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不识月》顾一熙

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那会孙淼头发剃完的时候，眼泪也差不多都干在了眼角，感觉头顶凉飕飕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就把卫衣的帽子戴了起来，遮住了半个脸。当义无反顾的劲头过去了，在离开的时候毫无防备的遇上了来理头发的张傲，孙淼有些窘迫。
　　“华哥，理发。”听到张傲的声音，孙淼接过钱，想着赶紧离开。
　　“好嘞，先进去洗头吧”
　　“孙淼”
　　“你认错了。”孙淼低下头，想从旁边溜走。
　　“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认错你个鬼。”孙淼第一次讨厌理发店里有那多的镜子。准备撒腿就跑。
　　“跑什么，不就剪个头发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看到孙淼帽子下的光头，张傲那嘻笑的表情怔住了“对、对不起啊”。
　　“华哥”
　　“不关我的事，是这位同学她自己要剪的。”
　　孙淼脸一囧，赶紧跑了。
　　路过水果摊的时候，孙淼想买些水果，掏出了身上的所有钱还是不够，孙淼走到一直走在她身后的张傲跟前，“能借我一些钱吗？”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就借你。”
　　犹豫了一下，孙淼还是拿过了张傲手中的钱。买完单，走出水果摊，把手中剩下的零钱还给了张傲，“现在可以说了吧。”
　　“顾风，他生病了。”
　　“你剪头发也跟他有关？”
　　“听说他得了绝症”说着，孙淼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想去看看他。”
　　“你听谁说的？”
　　“我三土哥哥说顾风生病住院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潘胖子也和我说顾风得了绝症。头发都剃光了”
　　“好了，别哭了。你被骗了。”
　　孙淼迷茫的看着张傲，“顾风生病住院了是真的，得绝症什么的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不信，等会你自己见了就知道”
　　走到住院部楼下，孙淼停下了，“怎么啦？”
　　“师父，我们还是回去吧。”
　　看到孙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张傲心里明白了。“那明天你要怎么办？”
　　有一个词叫近乡情怯，孙淼也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反正走到这楼下就突然不敢上去了。听到张傲的话，孙淼苦恼的说道“不知道，我还不懂回去怎么和我哥说这件事。”
　　“和我无关，我先走了。”
　　“别丢下我。”孙淼拉着张傲的袖子哀求道：“要不你陪我上去。”
　　“不要。”
　　“你不陪我上去我就不放手”孙淼想耍赖到底。
　　“在不放手，我就掀你的帽子。”吓到孙淼赶紧松手捂住自己的帽子。
　　“小和尚，你就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去学校吧，再见了。”张傲开怀一笑。
　　背对住院部的孙淼完全没注意到电梯了走出来的顾风一行人。
　　“孙淼，你在干嘛？”孙垚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台阶上的孙淼。
　　“啊，哥”孙淼赶紧拎起放在地上的水果，一把塞到顾风手上“我来看望顾风的。顾风，你没事太好了，看到你太开心了。”
　　“谢谢你，小淼。”
　　“小风，这也是你同学吗？”
　　“妈，这是阿森阿垚的妹妹小淼。”
　　“阿姨好。”
　　“你好啊，谢谢你来看我们小风。”
　　“阿姨，这风大，我们先扶顾风到旁边坐坐，让大哥和小淼去看看有没有出租车。”
　　“好的，谢谢你们。”
　　孙森拦了一辆出租车，孙垚把自行车钥匙给了孙淼就和顾风他们先走了。回去的路上，孙淼不说，孙森也不追问。回到家，孙淼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过了那么多年，再也不曾做过那么疯狂的事情了。多年以后，被提起这件事，孙淼已经可以直面它了，还挺羡慕那时单纯勇气可嘉的自己。其实，那时的孙淼并不后悔自己剃光了头，不后悔是真的，但是要面对时还是缺少些勇气。所以不管第二天孙垚在门口怎么敲门，孙淼就是不开门，不去上课。孙森孙垚给孙淼请了一个早上的假，这件事把秃头老人和老妇人也惊来了，孙淼才不得已从屋里出来，抱着老妇人哭了一遍，就是不说为什么剃光了头发。老妇人虽然心疼她那一头的栗色的长发，看着孙淼哭成了泪人，也不忍心责骂她，细声细语安慰了孙淼一番，就去给饿了两顿的孙淼煮面去了。吃饱的孙淼又觉得愧疚，让老妇人和秃头老人担心了，大老远的还跑过来，所以就答应下午乖乖去上课了。
　　中午的时候，和孙森孙垚回来的时候不止顾风，潘围也来了。从潘围那儿孙森也七七八八推测出了一个大概。潘围，过来一方面是道歉，另一方面是好奇孙淼理光头的样子。孙淼觉得潘围来看笑话的成分更多些，进门后潘围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找孙淼，“孙淼，听说你剪头发了。”
　　听到潘围的声音，孙淼就生气，“潘胖子，你还敢来。我要揍死你。”
　　“小淼，你总算出来了。”孙森开心的说道。
　　看到孙淼出现，在场的四位男生都没忍住笑了，笑的区别在于笑容的幅度吧。孙淼突然觉得张傲昨天的表现太淡定了。
　　“小淼，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觉得你勇气可嘉”。看到孙淼终于走出房子，孙森孙垚就知道老妇人和秃头老人来了。
　　一下看到这么多人，孙淼有点懵，条件反射般的想要逃避，被孙垚堵着了退路。“不准跑。”
　　“奶奶，快来救我，我又不是动物园的动物，不要围观我”孙淼抗议道。
　　“你们饿了吧，快来吃面吧”老妇人听到孙淼的呼救声，笑盈盈的对围着孙淼的各位说道。
　　在过去吃面的时候，孙淼听到顾风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声“谢谢”，轻到孙淼觉得是自己的幻觉。