掌控三城，城主均由前任南锦王任命，任命即日起离都赴任，在任期间不得在其管理的城邦另组家庭，上任之后需每三年回朝述职。而被任命的城主家眷则留任锦都，虽说是留任，实为人质，以防城主叛乱。

　　当今大陆除了南锦之外，还有北穆、西垆、东泽三国，四分天下。因为各国所处地理环境迥异，造就了各国独特的特征，所谓南锦之城、北穆之地、西垆之疆、东泽之滨。

　　富贵的南锦之城，地处大陆中南部，气候温和四季分明，平原的地貌，是最适宜人们居住的地方。由于其极佳的生存环境，南锦在大陆最早形成城邦，并逐渐扩张成为拥有一都三城九镇的国家。

　　艰苦的北穆之地，位于偏寒冷的北方高原，地广人稀，以游牧为生，只有和别国交界之地才建立了城邦，残酷的生存环境造就了北穆强壮的族群。

　　神秘的西垆之疆，地处盆地，潮湿多雨，茂密雨林成为天然屏障，无人可知具体情形。

　　闲散的东泽之滨，所占土地面积最少，与水为邻，承其性也，人们多数时间在海上，以船为家，弄海为乐。

　　南锦国传至李仲煜已是第三代国主，如今南锦城的三位城主则是李仲煜已仙逝的父王所任命的，分别为临阳城主楚显仁、晋源城主司马良才、岚卫城主魏时笙。本次宴席原本他们三位是主角，但是季清流的出现让他们只能成为最有分量的看客了。

　　除了回都述职的三城城主之外，宴席上汇集了朝堂上的重要官员和后起之秀，名贯南锦的楚门双杰吏部尚书楚凡廉和户部侍郎楚凡博，礼部侍郎司马钰、刑部侍郎魏铭，工部尚书钱伯韬，就连不被重视的兵部也来了兵部侍郎苏思航，看来李仲煜是想把季清流被封妃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